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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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倚寒自己做的飯，是被無數人稱讚過的美味。

但她仍然很喜歡吃顧清陽做的便當。

「可能是因為莫名地符合我的口味吧。」許倚寒用勺子挖了一勺菜送入口中，默默地想着，「陽哥做的飯每次味道都不同，但每次我都很喜歡。」

胡思亂想着，許倚寒把一整盒便當吃完。

到廚房簡單地將便當盒洗乾淨擦去水分，許倚寒收起便當盒，等着明天見到顧清陽的時候，把盒子還給他。

吃飽飯，許倚寒覺得有些疲憊，但又不想立刻睡覺。

便點開了兔牙直播，決定找個直播間看看。

她本人最常玩的遊戲是《帝王榮耀》，選擇直播分區的時候，也下意識地點選了《帝王榮耀》分區。

分區熱度第一的，就是秦飛文。

秦飛文的直播間標題清晰地掛在畫面下方。

《賽季初，衝刺國服前三法師》

許倚寒打了個哈欠，點進秦飛文的直播間。

她用的是本人的認證號。

在兔牙直播，永久金名，直播間觀眾排行最前，進直播間有特殊提示。

因此，許倚寒剛進直播間沒幾秒，就見秦飛文的直播間彈幕區，劃過一片難以置信的彈幕。

啊！許倚寒來看你的直播了！

文神文神，霜霜來了！快看看彈幕，和霜霜聊兩句話！

啊啊啊我的天，第一次離明星這麼近，拚命貼貼！

還有不少許倚寒的粉絲，為了能離許倚寒近點，連忙給秦飛文送了不少禮物，希望能在觀眾排行榜的位置靠前一些。

彈幕粉絲的歡騰，秦飛文很快發現了。

他望着刷屏的彈幕，愣了下。

幾秒后，他才回過神來，有點詫異地開口「歡迎許倚寒。」

說完歡迎詞，秦飛文閃現開團，換出了對面射手的閃現，還順勢切掉了對面的輔助。

可惜他也只剩殘血。

於是秦飛文後撤幾步，蹲在草叢裏回城。

等待回城的間隙，秦飛文開口詢問許倚寒「你剛開完演唱會，就來看直播了？我以為你要先睡一覺呢。」

許倚寒和秦飛文一直維持着還算不錯的關係，偶爾會一起多排打打遊戲。

因此，在看到秦飛文的關懷后，許倚寒便打字回應「剛吃完飯，等會兒再睡覺。」

說著，她看了眼餘額，給秦飛文刷了兩個飛機。

秦飛文連忙笑着感謝禮物「謝謝許倚寒老闆送的兩架飛機！」

伴隨着秦飛文的感謝聲，這局遊戲走向了勝利。

幾分鐘后，對面水晶爆炸。

秦飛文的巔峰分數多了十一分。

他長舒一口氣，習慣性地翻開排行榜看了看正在打的英雄「我現在是第七，等到晚上打打排位表現分，應該就穩了。」

「這個英雄兩千三的分數已經打滿了。」秦飛文念叨着，突然想到什麼，看向觀眾席，在發現許倚寒的名字仍掛在前排后，臉上立刻露出了真摯的笑容，「霜霜老闆，你送了兩架飛機，不如來點個英雄吧？」

