第99章 案件2
根據調查,清水先生幼年時身體體質非常的差,多次生病,起因就是最小的弟弟,小水名先生在遊戲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清水先生推入了水池,且因為膽怯,並沒有及時告訴大人,任由清水先生在水裏掙扎了很久,如果不是因為路過的好心人發現救下了清水先生,只怕他現在已經不在了。
不過畢竟在水裏泡了那麼長的時間,清水先生還是落下了病根,纏綿病榻了許久,也因此明明是三胞胎,清水先生的發育要明顯慢於兩個兄弟,如果清水先生因此對小水名先生有怨言,那是非常能夠理解的事情。
而大水名先生是非常強勢的兄長,他不僅對自己的要求嚴格,對自己的兩個兄弟更是如此。二弟清水因為不願意活在大哥的羽翼之下,選擇改名,且搬出去住了,大水名先生一時管不到老二,就把大部分的中心放在了三弟身上。
他對弟弟的作品創作多次進行了干涉,身為主持人,雖然出於好心,想要弟弟儘快嶄露頭角,於是主動在節目上推薦了弟弟的作品,但也因此引來了自己狂熱的粉絲對弟弟長久的騷擾,導致本來是性格活潑的弟弟逐漸變得沉默寡言,乃至極為抵觸和人的交流,最終選擇搬到了這裏偏遠的別墅里。這樣長久來看,也是很容易引發矛盾的行為。
「不知道藤原警官你都是從哪裏看到的這些消息……我承認,小時候我確實和弟弟有過一些不愉快,但是那些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些只是小孩子的胡鬧,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清水先生這麼為自己解釋,「我今天大部分時候都在和我的同事就有關工作的事情進行通話,通話時間全部都是可以查得到的,也和弟弟的死亡預估時間有所重合,我想這樣也足夠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大水名先生此時神志終於清楚了,他本來是極為能言善辯的人,但是或許是因為弟弟的死,在面對藤原警官的懷疑的時候,他不像清水先生趕緊為自己辯駁,而是說:「我確實是沒有辦法自證清白,從始至終,我都一直在二樓,沒有人證。中途我還曾經接過弟弟的電話,你們應該還能夠查到我的通話記錄……別說你們,就連我自己,我都覺得我似乎是有點嫌疑的,雖然我真的沒有做過,但是我對我喝完咖啡之後的事情是完全沒有記憶的。」
愛姬對此有印象,當時大水名先生接到了一個電話,和自己說是工作上相關的事情,於是自己就離開了,但是現在看來,這通電話是來自小水名先生的。既然如此,那麼大水名先生撒謊說來自弟弟的電話是工作相關這點,就很讓人玩味了。
同樣都是由通話記錄作為證據,只不過一個是正向的,一個是負向的,藤原先生沉吟了半天,又問愛姬還有沒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萩原咳嗽了兩聲,抱歉地看向清水先生:「但是我覺得清水先生的通話並不能作為證據,客觀來說,畢竟你們並不是視頻通話,只是語音,一邊打電話一邊泡咖啡,並且在其中加入安眠藥我覺得並不是難事。另外清水先生的通話與通話之間,短則一兩分鐘,最長有五分鐘的間隔,如果是真正的罪犯的話,趁這個時間是絕對足夠完成許多事情的,畢竟那個時候的死者已經喝下了安眠藥任人擺佈了。即便是在法院上,這些也是不能夠作為直接證據的。」
清水先生一反常態地冷笑了兩聲,他本來是非常具有親和力的,對待警校的大家也一直都很友善,但是現在他的表情變得刻薄又冷漠:「那這樣來看,薄葉小姐也是很有嫌疑的哦,我弟弟作為崇尚本格推理的偵探小說作家,一直覺得薄葉小姐這種所謂的畫像技術是嘩眾取寵,昨天飯桌上的時候想必大家也看的出來,其實我的弟弟的態度不是非常友好的吧?薄葉小姐又顯然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如果他們私下遇到有了什麼口角,那薄葉小姐不是也算很有動機嗎?」
萩原雖然確實有是出於保護愛姬的目的,即便是懷疑,也不想讓警方把目光聚焦在愛姬身上,才主動站出來提到清水先生的;但是萩原說的也完全沒錯,清水先生的通話記錄是肯定不能夠被作為證據的,清水先生說愛姬的話才是真的無端的懷疑與聯想,偏偏警官們明顯有些相信的樣子了。
藤原警官此前並沒有接觸過這種等級的案子,一時之間覺得大家的分析似乎都很有道理,不由得十分頭痛,現在僅有的三位嫌疑人,一位是前途大好的警校生,還有兩位是死者的親兄弟,他不想懷疑任何人,但是現在看來,三個人都有充足的時間,似乎也都有說的過去的犯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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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再梳理一下經過好了。」意識到當地的警方似乎不是很靠譜的樣子,伊達咳嗽兩聲,決定自力更生,「我還有幾個疑惑的點,大水名先生你雖然對喝下咖啡之後的事情沒有記憶了,但是你是什麼時候喝的咖啡呢?咖啡又是哪裏來的呢?」
