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第 321 章
第三百一十一章、zero的場合·其之一
不是降谷零看不起基安蒂、卡爾瓦多斯和愛爾蘭,認為他們沒有關鍵時刻下定決心、當機立斷的決斷力。
而是以降谷零對這三個人的粗淺了解,首先,基安蒂是和科恩一起,一直活躍在組織內的狙擊手。
她和科恩兩人的極限射程都在600碼左右(換算成國際標準單位大概在548~549米之間門),又因為各自的射擊喜好不同——一個喜歡標準目標頭部,一個喜歡瞄準目標身體,所以從很早以前開始就一直搭檔行動。
在諸伏景光“殉職”之前,降谷零、諸伏景光和當時還叫作黑麥威士忌,後來被證實是FBI搜查員的赤井秀一三人曾短暫組成過的搭檔組合,曾經和這對狙擊手一起配合出過幾次任務。
以當時降谷零的所見,基安蒂性格急躁、缺乏耐心,除了一直以來的搭檔科恩,面對其他組織成員時,她嚴重缺少合作和服從意識,既不會輕易聽取其他人的意見,自己也很難成為行動的主導者。
而卡爾瓦多斯,降谷零對他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雖然也是個狙擊手,卻十分擅長使用霰.彈.槍和來.復.槍。
同時,他對貝爾摩德的迷戀在組織內也是無人不知,降谷零此前在美國的時候因為有段時間門固定和貝爾摩德搭檔,還被卡爾瓦多斯敵視過。
總的來說,這是個非常普通的組織成員,和基安蒂一樣,基本都是聽從組織的命令行事。
這三人中降谷零最不熟悉的是愛爾蘭。
這個人他只在數年前還和諸伏景光一起在日本行動的時候在任務中見過一面,此前並不知曉他與皮斯可的關係竟如此親近。
而在那一次短暫的共同執行任務的經歷中,愛爾蘭表現出了極強的心理素質和可圈可點的戰鬥能力,無論是在槍械的使用還是格鬥技術上都十分出色,同時在面臨突髮狀況時,也不乏靈活且恰當的應對能力。
如果說這三人中誰是最有可能提出大家一起合作展開突襲行動的,那毫無疑問是愛爾蘭。
可是問題在於,基安蒂除了不喜歡配合別人,更不喜歡被人指手畫腳——降谷零猜這大概是因為她性格中有着他所不能理解的、神經質且瘋狂的一面。
這樣的她在降谷零看來,即使是面對不配合同伴行動就可能一直處於下風的困境,也未必會按照愛爾蘭的指示乖乖行動。
——除非做出指示的那個人不是愛爾蘭,而是琴酒。
即使基安蒂並不像其他人那麼懼怕琴酒,但她也只是不屑於討好琴酒而已,至於琴酒那對於組織成員無差別的強大威懾力,在基安蒂身上當然也是通用的。
只有琴酒才能讓基安蒂乖乖去配合其他人的行動。
愛爾蘭可做不到這一點。
尤其是在阿綱他們抵達之前,基安蒂還因為嘲諷皮斯可老邁無用、“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而和愛爾蘭起過爭執。
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聽從對方的決斷顯然更不可能。
所以發出突襲指令的人只可能是琴酒,只有他才能做到讓愛爾蘭、基安蒂和卡爾瓦多斯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隨他的眼色而立刻採取行動。
而降谷零之所以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門,就明悟了琴酒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對自己的懷疑,是因為和卡爾瓦多斯這個恨不得貼在貝爾摩德身上的傢伙相比,突襲行動發起之前,降谷零的站位才是更加接近琴酒的。
如果琴酒當時要選擇幾名成員配合發動突襲,降谷零毫無疑問是比卡爾瓦多斯更合適的對象。
可事實卻是卡爾瓦多斯收到了琴酒的示意,而降谷零卻在突襲發動之前,沒有察覺出絲毫異樣。
這說明琴酒不僅是沒有給他任何指示,同時還有意將他排除在行動前短暫而隱秘的交流之外。
而琴酒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原因只可能是他並不能像確認其他三人對於組織的忠誠那樣,也百分之百地確認降谷零的忠誠。
——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琴酒的確不止一次說過他討厭波本這樣的神秘主義者。
他也從未表現出任何對波本的善意——或者不如說包括據說最受琴酒信任的伏特加在內,琴酒從未表現出過對任何人的善意,這並不能成為琴酒對於降谷零始終抱有懷疑的證據。
可現在看來,琴酒的確是從未放下對波本的懷疑。
那麼,原因呢?