「我打一把你點的中單英雄。」秦飛文補充，「就在這個分段。你別點特別特別冷門的就行。」

呦，已經多久沒讓老闆點單過了？

從我看你直播到現在已經半年了吧？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讓老闆點英雄！

我記得之前有個老闆給你刷了一萬塊錢，想點個英雄你都沒同意，說巔峰賽不能點英雄，如果她願意，可以排位玩給她看……

畢竟許倚寒和其他老闆是不同的。

秦飛文身為大主播，根本不需要像那些小主播一樣，為了吸引老闆送禮物，而採取一些「你送禮物可以點英雄」的誘惑。

因此在聽到秦飛文憑空捏造了個規定后，彈幕上全都是揶揄。

看到彈幕區的調侃，秦飛文的臉頰稍微紅了一瞬。

不過他很快抬手調整了下燈光，讓白色的燈光清晰地落在他臉上，遮掩掉略有些滾燙的臉頰。

許倚寒沒有立刻點英雄，而是發彈幕「你先匹配吧。」

等到秦飛文匹配成功，進入遊戲。

許倚寒也沒有立刻選擇英雄，而是在對面出了三個英雄，自家也出了兩個英雄后，選了個略有些冷門，在這場遊戲中作用比較明顯的中單法師。

「就用這個吧。」

沒想到許倚寒不僅沒有在這時候為難他，反而還幫他選了個比較合適的英雄。

秦飛文心頭蔓延起一片古怪的喜悅。

他深吸一口氣，點頭「好。」

說著，鎖定了這個法師。

直播間裏，粉絲們也在笑。

許倚寒人真的好，就算文神把把柄送到她手裏，她都不為難文神。

感謝許倚寒，人美心善！文神已經快要打上兩千四了，要是這把輸了，又要打很久才能回到這個分數。

這個英雄我一直想看文神玩，但是他都不怎麼玩……多謝許倚寒點將，總算是讓我看到文神玩它了。

彈幕輕鬆愉快地吹捧着許倚寒，同時聊着這個英雄的技能介紹。

很快，一局遊戲結束，秦飛文理所應當arry全場，帶着隊友們飛奔向勝利。

看到p的結算頁面，秦飛文臉上露出個笑容。

他剛想說什麼，卻發現觀眾席上的金色名字，已經消失不見。

秦飛文愣了下，差點兒沒控制住表情「許倚寒呢？」

你剛才忙着打遊戲，她說了句去睡覺了，就下線了。

估計困了吧，去睡覺了。

哈哈哈看你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想給許倚寒炫耀你的p，結果她不在直播間，很失落是吧？

最後一條彈幕，精準地點出了秦飛文的心中想法。

他連忙重重地咳嗽幾聲，試圖將無法掩蓋住的情緒都咳出來。

「你們別胡說，我和霜霜是好朋友。」秦飛文的解釋，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他胡亂地擺手「既然她去睡覺了，我們就繼續打巔峰吧。」

說著，他利落地選擇匹配，等待着匹配到隊友和對手。

在等待匹配的時間裏，秦飛文隨意地垂着頭，把玩着手指，看起來有點自閉。

哇，文神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大型犬。

我第一次看到文神這個表情，好落寞啊，心疼。

真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秦飛文肯定喜歡許倚寒。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男帥女美，在一起肯定是強強聯合。到時候你們一起開幾傢俱樂部，把甲級聯賽和正式比賽的冠軍全都包攬了，然後當頂級主播掙大錢。

霜霜還沒去參加選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文神那時候對霜霜，就有點與眾不同的關心和照顧。我可沒見其他女主播被他這麼照顧過……後來霜霜出道，文神還好幾次幫她拉票，在她出道夜的時候，更是連巔峰都不打了，直播看出道夜，霜霜出道的時候在直播間裏撒了兩萬塊錢的紅包……這真的，不是愛是什麼啊。

啊……這麼早嗎？我一直以為文神和霜霜是好朋友，頂多是哥哥妹妹的關係。

前面的彈幕好純潔。文神明顯對許倚寒有點別的心思啊。可惜……許倚寒現在是頂流明星了，文神不好追了。

彈幕最喜歡聊的，就是有關秦飛文的八卦。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秦飛文的心思扒了個徹徹底底。

