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同事
那個掌印的質感像是灰白色的牆灰,在李孤戍給她買的深藍色外套上,顯得格外明顯。
李孤戍問:“你剛才幹了什麼?”
白秋葉指了指那塊地面:“剛才看到這個了。”
黑春花聞言,走過去將那張破損的符紙拾起。
白秋葉注意到他的手上竟然帶着一雙深黑色的手套,手指長而直,骨節形狀優美,符合當代手控審美,和那張臉有些不匹配。
“是殘符。”黑春花說,“人為破壞。”
他又走過來看白秋葉背後的手印:“沒有大礙。”
白秋葉緊張地說:“我覺得正常人,都不會在自己身上出現一個鬼手印后,覺得沒有大礙吧。”
“這只是提醒。”黑春花說,“正菜還沒端上桌。”
白秋葉回頭看了他一眼,對方僵硬虛假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眼中卻隱隱透露着不嫌事大的期待。
白秋葉慌了。
‘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你在擔心什麼?”李孤戍說,“以你的等級——”
她注意到白秋葉頭頂的等級圖標,話音截然而止。
26級。
“你居然只有26級”李孤戍震驚地說。
“對啊,我都說了,我得抱你大腿嘛。”白秋葉說。
李孤戍感覺自己受到了真相的衝擊。
她一直以為,白秋葉比她的等級高,是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高手。
沒想到,竟然只有26級。
李孤戍下意識看了黑春花一眼。
她當時告訴黑春花,另一個隊友與自己水平相當。
按理來說,黑春花看到白秋葉的等級時,應該會提出質疑,但他竟然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甚至沒有詫異。
那副模樣彷彿他早就知道白秋葉的等級。
李孤戍目光掃過兩人相似的假面,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既然黑春花都用了偽裝道具,說明白秋葉也可能用了。
‘app商城裏的偽裝等級,調整範圍在25級以內。說明她有50級?’
李孤戍心中越想越覺得可能。
雖然60級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50級的人,也早已遠遠超過了平均值。
見白秋葉又是偽裝形象,又是偽裝等級,李孤戍不由得在心中給她貼了一層細緻入微的標籤。
她心有所悟,同時開始反省自己的大意。
白秋葉明明已經遠超平均等級了,卻還是如此小心謹慎。
反觀她,比白秋葉等級高,卻遠遠比不上白秋葉這般注意細節。
李孤戍:“我要像你學習。”
白秋葉懵逼。
學習什麼,學習她明明只有1級,但硬是把自己偽裝到26級嗎。
三人繼續往裏走,白秋葉邊走邊在回憶。
她小時候住在金鷹灣的時候,偶爾會和附近鄰居家的小朋友一起到美麗公寓玩。
她那時只有七八歲,公寓裏的具體細節記不太清楚了,但她記得,這棟公寓分為ab兩座,每一座都是“凹”字型的,兩座並在一起,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天井。
但天井非常逼仄,再加上樓高的原因,顯得異常昏暗、壓抑。
整個公寓的一樓裝潢非常粗糙,水管裸露在外,天花板很高,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管道。
基本沒人住在一樓,這裏的房子被租了出去,變成了麻將室、牌室、針灸火罐理療室,還有餐館之類的。
白秋葉以為,副本中的美麗公寓,只是借用了名字。
沒想到這裏的構造,竟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這時,她聽見後方傳來了聲音。
白秋葉回頭一看,原來值班室門口,又來了幾個人。
那幾人大約是同時來的,都擠在門口,有些不在狀況內,有些很快進入了狀態。
李孤戍:“後面的人來了。”
新進副本的人也看見了他們,有人遠遠招了招手,但二者之間距離太遠,他們也看不清楚這些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李孤戍叮囑道:“我們三個是通過招聘進來的,他們不一定。等會兒不要說漏嘴了。”
白秋葉點頭,表示同意。
過了一會兒,那些人跟上了他們。
白秋葉看到新來的一共有九個人,有男有女,年紀在十五到四十歲之間。
她看到其中一個26級的女人,突然咦了一聲。
那個女人聽到聲音,抬起眼來正好與她目光相撞。女人禮貌地微笑了一下,又轉頭和旁邊的一個男人小聲說起話來。
白秋葉抿了一下唇,也對她點點頭。
這個女人,是她在超市裏遇到的曾閑情。
當時她聽到曾閑情對女兒莉莉說“後天”進副本賺生存券,沒想到他們進的,竟然是同一個副本。
但白秋葉顧及到自己臉上的面具,並沒有開口相認。
其他幾人,白秋葉都不認識。
這些人也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而是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彼此等級。
“李孤戍?”
