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內鬼出擊
“大家遠道而來辛苦了,今天我們歡聚在一堂,是為了實現我們的人生價值,是為了追尋自由,是為了給那些看不起我們的,認為我們低人一等的,把我們踩在地上的人一耳光!”
白秋葉記得自己之前接觸到的無名的NPC,都散發著一股惹人厭煩的傲氣。
想必王導演這群人,再加上副本里的原生NPC和鬼們,肯定更加感同身受。
果然,她說完之後,周圍響起了叫喊聲,從遠處聽起來,跟呼嘯的陰風差不多。
白秋葉見眾鬼都很捧場,咳了一聲:“接下來,大家要有秩序有紀律地將他們逐一擊破。雖然面對敵人,我們要像冰霜般寒冷,但是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她補充了一句:“嗯......就如同我當初對你們那樣。”
白秋葉最後那句話,暗藏着震懾。畢竟搖來的鬼太多,大多數“入會流程”她都沒有經手,白秋葉擔心其中有人(鬼)藏着有異心。
那句話即表明這個內鬼組織的元老是怎麼被她收服的,又代表着只要他們好好乾,不要起不該起的心思,未來不可限量。
眾NPC和鬼想起網線鬼等鬼的可怖,它們所持有強大道具,似有被震懾和鼓舞到,頓時呼嘯聲更大了,整個村子陰風陣陣。
副本外的絕大多數人,平時都不像頂尖高手那樣遊刃有餘,他們在副本里看到鬼后,更多選擇的是逃亡和躲避。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人和鬼和平相處,甚至熱鬧得跟學校運動會的開幕儀式一般。
從王導演的話,白秋葉的發言裏,他們又聽出來了一個信息——原來白秋葉和這些鬼是敵對關係,白秋葉不但成功反擊,還將它們全部都變成了自己的小弟。
可以說,它們都是被白秋葉打服的。
這時,有好幾個人發現,這個內鬼組織的元老,居然是自己曾經參與的副本里的NPC或者鬼物。
他們都震驚地回憶着當時的情景,試圖找尋白秋葉是什麼時候收服它們的。
這個發現讓其中一部分人突然產生了當事人的心態,參與感猛然飆升,瞬間切換到論壇,發佈新帖,大吹特吹起牛逼來。
吹牛的主要方向,差不多都是自己曾經和白秋葉合作過,自己也是這個組織的外圍成員,諸如此類......
副本中,白秋葉清點完了人數和鬼數,她知道就算搖來這麼多幫手,但真不一定能幹過無名的NPC大軍。
因為她的這些組織成員,大多數都是新加入的,還沒有進行磨合過。
而且能被王導演他們順利拉來的鬼,說明本身殘留的智商就不高。
至於那些NPC,其中有五個是王導演找到的同伴,也就是曾經地震后失蹤的死城居民。
他們並沒有像王導演那樣完全覺醒,只是接受了王導演說出的真相,所以善於戰鬥的本能並沒有恢復。
白秋葉覺得她現在就像臨時抓來了許多壯丁,但搭建的只是個草台班子,需要行兵佈陣才能和無名的NPC大軍硬碰硬。
白秋葉看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越水瑤等人,決定和他們商量一下,讓他們各自帶領一組隊伍,殺下山去牽制無名的大軍,把其他人救出來。
至於她,只需要做到萬軍之中取敵將首。
聽完她的話,容妄沒有反對意見,越水瑤倒也躍躍欲試,其他人則有點猶豫。
並不是他們對白秋葉有什麼意見,主要原因是這些鬼物萬一突然失控,反而針對起他們,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兩三隻鬼他們還不放在眼裏,但問題是,這裏的鬼也太多了點。
司徒獠考慮了一會兒,說:“我可以,你調
些人跟着我。”
大家看到司徒獠已經開口了,再加上走到這一步,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於是都同意了。
但在看到屬於自己帶領的鬼物們靠近時,他們還是有些心驚肉跳。
王導演呵呵一笑:“大家不用這麼緊張,我會讓我的朋友協助你們的。”
那幾個和王導演一樣的死城居民點了點頭。
這時容妄問道:“無名曾經是不是你們的人?”