得知秦飛文喜歡許倚寒后，大部分彈幕都是支持和鼓勵的。

文神，你喜歡許倚寒就去追唄，我覺得你比那些娛樂圈的男明星有優勢多了。

是啊，那麼多女明星都和素人在一起，你不算是素人，長得又帥，也不差錢，不是挺好的嗎？

對啊對啊，反正你試試，萬一真的能拿下許倚寒，讓許倚寒變成我們的嫂子，我們也高興啊。

秦飛文不過是低頭掰了兩下手指頭，再抬起頭來，就發現直播間的彈幕風向徹底變了。

所有人都喊着讓他追許倚寒。

秦飛文臉色一變。

他連忙挪動麥克風，讓麥克風湊近自己，然後盡量冷靜地勸說大家。

「你們別胡說，我和許倚寒關係很好，但我們只是……朋友。」秦飛文頓了下，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狀態，繼續把話講下去，「沒什麼告白不告白的，我和她也不可能在一起。」

把「不可能在一起」六個字說出來后，秦飛文的表情空白了幾秒。

接着他繼續「你們打趣我就算了，不要胡亂編排許倚寒啊。她現在是娛樂圈的明星，更是愛豆，是不能談戀愛的。要是有人用我和她的關係編造緋聞，我會很鬱悶的哈。」

「我之前刷娛樂論壇，看到有句話，還挺有意思的。」秦飛文想了下，突然又開口，「「愛豆談戀愛，是要殺頭的」。」

他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愛豆談戀愛，是要殺頭的。」

「你們懂了吧？要是你們心裏還有我，就不要出去說我和許倚寒有什麼關係。」

把這番話說完，秦飛文下了死命令「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你們懂了吧？」

懂了懂了，兩隻耳朵都聽懂了。

唉，雖然我知道文神說得對，但一想到文神暗戀許倚寒，卻無法和她在一起，就覺得難過。

……主播一遍遍地說自己和許倚寒不能在一起，但卻一直沒說過「我不喜歡許倚寒」。唉。

華生你發現了盲點……主播真的沒說過自己不喜歡許倚寒。但他估計也知道，和許倚寒不可能在一起吧。只能說有緣無分？

一時間，滿彈幕全都是哭哭的表情。

望着彈幕掀起的節奏，秦飛文有點頭疼。

他想制止大家的猜測，但他的確不願意說謊。

幸好這時，新的一局遊戲開始了。

秦飛文連忙轉移話題「我們先看看隊友的預選，好像有兩個玩輔助的，估計要有一個去打邊路……」

·

許倚寒睡醒后，迷迷糊糊地起床。

發現陽光已經透過窗帘縫隙灑進來。

一片金光落在她的被子上，無比晃眼。

又在床上躺着曬了會兒太陽，許倚寒起床洗漱換衣服，拎着洗乾淨的便當盒，去工作室。

她到工作室的時候，石紅和大部分員工都已經坐在電腦前開始認真工作。

顧清陽還沒來。

許倚寒便將便當盒放到顧清陽的辦公桌上，拉開顧清陽的椅子坐下，和石紅聊天。

「紅姐，你還在看演唱會的表格？」許倚寒的視力極好，她遙遙望向石紅的電腦屏幕，發現上面赫然是演唱會的上座率和利潤。

石紅嘆了口氣，滑動鼠標滾輪，繼續往下看錶格「是啊，一共十場演唱會，我們要分析下上座率和觀眾類型，方便後續進行宣傳和管理。」

聽到石紅的話，許倚寒起了興緻，好奇地挪動椅子，蹭到石紅身後，探頭查看「上座率和觀眾類型都是什麼樣子的？和我說說唄。」

迎着許倚寒期待的眼神，石紅頓了下，老實開口「上座率基本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算是非常高的上座率了。」