「還有安眠藥,這樣強力的安眠藥,如果沒有醫生處方是開不出來的。」愛姬補充道。
警方從小水名先生房間搜出了不少的安眠藥,老管家解釋說這是因為弟弟曾經因為狂熱粉絲的騷擾,精神極度緊繃,乃至入睡困難,才會準備這些的,但是他們都以為小水名先生已經很久不吃這些了,不知道這些現在又是怎麼會被翻出來。
「既然如此,不是就能夠證明愛姬的清白了嗎?就算真的如同清水先生所說,愛姬和小水名先生有了什麼口角,那愛姬也不可能知道小水名先生房間裏有安眠藥,並以此策劃案件啊。」降谷說道。
大水名先生則是回答伊達的問題:「我在薄葉小姐離開房間不久後去上了個廁所,因為過程中一直在和我弟弟打電話,所以時間有些長,等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桌上擺了一杯咖啡。因為老管家有的時候也會進來給我送東西吃,所以我當時沒有多想,很自然地就喝掉了,結果沒過多久就失去了意識,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大管家搖了搖頭:「我今天先是去醫院,回來之後就在和各位貴客聊天,之後又是忙着去找代替的廚師,期間一直沒有上過二樓。」
清水連忙說說道:「忘記說了,咖啡是我放到大哥書房裏的!他今天一直在忙着工作,都沒有出過書房,實在是太辛苦了,我知道他的性格,估計遲點還會繼續工作,所以就去書房,用咖啡機給他沖了一杯咖啡。當然,這安眠藥就不是我放的了。」
頓了頓,清水先生繼續說道:「不過我弟弟房間裏的這種強力安眠藥,是非常常見的牌子,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搞得可能確實需要處方。可是像薄葉小姐這種警校學生,經常會和各種藥品工具打交道的,如果想要搞到一點安眠藥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說不住薄葉小姐本來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弟弟的房間裏也會有安眠藥,還是一樣的牌子!自己準備的就是這種,結果歪打正着了。」
「這……」藤原警官撓了撓頭,警校確實有一門課,是教導有關各種藥品等的辨別,清水先生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是有可能的存在的。
可是,清水先生目前說的全部都是臆想,而且是完全把愛姬認作是犯人後開始倒推,使愛姬能夠滿足完成此次犯罪需要的條件,而且很顯然,警官們都有些被帶進溝里去了。
伊達等人自然是有信心,能夠憑藉自己的專業能力為愛姬洗刷冤屈的,何況愛姬自己的推理能力本來就也不弱。但是這樣無緣無故的污衊,惡意和懷疑,依舊是讓警校的男生們眼裏幾乎噴出了火。
清水先生怎麼會是這樣的呢?就算是為了不讓警方懷疑自己,就算是因為另一個嫌疑人是自己的哥哥,但也不能這樣無憑無據地,全憑自己的猜測,就將矛頭指向無辜的愛姬啊。
「我不知道清水先生你究竟是為什麼對愛姬的懷疑這樣深,但是你的前提真的非常說不過去。至少愛姬昨天才是第一次和小水名先生見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她曾經上過類似的課程,就算她有機會接觸到安眠藥,她又怎麼會預知到自己會和小水名先生有矛盾,而後提前準備好安眠藥帶過來呢?」
「至於愛姬給大水名先生喝安眠藥就更扯了,她怎麼會知道這個點清水先生會去泡咖啡,而且大水名先生這個時候會喝咖啡呢?」松田恨恨地補充,「愛姬雖然多次去了樓上,但是總體來說,她的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樓下和我們在一起的。要不是清水先生自己主動說了,我們都不會知道他曾經去給大水名先生泡過咖啡,那愛姬又要從何得知呢?」
「確實,清水先生去給大水名先生泡咖啡是偶然的事情,薄葉小姐不可能提前知道的,這個推理非常有道理。」藤原警官點了點頭,「再退一萬步說,咖啡一直都在書房裏,而大水名先生也一直都在書房裏,雖然中途曾經去過廁所,但是薄葉小姐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大水名先生什麼時候會出廁所的,可以說是完全不會有下藥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