只見一個男人撥開擋在面前的人,走到了最前方。
“沒想到能碰見你,真是運氣不錯啊。”
李孤戍皺皺眉頭:“是你啊鍾鉉。”
白秋葉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地想起上一個副本中的鐘穎。
她總共就不認識幾個姓鐘的,這才幾天,就接連冒出來兩個。
這時,她看到鍾鉉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臉上。
鍾鉉:“26級。”
白秋葉不知為何,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敵意。
她反問道:“這個副本,沒有寫不讓26級進吧。”
他們這一群人,一共12個。
加上白秋葉,其中就有兩個26級,一個24級的。
白秋葉這麼一說,其他兩人感覺膝蓋中了一箭,都轉頭去看鐘鉉。
但他們都敢怒不敢言,畢竟鍾鉉頭頂上,頂着55級的圖標。
鍾鉉聳了聳肩:“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
白秋葉沒有從他的道歉中感覺到一絲誠意。
從碰到鍾鉉開始,白秋葉就覺得對方一直在玩家中找着什麼。
那種探究的目光,像一條毒蛇的腹部,濕冷而滑膩。
但她還是嗯了一聲,心想幸好她偽裝了等級,否則頂着一個1級出現,這人還不知會說出什麼話來。
“你們不能堵在樓道里。”鑰匙撞擊的聲音響起,值班室大爺走過來,將老花鏡取下來掛在白色的背心上。
白秋葉聽出來,他似乎對他們的行為相當介懷,甚至到了恐懼的地步。
值班室大爺匆匆走了幾步,拉開一扇生鏽的門,表情相當嚴肅地說:“你們快進來。”
這扇門打開后,所有人便聞到一股濃郁的潮氣。
值班室大爺啪的打開燈,慘白的燈光照亮房間。
這房間彷彿有許多年沒有用過似的,白色的牆面上蓋着一層細小黑毛,是發潮後生長出來的黴菌。
牆角蜘蛛網橫生,有幾隻毛蟲死在網下,體表是黑青色的,看上去已經發霉了。
面積大概在三十平米,除了二十張椅子以外,什麼都沒擺放。
值班室大爺說:“你們先在這裏坐一會兒。”
白秋葉目光從那些椅子上掃過。
她發現這些椅子和整個房間格格不入。
它們很乾凈,像是才被人擦拭過。
白秋葉問:“大爺,在我們之前的夜間值班員是什麼時候離職的?”
值班室大爺表情一變:“好像是,前天吧。”
白秋葉又問:“他們之前在這裏幹了多久啊?”