「畢竟臨近演唱會的時候，總有人出現大大小小的問題，無法前來看演唱會。」石紅解釋，「而且上座率基本是被國外的演唱會拉低了，國內的上座率可以說是接近百分之百。」

「嗯嗯。」許倚寒認真點頭，將下巴擱在椅子的靠背上方，繼續凝視着石紅，等待後面的解答。

石紅低下頭，繼續道「至於觀眾類型……國外的觀眾以中青年為主。而國內的觀眾，則有近五分之一是中老年人。」

「由此，我們判斷出了你在中老年人中，也擁有着不俗的人氣。」

「等到後續進行廣告宣傳的時候，可能會嘗試着拓寬粉絲類型，爭取把老年人也囊括進你的粉絲群體。」

「唔。」許倚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們應該是被春晚吸引而來的。」

「對。」石紅用力點頭，「就是春晚。」

「我們之前不太重視傳統影音，忽略了一大批不上網的用戶群體。實際上他們也是非常有購買力的。而且很多中老年人因為平時的興趣愛好比較少，生活清閑自由，有更多的時間和財力支持着他們來看演唱會。」

等石紅說完，不遠處的一個小姑娘轉過身來補充「而且很多老年人來看演唱會的時候，他們的家裏人因為各種原因，就算對許倚寒不感興趣，也會選擇陪伴前來。這又是個新的吸粉渠道。」

「是啊！」石紅眼睛一亮，覺得又是一條新的傳播渠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拓寬宣傳面。」

說著，石紅望向許倚寒「到時候我會試着幫你接一些類似的古文化舞蹈，或者能上星的節目。你可以適當地表現下，吸引不同領域的粉絲。」

「好的。」許倚寒好脾氣地點頭，「沒問題。」

「算了，那些都是后話了。」石紅擺擺手，「你休息兩天，然後就要開始為《前進吧！少年》的宣傳片預熱了。」

提到即將到來的工作，石紅的臉色變得無比正經。

她嚴肅地點開一個文檔，開始一字一句地將上前的日程表念給許倚寒聽。

「今天是周五，你還可以休息兩天，等到下周一，就要開始正式拍攝視頻。周一拍海報；周二官宣導師，並且錄製宣傳視頻；周三導師們會一起開直播，暢談對於這檔節目的想法；周四開始陸續官宣練習生，並進行預熱。等到周五，你就要買票去島上待着了。」

「好忙啊，」工作室的員工們感慨不已，「感覺剛忙完演唱會的事情，就要開始準備選秀了。」

「不過忙點也好，忙起來說明比較火，有工作。」

「就是有點心疼老闆，根本沒有能好好休息的時候。」

聽着員工們的感嘆，許倚寒笑了下「將來有的是休息的時間。現在忙點，未來就能多休息了。」

「而且我多掙錢，你們不是也能多分成和獎金嗎？」許倚寒說著，環視整個辦公室。

提到「獎金」，員工們的情緒都激動起來「也是啊！」

「老闆你多掙錢，但也不要太累，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

「我算是第一批跟着老闆的員工吧？等到將來老闆的工作室越開越大，我就是老臣了啊！」

「噗，你先把你手頭的工作做完吧。」

員工們笑鬧着。

而這時，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打開。

顧清陽走了進來。

他穿着一套普通的休閑裝，頭髮看起來是剛洗完吹乾，略有點毛毛躁躁地散落在他的頭頂，劉海耷拉下來，把他的眉眼遮蓋住了一部分。

本以為辦公室里只有石紅和工作室員工。

沒料到一開門，就看到了許倚寒的半張側臉。

顧清陽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一步，一手半關上門，另一隻手快速地扒拉着頭髮，想用最快的速度，把雞窩頭打理出一個完美的造型。

可惜他的手不太靈巧，就算再如何努力，也只是把大雞窩變成小雞窩。

糾結了下，顧清陽重新推開門，和許倚寒打招呼「小寒，你怎麼突然來工作室了？」

「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繼續休息一天呢。」他輕咳兩聲，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面，按開電腦，「演唱會跳了那麼久，累不累？」

「還好。」許倚寒依然淡定地靠坐在顧清陽的椅子上，打量着顧清陽的一舉一動，嘴角掛着笑意，「習慣了，就不覺得累了。」

「嗯……」顧清陽躊躇了下，站在電腦桌前，「小寒，我把作詞網站搭建得差不多了，現在也開始逐漸運行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聽到顧清陽的話，許倚寒來了興緻，把椅子蹭到顧清陽身邊，興緻勃勃道「我看看。」

