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血源詛咒
鼾聲漸息的特別治療室內，艾琳正抱着胳膊，背靠在門邊的牆上。
愛莉雅和墨星恆並排躺在兩張緊靠在一起的摺疊躺椅上，十指交扣而握地放在躺椅扶手上。
兩人的睫毛忽然顫動了一下，接着便一同睜開眼睛，看見了被油燈染成橘黃色的拱肋穹頂。
“結束了？”艾琳放下胳膊，走到了二人身旁。
“嗯,結束了。”墨星恆說話間，感覺到左手似乎握着什麼，下意識地捏了捏。
一旁的愛莉雅隨即愣了一下，接着便俏紅着臉，把手從墨星恆的手裏抽了出來。
墨星恆看了愛莉雅一眼，尷尬地用食指指背搓了下鼻中柱，卻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從手中傳來,是愛莉雅身上特有的香味。
媽耶,仙蘿人連手汗都是香的嗎？
“你們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去叫她們過來。”艾琳說著，走出了房間。
此時的墨星恆依舊感覺手臂和背部還在隱隱作痛，但檢查之後並沒有發現實質性的損傷。
所以是靈體層面的傷害嗎？
想到這裏，他看向愛莉雅：“我還能感覺到傷口在幻痛，你呢？”
“嗯，我也能感覺到。”愛莉雅輕輕點頭。
墨星恆眉頭微皺，擔心道：“那你斷掉的那部分蘿發……”
愛莉雅仔細感知了一下，微微搖頭：“沒關係，只是暫時麻掉了，我能感覺到它們正在慢慢恢復知覺。”
“那就好。”墨星恆輕輕點頭，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二人將摺椅、月火大劍和共生小軟都收拾好時，瑪利亞和尤瑟夫卡姐妹也被艾琳叫了回來。
墨星恆將夢中發生的事情簡單扼要地與眾人講述了一遍，並詢問了有關梅高、內在之眼以及人偶的事情。
關於梅高，莫妮卡率先給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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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倫維斯的學者在探索蘇美魯人的地下城市時得知了人類的起源。
原來人類原本都是野獸，是接受了上位者（古神）的血液才進化成人類的。
但這個進化並不完全，人類體內的上位者血脈會隨着自然繁衍慢慢缺失稀薄。
當上位者的血脈稀薄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再次退化成野獸，也就是最初的獸化病。
為了保持血脈的濃度,蘇美魯人的王族和貴族只能不停地取悅上位者，為其誕下子嗣，才能確保人類的存續。
「雅楠」就是蘇美魯人的最後一位女王，「梅高」就是雅楠女王為無形之主亞丹孕育的子嗣。
只不過出於未知的原因，梅高並沒能成功降生。
在一個夜晚，雅楠女王遭到了刺殺，還未發育完全的梅高死在了女王的腹中。
然後，人類史上的第一次大規模獸化病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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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莫妮卡的回答后，墨星恆沉吟了幾秒，道：
“這梅高之死和科斯母子之死很像啊，難道也是月之血姬搞的鬼？”
“是的，”莫妮卡肯定地點了點頭，認真道：
“我也覺得，月之血姬才是獸化病大規模爆發的元兇。要知道，上位者血脈的稀薄是緩慢的，退化現象一般在嬰兒剛出生時就有了。但根據我們的調查顯示，即使是獸化病沒有大規模暴發的年代，一些正常的人類也會在滿月之夜莫名患上獸化病。而史上的三次獸化病大規模爆發，都曾出現過血月。”
墨星恆聽完后想了想,道：“所以獸化病並不只一種，而是有三種，一種是人類先天自帶的，一種是來自科斯的血之詛咒，還有一種是由月之血姬引發的？”
莫妮卡思索了幾秒，點了點頭：“是的，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樣。”
眾人聞言，面色皆有不同程度的變化，但總體而言都不怎麼好看。
墨星恆沉默了兩秒，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所以就算我們解決了科斯的血之詛咒，殺死了月之血姬，獸化病也還是無法徹底根除？”
“是的，”莫妮卡點了點頭，“所以拜倫維斯的學者們才竭力想要獲得腦內之眼，讓人類第二次進化，徹底擺脫獸化病。”
聞此一言，墨星恆的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啊這，你怎麼不早說，那玩意我捏爆了滿滿一腦子呢。
不過那是在夢境裏啊，就算不捏爆，好像也帶不出來吧。
算了算了，爽都爽完了，現在後悔也沒啥意思。
墨星恆拉回思緒，看向瑪利亞道：“關於那個人偶，你有線索嗎？”
瑪利亞猶豫了幾秒，輕輕點頭，道：“那個花園在現實里也是存在的，只不過那裏已經廢棄關閉很久了。”
“在哪裏？”墨星恆問。
瑪利亞看了看依舊在昏睡的病患們，沉默了兩秒，道：“我帶你們去吧。”
三人出發的時候，那些被拉入曼西斯夢境的昏睡們已經醒來了大半，亞楠的月亮也在慢慢變回白色。
……
三人穿過漸漸蘇醒過來的大街小巷，最後來到一扇上了鎖的厚重木門前。
“我沒有鑰匙。”瑪利亞道。
“沒關係，我專業開鎖的。”墨星恆說著，手中白光一閃，拿出長刀皆斬，刀刃插入門縫，輕輕向下一劃，便斬開了門閂。
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一座雜草叢生的破敗花園映入三人眼帘，果然和夢中一樣。
三人走過石縫裏生滿雜草的石板小路，登上小丘，推開小屋木門。
屋裏的擺設也和夢境裏差不多，只不過已經結滿了蜘蛛網。
瑪利亞率先走了進去，指尖劃過滿是灰塵的傢具，似是回憶地喃喃道：“這裏曾是格曼的半個居所，獵人專用的藥劑和武器裝備，就是他在這裏研發的。那個人偶可能就在這裏。”
三人一通翻找，最終在一個被布罩着的大木箱裏找到了穿着洋裝的人偶。
瑪利亞把人偶從木箱裏拿了出來，讓其坐在大木箱上，仔細打量。
“這麼高超的技藝，恐怕只有格曼能做出來了。”她喃喃道。
墨星恆好奇道：“為什麼要做一個和你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偶？”
瑪利亞似是回憶地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們曾經互生好感，但礙於師徒的關係，一直沒能跨過那一步。後來在漁村，我發現了格曼瘋狂的一面，在那之後，便與他分道揚鑣了。之後格曼一直寫信向我解釋，但我並不相信他，所以一封信也沒回過。這個人偶，大概就是那段時間做出來的吧。”
“原來如此，”墨星恆恍然道，“所以你才知道那麼多有關月之血姬的事情？”
瑪利亞輕輕點頭，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道：“人偶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獨自離開了。
二人目送着瑪利亞離開花園，沉默了片刻后，愛莉雅輕輕拉了拉墨星恆的衣袖，小聲道：“她還喜歡着格曼嗎？”
墨星恆仔細思考了一下，道：“真喜歡的話，就不會把人偶交給我們處理了。我覺得她親自帶我們來這裏，反而是為了斬斷心中最後一絲牽挂。”
愛莉雅將自己代入其中，稍稍體會了一下，輕輕點點頭表示贊同，接着道：“那我們要怎麼處理這個人偶？”
“先試着把她喚醒吧。”墨星恆說著，伸手按在的人偶的額頭上。
此前他就在用自己的灰化之力將人形路由器從夢境裏拉出來過，不知道對人偶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