“這屬於員工私隱,你們沒有知道的必要。”值班室大爺說著往外走,似乎在逃避白秋葉接下來的問題。
“這個公寓,是個聚陰之地。”李孤戍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能受陽的地方,都被其他房屋擋住。”
不僅僅是擋住,周圍修建了不少高樓大廈,剛好把美麗公寓包圍起來。
整個房子呈現一種困頓之局,無法接受天地陽氣。
新來的人里,除了鍾鉉以外,其他人在李孤戍發表完意見后,都附和着點頭。
雖然鍾鉉的等級也很高,但這人,在外的名聲不好。
而且他為人高調,從來不關個人鏡頭,相反的他很有表現欲,經常製造大場面吸引觀眾。
他在副本中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是通常態。
這幾人剛進副本時,發現自己和鍾鉉在一起,差點心態爆炸。
進來后,看到六十級的李孤戍,簡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李孤戍平時非常低調,知道她樣子的人不多。
但他們一看到等級,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李孤戍的排名至少在總排行榜的前200。
與此同時,他們又看到黑春花的等級和李孤戍相差無幾。
有兩個比鍾鉉等級高的人在副本中,他們這才壓下見到鍾鉉的恐懼。
[這個副本,竟然有三個高排名。]
[牛逼啊。]
[除了李孤戍和鍾鉉,另外那個58級的人是誰呀?]
[他沒開鏡頭,不知道。]
[臉長得好奇怪,我看了他好幾眼,既然還記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鍾鉉居然在。我還以為他要強塞簡歷,去會會白葉。]
[別白葉了,排行榜的底部,有叫白葉的人嗎?]
[白葉絕對是化名,鍾鉉找不到她的。]
[我聽說莫傑出副本后,得了補償獎勵,有個提升等級的經驗包。說不定白葉已經用經驗包升級了。再加上她用的假名,當然找不到。]
[我怎麼感覺到,這次很可能會腥風血雨。]
美麗公寓副本的直播間剛開始,觀眾們陸陸續續湧進公頻。
這次副本的職業是夜間值班員,是一個比較大眾的職業。
這個職業已經出現在很多個副本中。雖然平平無奇,但它就像高考前老師劃出來的重點題型。
很常見,但必要。
特別是有大佬在,可以通過直播學習很多乾貨。
所以來看的人,甚至比白秋葉的第一個副本剛開始直播時更多。
發潮的房間內,十二人全部站着。
他們都猜出來,那些光潔的椅子是之前的夜間值班員坐過的。
黑春花突然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只見兩個提着菜籃的中年婦女正貼着門偷聽。
黑春花一開門,她們沒了着力點,差點一頭撞進黑春花懷裏。
然而她們兩人腳尖用力,扒住門框,拼盡全力保持平衡,寧可手上的菜籃掉在地上,也不願跨進這個房間一步。
黑春花問:“有事嗎?”
“沒什麼,沒什麼。”兩個女人看都不敢看他,顧不得將地上的菜籃撿起來,一溜煙跑上了樓。
“還以為是僱主,結果是普通npc啊。”曾閑情說。
“她們好像對這個房間很忌諱。”曾閑情的老公說,“該不會這裏死過人吧。”
白秋葉奇道:“死過人不是很正常嗎?”
他們明明進的就是充斥着鬼物的副本,每次卻總有人要說幾句恐怖片里的無聊對話。
曾閑情的老公:“……”
黑春花突然笑起來:“你還真有意思。”
白秋葉:“沒你有意思。”
黑春花:“……”
“時間快到了吧。”李孤戍看着越發黑暗的天井說,“僱主──”
門口來了一個長得像竹竿的眼鏡男。
他穿着淺藍色的保安制服,數了數人數:“一共十二個啊,行吧。”
李孤戍問:“你是負責人?”
“對對對,叫我阿龍就行了。”竹竿說,“咱們這個工作啊,錢多事少,壓力小。雖然黑白顛倒,但是上二休三啊。你們來應聘,真是明智的選擇。”
後來的一個玩家說:“我們聽值班室大爺說,要面試。”
阿龍說:“面試啊,你們都通過了。”
鍾鉉問:“通過了?什麼時候。”
阿龍說:“其實吧,咱們這個房子,蠻多講究的,主要是看你們和這裏的氣場合不合。”
眾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來面試的,但是阿龍的話,給人一種房子選人的詭異感。
阿龍突然問:“對了,你們知道前幾天的事吧?”