於是顧清陽彎着腰，打開瀏覽器。

瀏覽器上次不是正常關閉，再次打開后，會主動跳轉到未關閉的頁面。

於是許倚寒就眼睜睜地看着「許倚寒演唱會全ut」這個視頻，出現在瀏覽器上。

她看了眼視頻名字，又抬頭看向顧清陽。

「……」顧清陽沒好意思說話，他迅速地關掉這個頁面，點開作詞網站，「看，現在已經有一萬名會員了。」

顧清陽登入的是站主賬號，右上角會自動彈出作詞網站的具體信息。

許倚寒清晰地看到，會員數量後面，是「11034」。

「一萬一了。」許倚寒有些詫異，沒想到顧清陽能招攬到這麼多人。

迎着許倚寒誇讚的眼神，顧清陽覺得全身都有些飄飄然。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隨後點開最活躍的分區「這裏是大家交流的地方，每天都有至少幾百條新帖子，回復量更是上萬。」

「想要註冊我們論壇，需要提交大量的身份信息，由管理員進行分析，並且在初步經過考核后，還需要提交至少一篇過往作品，質量足夠，才能獲得成為論壇正式成員的資格。」顧清陽說到這裏，臉上不乏驕傲，「我找了好幾個作詞界很有影響力的大佬，讓他們幫忙打了一波廣告，還努力經營論壇，讓論壇內的風氣更加和諧，很快就獲得了一萬名實名會員。」

「看這邊，」顧清陽炫耀完自己的成果后，又帶着許倚寒點開另一個專欄，「這裏是交易的地方。」

「想要來這裏買詞的老闆，我們會先行確定對方的資質，並且讓他交付一部分的定金。然後由作詞大師作中間人，老闆想法，論壇成員們選擇性地進行溝通交流，如果確定了合作人選，就可以交換聯繫方式，進行論壇外的進一步溝通。」

「而所謂的「定金」，我們也不會收下，會在交易結束后，作為酬勞的一部分人交給作詞人。」

顧清陽仔細講解着論壇的運作機制，還給許倚寒看了幾個交易的例子。

「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達成交易后，如果老闆出歌，需要在作詞人的位置，加上我們網站的名字。」

說到這裏，顧清陽眼底閃爍着一絲笑意「這還是紅姐給我出的主意。」

許倚寒默默地聽着顧清陽的話。

等到顧清陽對論壇的講說告一段落，許倚寒突然開口「現在你也遇到了很多困難吧？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下。」

許倚寒簡單的兩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活生生地剖開了顧清陽偽裝得無比堅強的心臟。

他頓了下。

「小寒，不愧是你。」顧清陽無奈地抬起頭，看向許倚寒，「這個論壇的建設，的確不是一帆風順的。而我現在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僧多粥少，很多作詞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大部分作詞人的水平，只能說是……勉強及格。」顧清陽猶豫了下，盡量溫柔地給出評價，「那些正經的老闆會和更優秀的作詞人合作，只有一些剛出道的網絡歌手，或者是網紅藝人，才會選擇他們。」

「但你也知道的，大部分網紅藝人……都不願意在作詞上花費很多錢，反正隨意編排一下，用ai亂碼，都能寫出讓他們滿意的歌詞。」顧清陽說得有些艱難，「眼看着老闆越來越少，難得來到論壇的一些有實力的老闆，也找到了固定合作的作詞人，剩下的論壇成員們心思很浮躁。」

「我現在發愁的就是這點，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吸引更多的老闆過來。」說到這裏，他鬱悶地撓撓頭，「而且吸引來的老闆，還不能太強，否則是看不上論壇的這些人的。」

默默地把最近糾結的事情講出來，顧清陽抬頭看向許倚寒。

卻發現許倚寒正在認真地思索事情。

顧清陽很快屏住呼吸。

因為他知道，露出這個表情的許倚寒，思考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了幾分鐘，許倚寒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向顧清陽。