王導演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過了半晌他才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想起她來了。她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但突然有天就變了。她走錯了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秋葉想到沙紅記憶中,無名說的那句話。
她是死而復生的人。
白秋葉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無名在不斷的重生中,最終陷入了瘋狂。
雖然看上去很正常,甚至稱得上波瀾不驚,但她的內心已經被慾望的火焰吞噬。
白秋葉不知道無名想要取代主神的原因是什麼,或許她利欲熏心,或許她嚮往超凡的力量,但或許她最初只是因為擁有那種力量,就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白秋葉不知道如果自己在不斷重生中沒有遇到容妄,沒有堅守內心,她現在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無名。
這時,白秋葉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體會着指尖的溫暖,轉頭看見容妄琉璃般的眼眸,她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一個或許有些奇怪,但大體上還算正常的人,一個在同伴包圍中的人,一個並沒有脫離情感的人。
司徒獠瞥了他們一眼,咳嗽一聲:“那就這樣着吧,我準備去接山洞裏的人,可以多帶一些鬼走。”
他打算和郁嫻他們碰頭之後,讓他們也發揮作用。
來都來了,總不能坐着看戲吧。
白秋葉突然想起什麼,提醒道:“你可能會碰到你弟弟。”
司徒獠點了點頭:“我知道。在我聽說無名來了之後,我就一直期待着。”
白秋葉知道司徒獠並不是一個需要叮囑的人,但她知道司徒獠很在乎這個弟弟,而且心懷愧疚,認為是自己把弟弟害死的。
如果無名知道這一點,說不定會拿司徒諸寒要挾。
司徒獠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對她笑了笑說:“你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讓無名得逞的。我記得我來這裏的目的,這一點始終不會改變。”
他臉上不再是那副像面具一樣的假笑,流露出了一絲真誠。
*
山洞中,郁嫻和其他四人聽到外面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這裏有腳印,他們說不定躲在附近。”
“好好搜一下。”
“這裏有些山洞,一個都不要放過。”
他們心中叫苦不迭,如果那些追兵一個一個找過來,肯定很快會找到他們。
而他們身上,可以稱得上武器的,只有一把獵戶的弓箭。
裁縫郁嫻的身上還踹了一把裁布剪刀,但她知道這根本排不上用場。
這時,那腳步聲已經逼近了山洞。
郁嫻慢慢站起來,將那把剪刀從懷中掏出,雙手握住平舉起,用尖端對着洞口的方向。
獵戶和其他三人也擺好的攻擊的姿勢,打算等外面的人一進來,就和他們同歸於盡。
山洞外的人似乎發現了這個山洞的不同之處,放低了音量,動作變得小心翼翼。
他們的身影透過洞口的荊棘灌木爬山虎倒映出來的時候,山洞內外的氣流都彷彿充滿了危險的分子。
突然!灌木被踢開,爬山虎被扯斷,兩個膀圓
腰粗的人出現在那裏。
他們手上端着槍,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在這裏,裏面居然有五個!”
原本想衝上去拚命的郁嫻瞬間絕望了。
她的那把剪刀,又怎麼能和敵人的熱武器相比。
正在這時,她突然聽見了一陣轟鳴的引擎聲,伴隨着激昂的搖滾樂,一輛機車嗖地出現在洞口,並且在同時撞飛了那兩個拿槍的大漢。
那輛機車上,坐着兩個人。
其中一個沒有腦袋,雙手握着車把,另外一個人戴着頭盔坐在後座,正轉頭看向山洞內。
山洞裏的五人傻眼,一時間腦海中無法理解看到的一切。
隨後,他們看見後座上那個人抬手掀開了頭盔,腦袋揚起晃了晃,一頭長發鬆散飄移。
越水瑤從機車上跳下來,走進山洞內:“時間很緊迫,只能簡短地說一說。”
越水瑤快速地告訴他們究竟是誰,這一瞬間,他們的大腦彷彿被閃電劈過,被掩蓋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這時,門口另外一輛機車按了按喇叭,只見司徒獠坐在那裏,探頭對他們說:“給你們留了三個小隊,一個小隊十名成員,先去山泉鎮。甘泉村和農場還有風車村已經有人去了。”
郁嫻幾人迷茫地點了點頭,到現在才逐漸回過神來。
他們看着彼此,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錯愕、震驚。
風車村,麥田上有幾個人在拚命狂奔。
他們昨天晚上就躲到了麥田裏,好不容易苟過一晚,但今天白天卻被對放出來的狗發現了。
他們不明白,自己的鄰居們,為什麼突然變了,並且一定要將他們殺死才行。
聶逸仙想起自己的鄰居,一個十八歲的美貌少女,一名守望麥田的質樸農民,為什麼會突然端起手I槍,對着他連連射擊。
他在錯愕中被射中了一條腿,在同樣逃跑的夥伴幫助下,好不容易來到麥田躲了一晚。
現在追兵們又來了,其他人都有活下去的可能,唯獨他沒有。
聶逸仙決絕地說:“你們快走,別管我了。”
將他背在背上的人說:“不行,不能丟下你,我們要一起活着離開這裏!”
聶逸仙眼中灑出熱淚,浸入同伴的衣衫:“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害了你。”
同伴一邊喘氣一邊寬慰他:“我們同年同日死,重新投胎繼續做朋友,挺好的!”
這時,身後響起了激烈的槍響,彷彿在為這段友誼鼓掌。
聶逸仙回頭一看,他的鄰居少女又來了,她手上居然拿了兩把□□,腳下踩着不知何物,竟然可以雙腳不動的極快行駛。
突然,聶逸仙聽到了一陣劇烈的引擎聲,一輛他從未見過的機車從遠處呼嘯而來,在那機車後座,正有一人端着一把很奇怪的槍。
比手I槍大,射速也比手I槍快上了許多。
那人的子彈掃過,發出了突突突的聲音,在他的掃射之下,後面的追兵宛如被冰雹打過的麥穗,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鄰居少女突然尖叫一聲,雙手的手I槍掉了下來。
她臉上充斥着難耐的痛苦,只見她的背後,竟然趴着一個面無人色的白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