白秋葉想起那張報紙上的內容,但她沒開口接話。
黑春花和李孤戍同樣沒開口。
其他人也都搖了搖頭。
“在你們之前,也有個夜間值班員,大半夜的喝多了酒,爬到水缸上看魚,結果一不小心掉了進去,最後淹死了。”阿龍說,“警察調查報告也證明是意外死亡,但是外面那些小刊小報,鬧得沸沸揚揚,搞得這片區人心惶惶,所以公寓才增加了人手。”
阿龍只向他們說明了溺水事件,並沒有提到美麗公寓還發生過幾起失蹤案。
他說著將幾份裝訂好的合同遞給他們。
“那話不多說,咱們簽了字就開始工作吧。”
白秋葉一看,這份合同的第一條,竟然寫着生死自負。
她又繼續往下看,合同的正文中毫不掩飾地寫着坑人二字。
幾人知道,這合同如果不簽,他們就沒辦法離開副本。
阿龍見他們非常配合,欣慰得彷彿在看老實畫押的囚犯。
簽完字后,李孤戍問:“我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今天是你們第一天晚上上班,也沒什麼別的事。”阿龍說,“就是最近不太平,所以我們找了個大師,做做法事消消災。他今天晚上會在樓內開壇。”
“但有個忌諱,他做法事的過程中,不喜歡被生人衝撞。”阿龍說,“所以你們今天得挨個通知樓里的居民,晚上十一點后不要出門。”
阿龍將一疊用白紙打印的通知發給白秋葉他們。
“美麗公寓的居民很多,你們三人一組,各自負責各自的區域。”阿龍說著,念名字給他們分組。
白秋葉、黑春花還有李孤戍因為招聘廣告已經組過隊,自然而然的被分到一組。
曾閑情和她老公,和鍾鉉一組。
剩下的其餘六人,三三成組。
“你們一定要挨家挨戶地發。”阿龍說,“記住,一定要每家都通知到位,千萬不要有遺漏。”
他的話音剛落,白秋葉等人,都接到了任務提示。
【第一項工作
工作時間:20:00——23:00
工作事項:通知居民。
工作聯絡人:阿龍。阿龍通常會在一樓的值班室內。
工作獎勵:10生存券。
曠工懲罰:嚴重違紀,扣除100生存券,強製取消第二項工作資格。本次職級評分上限降為60分。
工作進度:0/2】
【本次工作以小組為單位,計算小組完成情況。小組之間無法共享工作成果。】
白秋葉看了自己這一組負責的戶數,一共九十戶。
他們三人分頭行動,除去空屋子,把所有居民全部通知完至少也得花三個小時。
必須爭分奪秒,不然很可能沒法完成任務。
阿龍說:“既然你們都清楚了,那就快點工作吧。”
他說著正要走,白秋葉突然叫住他。
白秋葉:“龍哥,我們是不是該換上夜間值班員的制服,或者你有給我們準備工作牌嗎。”
他們就這樣只拿一張薄到幾乎透明的通知單,在這些已經對安保工作大失所望的居民面前,完全沒有可信度。
阿龍臉色一僵,這才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疊工作牌:“剛才忘了,拿去吧。”
其他人也看出,他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的。
從剛才開始,這個阿龍就沒有踏入房間一步。
他和那個值班室大爺,是知道內情的。
包括這棟樓里的居民,應該多少知道些秘密。
這個房間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才讓他們如此避之莫及。
白秋葉三人要通知的是a座一單元整整九層樓的居民。
白秋葉要負責一到三樓。剩下的六層樓由其餘二人消化。
白秋葉十分抵觸在陌生的副本中獨自行動。
但她明白,李孤戍和黑春花兩人已經將最安全的樓層留給了她。
她走到一樓的商戶門口,明明是最熱鬧的晚上八點,但這些商戶卻沒有一家開着門。
白秋葉只能通過捲簾門下方的縫隙,將通知塞進去。
從二樓開始,都是住戶。
一面一共有十戶。
白秋葉發現每一家門上,都貼着各種辟邪的符紙或者神像。
這些存在明明應該讓人覺得很安全,但在石灰水泥色的冰冷樓道中,卻顯得越發詭異。
白秋葉敲響了第一家的鐵門,過了半晌裏面傳來腳步聲,但那聲音走到門口后,便不再響起。
白秋葉覺得奇怪,又敲了敲門:“請問有人在家嗎?”