問他「陽哥，你知道虛擬歌姬嗎？」

上一秒他們還在聊作詞論壇和作詞人的水平。

下一秒，許倚寒就直接將話題跳到了「虛擬歌姬」。

顧清陽緩了下神，點頭「聽說過，但不是很了解。」

他偶爾刷主頁，看到有人轉發某某虛擬歌姬的視頻，播放量不太高。

他懷着點好奇的心態點開視頻，發現出現在視頻中的，並非是真正的歌手，而是個做工有點小粗糙的動漫人物。

這個動漫人物跟隨着歌曲的節奏左右搖擺，在前奏結束后，開始唱歌。

歌聲冷靜無機質，像是電音，但比電音更好聽一些。

顧清陽又聽了會兒，感覺調音比較差勁，很多音調有點崩壞。

就退出了視頻。

但他點開微博看了眼評論區，發現評論區竟然有不少人表示「好喜歡」「老婆好甜美」「嗚嗚嗚老婆的新衣服真漂亮」。

他滿心疑惑地退出了微博app。

而現在，再次聽到許倚寒說到「虛擬歌姬」，顧清陽便下意識地皺眉「是用ai調音唱歌的那種嗎？」

「是的。」許倚寒點頭，「搭配着精美的虛擬形象和優秀的調音，可以吸引很多人的注意，甚至能夠形成一種潮流。」

上個世界，許倚寒就眼睜睜看着好幾個虛擬歌姬上了春晚。

和那些優秀的歌手合唱歌曲。

那些虛擬歌姬的粉絲，更是數不勝數。

正巧那段時間大量愛豆集體塌房，劈腿嗑藥家暴隱婚的數不勝數。

於是虛擬歌姬的粉絲規模進一步擴大。

很多人都喊着「虛擬歌姬永不塌房」，還真的吸引了不少塌房愛豆粉來湊熱鬧。

想到這裏，許倚寒望向顧清陽「我想做一個虛擬歌姬的男女團。」

簡單的一句話，讓辦公室內的所有人都震驚到了。

「可是虛擬歌姬怎麼做啊？」

「這個產業……感覺沒什麼粉絲量，很多人都不接受吧。」

「太小眾了，我覺得沒必要。」

「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技術，沒有人脈。」

大家紛紛說出自己的顧慮。

而許倚寒則淡定地掃視着他們「我有技術。」

「至於人手，可以從唐氏娛樂調度。」

「而且我敢肯定，虛擬歌姬，未來會是一個很優秀的產業。雖然無法達到徹底的大眾，但也能夠被大部分人接受，獲得非常多的死忠粉絲。」

「我爭取在進選秀節目前，把相關的事情打好基石。然後我想找兩個人幫我管理下相關的事情。」

說到這裏，許倚寒頓了下，一個個打量着辦公室里的人「你們誰願意幫我做這件事？」

許倚寒的詢問，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這是個豪賭。

雖然許倚寒說「虛擬歌姬未來會成為優秀的產業」，但他們又沒有看未來的慧眼。

如果他們加入虛擬歌姬的團隊，而「虛擬歌姬」未來也發展了起來，那他們就是這個產業的領頭人，會擁有廣闊無邊的未來。

但要是「虛擬歌姬」未來沒有發展起來……他們頹然退場，即便許倚寒還願意讓他們在手底下工作，但這段時間，許倚寒的工作室勢必會增加很多員工，他們便徹底失去了上升的機會。

要是一直待在許倚寒的工作室，認認真真地幫她做事。

就算是熬資歷，未來也能獲得一番成就。

「許倚寒的未來」，可比「虛擬歌姬的未來」更清晰。

絕對是光明璀璨的。

迎着許倚寒的視線，有些員工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用動作展示出自己的抗拒。

也有些員工猶豫不定地咬着下唇，手指被掰得咔咔作響。

還有些員工就像是椅子上落了釘子一樣，糾結地扭來扭去，臉上卻明顯是進取之心。

最後，有一男一女兩個員工站了起來。

「老闆，我想試試。」

「寒姐，我對虛擬歌姬有點了解，我也覺得未來可期……能不能讓我嘗試下？」

看到他們兩個主動請纓，其他員工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原本在考慮的員工，也終於能順理成章地放棄抉擇。

