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至於虔王妃,處置方案沒什麼意外的,魏渠堅持要殺。
對於叛徒,在魏渠的認知里根本就不配有第二個下場。
尤其對方姓魏。
讓他憎恨到了極點。
他這麼說的時候,燕長庭吐了口氣,“先去與祖母說一聲吧。”
看看魏太妃什麼意見。
畢竟是魏太妃的親侄女,虔王妃是她同胞兄長的遺下的唯一血脈了。
當年的魏氏主嫡支,僅僅就剩下這麼兩個女人。
如今的燕長庭,開始思考、開始留心人情世故之後,很多以前不入心不屑一顧的東西,現在都能自然而然考慮得到並明白體恤。
這個魏渠倒是沒有異議的。
於是兩人在探望魏太妃的時候,等她喝了葯兩人差不多要離去的時,和魏太妃說了這事兒。
魏太妃沉默片刻,“你們拿主意吧。”
這是她兄長遺孤。
兄妹手足情深,她胞兄英年早逝,嫂嫂病逝前拉着她的手,反覆懇求她和父母多多體恤多多照顧孩子。
曾經魏太妃不管去哪裏,都不忘詢問她的起居飲食。
如今要殺了她,魏太妃心裏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可是這並不是誤會,虔王妃也不是情非得已受人威脅,她是處心積慮很多年的。
沒有任何一個理由為她開脫。
如果饒恕她,那怎麼向為魏氏蟄伏二十年殫精竭慮營救她今又出生入死的忠心臣將交待?又怎麼向含恨而終至今尚無法得見青天白日的族人們交待?
魏太妃閉了閉眼睛,沒有異議。
等兩人離去之後,她沉默片刻,扶着床圍站了起來,慢慢行了去隔壁的明堂。
日前,是魏家眾人的死忌,晏修在明堂設了個臨時牌位祭奠一番,裊裊青煙還在,魏太妃有點顫巍巍走進去,站在供案前,無聲伸手摸索那塊緊鄰着父母右側的略小一些的黃紙。
晏修心疼極了,“小姐,不如我去把他們叫回來?”
魏太妃卻搖了搖頭。
她啞聲:“不必。”
“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咿呀”一聲門響,隔着漏花磚牆,看到夜色里一盞明燈前那個蒼老孤孑的身影。
魏太妃大病一場,瘦了很多,眼角皺紋深深,孤獨的身影里是對兄長化不開的歉疚。
燕長庭和魏渠並沒有走遠,剛好看見了這一幕,燕長庭內心惻然。
“或許,留她一命,改為囚禁。”這樣的話,魏太妃心裏的負罪感大概會輕一些,也會覺得對長兄有了個交待。
但魏渠卻不同意:“你是不知道大祖父是個什麼人。”
他側頭看燕長庭,很肯定揚眉說:“哪怕大祖父在世,也必定不會姑息於她!”
魏榿是一個能夠為了十萬流民而犧牲自己的英雄式男兒,他一生光明磊落,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真正的偉岸男兒大丈夫!哪怕是後來魏氏被殷太.祖冠以謀逆之名直至今日,也不敢往當年的魏榿身上潑髒水。
至今,大河兩岸還流傳着他的事迹。
說到這裏,魏渠簡直痛恨至極:“她侮辱了大祖父一世英名!!”
一代豪傑,可昭日月,傳奇式的人物,竟然因為不肖兒女染上了污點,她簡直不忠不孝到了極點。
這樣的父親,哪怕還在世,也誓必要大義滅親的!
“必須殺了她,為大祖父洗刷污跡!”
魏渠冷冷道:“那司馬超不是能人所不能嗎?好啊!今日就讓我好生瞧瞧!”
你們母子情深是吧,他倒要看看你們有多麼情深?!
……
比起沈箐,從小遭遇家族變故一蟄伏就是含恨二十年的魏渠要更偏激,處事方式也更極端。
非常戳心,可以說是直擊七寸!
魏渠要當中兩軍陣前殺死虔王妃。
也就是司馬超的面前。
並且,他並不是自己殺。
在處死虔王妃之前,他親自擬了檄文,當天就廣而告之,傳遍兩軍。
內容很簡單,直接指明司馬超的身份是假的!虞太后姑祖之甥司馬超早年經已病逝漳州,他和他“父親”都不過假冒的,而此人真正的身份,乃出自太.祖親蓋附逆之名的虔王府,他正是那虔王世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
司馬超臉色勃然大變。
魏渠這一計毒啊,簡直入木三分,這一紙檄文,直接引發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當然是指控他並非皇親國戚,這個不單單是給全軍上下說的,更是告訴燕殷的。
司馬超這些年能爬得這麼快,能這麼得燕殷的信任,他是虞太後娘家人天生燕殷黨的身份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因素。
第二個更毒,要知道,燕長庭明面上,還是“虔王幼子”啊,這個是被燕殷蓋棺定論多時的。
那倘若司馬超是虔王世子,兄弟聯手,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