她明顯感覺到屋內有人,但那人卻不與她說話。
白秋葉還覺察到不止一股視線集中在她身上,這些視線紛紛來自於這條走廊上的所有房間。
有很多人正在通過貓眼觀察她。
一號房間內,一個女人正貼在門上,一隻手按着門把,眼睛對準貓眼,一動不動地看着白秋葉。
突然,她看到白秋葉的肩膀上,爬着一個四顆頭的鬼嬰。
她嚇了一跳,一不小心將門把手按了下去。
白秋葉正往門下塞通知,刺啦一聲門開了。
白秋葉站起身,將通知單遞給屋裏的女人:“謝謝配合我們工作啊,感謝感謝!”
女人嚇得面無血色,貼着牆不敢說話。
白秋葉還在繼續說:“注意看下通知上的消息,今天晚上十一點,千萬不要出門。”
她的話音剛落,肩膀上四顆頭的鬼嬰同時咧嘴笑了笑。
女人拚命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白秋葉又叮囑了一句,轉身往第二家去。
她剛一走,身後的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
白秋葉被關門的聲音嚇了一跳,拍拍受驚的小心臟,抬手正準備去敲第二家。
哪知她的手還沒碰到門,啪的一聲門就開了。
門內鑽出一個臉色鐵青的男人,伸手搶過白秋葉手上的通知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晚上十一點絕對不會出門。”
他說完,猛地將門關上。
白秋葉看着門板由遠及近,最後停在自己的鼻尖前,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些居民,怎麼突然變得主動起來了?”
白秋葉覺得不對勁,準備挑選一個幸運鄰居詢問一下。
她來到第三家門前,沒想到第三家的門已經開了。
白秋葉一看,門裏站着的那個中年婦女,正是剛才在一樓貼着門偷聽他們說話的其中之一。
“晚上11點是吧,我絕對配合。”女人腮幫向上聳起,笑得很勉強。
“你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配合。”白秋葉問,“明明之前還不歡迎我們。”
那女人說:“我對你們……對你,絕對沒有意見,我們那副樣子,主要是不信任阿龍。”
白秋葉問:“阿龍人品有什麼問題嗎?”
“我指的不是人品。”女人說,“那件事,你知道的吧,有個夜間值班員死在了魚缸中。”
她看白秋葉點了點頭,又接著說:“你說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可能掉進魚缸里。而且這件事一出,阿龍馬上去找了大師,在一樓貼了幾道符。絕對有貓膩,只是怎麼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們。”
她們正說著話,四號房的門也打開了。
白秋葉轉頭一看,是剛才在一樓的另外一個女人。
她說:“是啊,管理真是太差勁了。我們反映過好多次,阿龍都不理睬。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都往公寓裏放。”
白秋葉反問:“不三不四的東西?”
女人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比如說,樓上這一家。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樓上傳來很多人走路的聲音。但是他是一個人住進來的。”
另一個女人連忙說:“是啊,是啊,那個傢伙是最近一個月住進來的。基本上不出門,我倒垃圾偶爾會碰到他,每次都看到他身上全是土。”
白秋葉聞言,肅然道:“難道他是陶藝工作者?”
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說:“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那個說法。”
白秋葉問:“哪個呀?”
女人說:“把屍體放進土裏,可以煉屍啊……我懷疑,他就在做這種損陰德的事。”
白秋葉:“……你有什麼證據嗎?”
那個女人說:“他身上不僅粘了土,每次碰到他,我都能聞到一股,屍臭。”
白秋葉聞言臉色大變。
她這份工作,必須挨家挨戶敲門。
她等會兒就得,去找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