許倚寒打量着他們兩個人。

他們都是工作室成立初期，就被石紅拉進來的員工，平時做事穩定，很有領導能力。

而且很靠譜。

許倚寒望向石紅，見石紅小幅度地朝她點點頭，便轉回腦袋「就你們兩個吧。」

「你們跟着我去隔壁辦公室，我們好好聊聊相關的事情。」

帶着一男一女兩位員工走出辦公室，許倚寒突然想到什麼，重新推開辦公室的門。

「陽哥，你也過來。」

她叫顧清陽。

顧清陽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起身，快步走進隔壁辦公室。

現在許倚寒還沒把虛擬歌姬的技術拿出來，但她今晚就能搞定。

現在許倚寒給兩位員工下的命令，就是讓他們用許倚寒的老闆身份，去唐氏娛樂抽取一部分人，負責虛擬歌姬的研究和調音。

「具體需要什麼人，我今晚會把要求發給你們。」許倚寒吩咐，「你們先交接完手上的工作，然後去唐氏娛樂和人事部的經理聊聊天，確定能從唐氏娛樂找到合適的人手。」

「好的。」

「沒問題。」

二人連連點頭。

等兩位員工離開小辦公室，回去大辦公室處理手頭的工作內容。

許倚寒便轉過身，看向顧清陽「陽哥，我想麻煩你幫我盯一下他們兩個的工作。」

頓了下，許倚寒解釋「首先，虛擬歌姬男女團建成后，肯定需要大量的作詞作曲，而因為虛擬歌姬的網絡性，對於作詞作曲的要求並不高。到時候我們虛擬歌姬的團體可以和作詞論壇形成比較穩固的合作關係。」

「所以我想讓你先跟着看一遍虛擬歌姬的搭建過程，對於調音方面有個了解，這樣在幫忙選擇作詞人的時候，也能擁有更合適的建議。」

「嗯。」認真地聽着許倚寒的話，顧清陽的眼神無比專註。

等到把第一個理由說完后。

許倚寒突然莫名地停頓了幾秒。

直到顧清陽疑惑地望向她，許倚寒才回過神來。

她揉揉臉頰，說出第二個理由。

「我選擇讓你幫我盯着虛擬歌姬，除了想讓你多了解下相關的流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說到這裏，許倚寒拉長了聲音。

幾秒后，她開口。

「因為我信任你。」

簡單的六個字，如同鼓擂，狠狠地錘進顧清陽的心裏。

他呆愣在桌邊，直到半分鐘后，才恍惚地回過神來。

「信任」二字，是對他最無上的褒獎。

顧清陽深吸一口氣，將手掌下意識地放在胸口，誠摯地給出承諾「小寒，我肯定會監督好虛擬歌姬的建成，確保全程都是沒問題的。」

「好，我相信你。」許倚寒點點頭。

聊完有關虛擬歌姬的時候，許倚寒便離開工作室，去買了幾件衣服，方便去選秀的島上穿。

回到房間后，許倚寒坐在電腦桌前，沉吟了幾秒。

拉開商店。

購買早就被標註好價錢的商品。

虛擬歌姬的製作原理和製作過程。

許倚寒眼前白光一閃，再次進入熟悉的系統空間。

而這次，她在裏面耗費了非常非常久的時間。

因為對虛擬歌姬，許倚寒可算得上是一竅不通。

她需要從最基礎的理論知識開始學習，並在系統導師的引導下加以運用，然後將各種不同的複雜知識結合到一起……

等到許倚寒從系統空間出來的時候，她虛弱地扶着桌角歇了幾秒。

然後狂奔到衛生間，把中午飯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