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邪魔的低語
墨星恆劈開黑化屍鬼的腦袋后，便將無鋒長刀收進黑色長袍外的腰帶刀套，接着高高舉起了雙手。
愛莉雅見狀，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原本一直舉槍瞄準黑化屍鬼的十二名警員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個佩戴金色警徽的警長。
警長隨即擺了擺手，讓眾人收了槍，然後領着兩名佩戴紅銅警徽的副官朝墨星恆走了出來。
行走期間，兩名銅徽警員的視線不停在墨星恆、愛莉雅與黑化屍鬼之間切換，盯着黑化屍鬼的時間佔了一大半，顯然是在擔心這玩意突然又活了。
而走在前面的金徽警長則要待定得多，一路走來步伐穩健，始終微笑地看着墨星恆。
“晚上好，我是強戈·紐皮，負責這片治安的警長。”紐皮警長微笑着向墨星恆伸出右手。
“晚上好，紐皮警長。”墨星恆微笑着放下手，與紐皮警長握了握，道：“我是奎托斯·墨雷帝，這是我妹妹，愛莉雅。”
紐皮警長聞言向愛莉雅鞠了一躬，道：“很榮幸見到您，美麗的小姐。”
愛莉雅隨即雙手微提長袍下擺，單腳後撤，膝蓋微曲，還了一禮。
紐皮警長微笑點頭，目光重新看向墨星恆，道：“二位是第一次來摩恩城吧？”
“是的，”墨星恆微笑道，“我和妹妹是航海探險者，我們的船在海上遭遇風暴，不幸沉沒了。我和妹妹是靠着救生筏到達這片大陸的。”
“天吶，那真是太不幸了。”紐皮警長表情浮誇地說，眼睛卻飛快地瞥了一眼墨星恆腰間的長刀。
墨星恆知道對方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自己，於是道：“警長先生，我和妹妹現在身無分文了。您能不能幫我們介紹份工作，我和妹妹的身手都不錯的，比如這個。”
墨星恆說著，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黑化屍鬼。
紐皮警長聞言暗暗鬆了口氣，道：“當然，其實你們已經有收入了。按照懸賞規定，殺死一隻屍鬼，可以獲得1金貝。如果是這種變黑的屍鬼，可以獲得20金貝。”
“啊，那太好了。”墨星恆面露驚喜，接着表情一頓，笑容尷尬道，“其實這個屍鬼原來沒變黑的，是我不小心讓它碰到了火，才變成這樣的。”
“沒關係，”紐皮警長笑着擺了擺手，“懸賞是教會出的，他們按屍體給錢。但您和您的妹妹得先去一趟警局，填一下賞金獵人的註冊申請表。明天拿着我給你們的獵殺證明去教會，才能領到賞金。”
“好的，沒問題。”墨星恆立即點了點頭。
……
警所是三層樓高的水泥混凝土建築，算上樓頂的瞭望塔的話，就足有五層樓高，是棚屋區最高的建築。
墨星恆和愛莉雅在紐皮警長的辦公室里填好了註冊登記表。
其實成為賞金獵人是需要考核的，但考核官已經親眼目睹了兩人斬殺黑化屍鬼，所以這個步驟就直接跳過去了。
警長的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就拿了兩塊鐵制的徽章過來，徽章正面是一把手槍和一把軍刀，背面是兩個編號。
墨星恆見這徽章上的圖案和紐皮警長的金色金徽是一樣的，便好奇道：“這是警徽嗎？”
警長笑着點點頭，道：“鐵徽是賞金獵人，銅徽是警員，銀徽是副警長，金徽是警長。你們如果立功足夠多，就能升成銅徽。成了銅徽，就有固定薪水了。”
“原來如此。”墨星恆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見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了，便道：“警長，我們今晚可以住在這裏嗎？如果再出現屍鬼的話，我們可以幫忙。”
“那真是太好了。”紐皮警長頓時喜笑顏開，從桌後站起身道，“喝不喝咖啡？”
“不用，”墨星恆道，“我們今天剛從海上飄過來，時差還沒倒過來，這會兒一點也不困。”
兩人現在確實不困，因為在殼中世界，現在才到下午。
“行，”警長指了指辦公室的另一扇小門，道：“那我去裏屋眯一會兒。外面的大廳有火爐也有躺椅，二位隨意。”
“好的。”墨星恆立即點了點頭。
警長不着痕迹地透過辦公室玻璃，和大廳里值夜的三名警員對了個眼神，便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走進了內屋。
墨星恆待警長進屋之後，也帶着愛莉雅來到警所大廳。
這個警所規模不小，光是大廳就有一個籃球場大小。
墨星恆和愛莉雅來到火爐邊坐下，笑着向其他三名值班的警員點了點頭，主動介紹道：“我是奎托斯·墨雷帝，這是我妹妹愛莉雅。”