即使降谷零在此行之前做好了面對一場鴻門宴的準備,可事實證明這並非是針對他設下的陷阱,如此一來,朗姆對於波本是否存在懷疑,如果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是”的話,朗姆又是否曾將這份懷疑告知給過琴酒,這都暫時存疑。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以降谷零看來,要發動一場明顯是要準備突破阿綱他們的封鎖的突襲行動,那當然是參與進來、可以成為戰鬥力的人越多越好。
琴酒沒有選擇對基爾和貝爾摩德進行示意可以理解,畢竟前者站得距離琴酒比較遠,難以進行隱蔽且迅速的眼神溝通,而後者的實際戰鬥力其實並不算強,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比起讓貝爾摩德也加入行動,還不如就讓她什麼也不要做、就待在原地更為保險。
綜合所有這些因素看來,降谷零這個明明條件符合,卻沒有被琴酒選中的人,毫無疑問是不受琴酒信任、被他認為不能提前被知曉行動的。
降谷零並不因為彼時下達指令的“琴酒”不是真正的琴酒,就認為這是站在阿綱一邊的五條悟私下做出的、為了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牽連到自己而更改后的決定——阿綱之前做出解釋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五條悟是在“實時還原琴酒的反應”的。
降谷零不認為那樣緊張的局勢之下,五條悟還有餘裕做出私下的決斷(當然這是因為他沒有那麼了解五條悟,不知道對於五條悟來說,根本沒什麼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這一次五條悟的確是像降谷零所設想的一樣並沒有採取私自的行動,所以就先忽略降谷先生的這份判斷吧╮(╯▽╰)╭)。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露出了怎樣的破綻,才讓你對我產生懷疑的?”
降谷零保持着被固定在牆壁上的姿態,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自從被阿綱告知了組織分佈在世界各地的基地馬上就要帶着裏面的組織成員一起集體自毀的消息以後,就一直沉默地坐在輪椅上,沒有再做出任何回應的琴酒。
之所以直到現在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自然是因為哪怕是以降谷零這樣在毫無喘息餘裕的常年卧底生活中鍛鍊出來的大心臟,也在之前的一系列變故中大腦宕機了好幾回……
尤其是那位澤田少年拋出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
假琴酒、真五條悟這個就不說了;
毫無疑問再也沒有懷疑其真實性的必要、基本上算是得到了全然證實的組織BOSS的死訊;
被控制住,或者更不委婉一點說,根本就是被玩弄於鼓掌之間門的朗姆;
被玩出花來的雙重幻境;
再到最後的、結合此前的種種,顯得十分真實可信,但又讓人感覺有些不真實、有些難以置信的,組織將於數分鐘以後,徹底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的消息。
降谷零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門,才從一團亂麻之中理清自己的思緒。
這還是他暫時屏蔽了任何有關澤田綱吉和他身邊突然冒出來的“彭格列家族成員”的猜測和思考,強迫自己此時此刻,只將注意力集中在黑衣組織身上的結果。
降谷零深怕自己一旦想得太多,想得太深,別說今天晚上回去以後還能不能睡得着覺,說不定今晚還能不能回得去都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咳!這當然是開玩笑的。
即使降谷零對於澤田綱吉身邊突然出現的那一伙人始終存在着深深的忌憚和疑慮;
即使他本能地認為那其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比琴酒給人的感覺更加危險……
但是,那個少年——澤田綱吉的存在,讓降谷零的一切忌憚一切疑慮,都有了一個可以暫時先按下不計的理由。
哪怕這個“彭格列家族”現在被證實是真實存在的,“傳承悠久、威名赫赫”的意大利老牌Mafia家族。
但是,最該為此煩惱的人並不是他降谷零,而是工藤新一——不是嗎?
畢竟,意大利的Mafia家族,關他這個日本公安什麼事?
澤田綱吉在他這裏,只是單純的他的幼馴染、他的兩名同期的救命恩人……呃,這聽上去好像也沒有那麼單純,但不管怎麼說,論起和對方之間門的關係親近程度,和需要為此而苦惱糾結的程度,都是工藤新一比他更甚吧?
既然如此,那他還有什麼好糾結煩惱的?
反正還有工藤新一在呢。
想通了(?)這一點,降谷零立刻既不擔憂也不糾結了,並且很快恢復了繼續理性思考的能力。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將自己“固定”在牆壁上的那兩把泛着危險雷光的長劍,其實對自己的“固定”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牢靠。
只要降谷零稍微小心一點,他甚至可以從兩把劍交叉的縫隙下面直接鑽出去!
不過降谷零沒有在注意到這一點以後立刻進行類似的嘗試——畢竟背靠牆壁站在原地其實挺省力的,也不會不舒服。
所以,他第一時間門做出的反應,是在捋順自己的思路以後,向著坐在那裏的琴酒提出了此刻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