三位警衛點點頭，也挨個自我介紹起來。留八字鬍的叫約翰，胖胖的叫山姆，鷹鉤鼻叫迪克。
三人都是三十歲出頭，約翰和伊格之前是賞金獵人。山姆是文職人員，可能是關係戶。
墨星恆一邊烤着火，一邊和三人搭話聊着天，遇到聊不開的情況，就拿出壓縮能量棒，稱是家鄉的土特產，請大家品嘗，很快就把摩恩城以及北境的情況了解了一個大概。
這塊大陸一共只有兩個國家，分別是南邊的摩恩國和北邊的塞恩國。兩國處於敵對關係，邊境長年交火。
塞恩國的領土比摩恩國稍大一些，但摩恩國因為地理優勢，軍事實力與塞恩國持平，所以兩國的邊境線一直很穩定。
然而在三個月前，塞恩國突然出現大量屍鬼無組織地進攻北境防線，差一點就把北境防線攻破了。
後來北境防線雖然守住了，但低溫症卻從北境開始一路向南蔓延，一個月前終於蔓延到了摩恩國的首都，也就是這座摩恩城。
“這個低溫症究竟是什麼病？”墨星恆好奇道。
約翰和迪克的話一直不多，這次為墨星恆解惑的又是山姆。
只見他搓着被火爐烘熱的手，看了眼警長的辦公室，又看了看警所的大門，忽然壓低聲音，瓮聲瓮氣地說：“不是病，是邪魔。”
“邪魔？”墨星恆假裝不懂。
山姆咽了咽口水，道：“你那個餅乾，還有嗎？”
“有。”墨星恆立即把手伸進懷裏掏了起來。其實是用袍子擋住神光藏的白光。
只見他掏了沒兩下，就拿出了四根壓縮能量棒。一根給了迪克，一根給了約翰，剩下兩根都給了山姆。
山姆將其中一根塞進已經鼓鼓囊囊的口袋，另一根則當場剝開包裝紙咬了一口，驗過貨后才繼續開口道：
“我叔叔是教會的神父。他跟我說，體溫一旦低於35度，就會聽到邪魔的低語。”
“啊，”墨星恆故作驚訝，咽了咽口水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不停地吃東西啊，吃飽了，就不會冷了。”山姆一本正經道。
“有道理，”墨星恆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旋即又從懷裏掏出一根壓縮能量棒，遞過去道：“大哥，再來一根。”
“呵呵，好。”山姆立即用胖手接了過去，塞進了兜里。
墨星恆接着問：“除了聽到邪魔的聲音，還有什麼變化嗎？”
山姆停下咀嚼，想了想，端起火爐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溫水，道：“沒有食慾，特別容易口渴，一天要喝好多水。”
“熱水還是冷水？”墨星恆問。
山姆皺着淡得幾乎沒有的眉毛，想了想，道：“應該是熱水吧，這個我叔叔沒具體說。”
“哦，那還有別的嗎？”
“別的……非常怕冷，一刻都離不開火爐子。還有就是特別喜歡打瞌睡，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聊到這裏，墨星恆心裏已經有數了。
不出意外的話，異化源就在塞恩國的某處。
而此時的塞恩國，恐怕已經成為屍鬼的樂園了。
大樞紐把他傳送到摩恩國的首都，是為了方便他藉助摩恩國的力量尋找和消滅異化源。
按照夜家數十位城主的經驗總結下來，這種開局基本就意味着這次醒塔試煉是戰爭級的了。
而按照前輩們的經驗來看，戰爭級的醒塔試煉，沒個三年五載，是結束不了的。
墨星恆可不想拖這麼久，所以他想了想，又摸出一根壓縮餅乾，遞給山姆，道：“北境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不好，”山姆接過壓縮餅乾，因為兜里已經塞不下了，便直接拿在了手裏，道：“城裏天天招兵，支援北境。估計再過不久，就要強行徵兵了。”
“那，我們賞金獵人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山姆說完猛地一怔，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睜大胖得幾乎眯成縫的眼睛，道：“你不會是想去前線吧？”
墨星恆點點頭，道：“如果那裏賺錢快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
山姆咽了下口水，看了看墨星恆身旁的正在閉目小憩的愛莉雅，小聲道：“你妹妹也去嗎？”
墨星恆點點頭：“我去的話，她肯定會跟着的。”
山姆的表情頓時就不對勁了，盯着手裏的半根能量棒看了半天，忽然把兜里的能量棒都掏了出來，捧在手裏，還給墨星恆，道：“這些你和你妹妹留着路上吃吧。”
墨星恆點點頭，隨手抓了一把塞回懷裏，微笑道：“這麼多就夠了。”
山姆想了想，又道：“等天亮了，我帶你們去教會吧，我家就在教會邊上，我叔叔就在教會裏，那邊我熟的。”
“天啊，那真是太感謝了，您真是個好人。”
……
……
今日兩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