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心寺

“自從加入巡天衛，對於我們的職責，我從沒有動搖過。”江辰定了定神，“劉老，向炎是怎麼回事兒？來自哪裏，還有目的，能說嗎？”

劉老掃了一眼周圍，耳朵又動了動，這才背着手道：“他是天心寺的俗家弟子，為人木訥，天資一般，就被安排到了這裏成為巡天衛，為的是監視忠勇侯府老宅，有發現就將消息傳遞迴去。”

“至於為何監視？他不清楚。”

“他說，這麼多年了，當初的恩情也還完了。”

“如今事發，沒有必要隱瞞，也算是解脫了。”

“除了毒殺辛亮，總的來說，沒有對不起巡天樓，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

劉老簡單的說了說。

至於老王小酒館，早有人去了那邊。

“天心寺？”江辰皺眉，“十幾年前就開始監視？一個宗門，有什麼理由監視堂堂侯府？”

“誰知道呢。”劉老囈語一般的說道，“看問題，千萬不要看表面，不要看身份。就如向炎，向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你能想到他會有別的身份？他似乎是好人，但對我們而言，卻絕對不是。辛亮對我們很重要，非常重要，他卻毒殺了。沖這一點，他的心，就先是那邊。記住，干我們這一行的，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樣活着會很累的。”江辰苦笑。

“累也比丟了命強。”劉老也笑了，卻問道，“對於另外一人，你可有猜測？”

“可以推測！”江辰思量道，“飯出了廚房就一直被盯着，直到黑獄中，黑主管也一直在裏面，看着辛亮吃飯後毒發身亡。旁邊還有其它巡天衛，可以排除這個時間階段。”

“做飯這個環節也很難下毒。向炎抓住了機會，可他卻沒有發現其他人。至少說明，在他之前和在他之後，並沒有人出手。”

“那麼，還有什麼機會可以下毒？”

“食材？難，因為變數太多！”

“劉老。”江辰忽然目光灼灼，“送往黑獄中所用的餐具都是固定的嗎？”

“固定！”劉老點頭。

“若是關押我們自己人，會不會有優待，用特殊的餐具？”

“犯人用的餐具都不怎麼樣，甚至可以用臟來形容，若是我們的人，自然有優待，會拿出一些好的飯碗。”劉老笑了，“不錯，能想到這一點，你的推理能力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老黑早已確定另外之人是通過餐具下毒，可，依然無法確定具體是誰。”

“劉老，到了這一步，不是很明了了嗎？”江辰不解道。

“很明了？”劉老搖頭，“下毒時間也可以確定了，是在早飯之前，甚至廚師沒有到之前。這個時間階段內，不但在巡天樓內，還要知道辛亮被抓，熟悉廚房，知道給關押人員送飯的基本情況。實際上，在一般人認為，這樣的指向性就很明顯了，王主管。”

江辰點頭。

劉老繼續道：“但，黑主管也清楚啊。廚房的情況，你不熟悉嗎？大多數都熟悉，甚至對於送餐的情況也基本上都了解，因為這不是隱秘，我們總的人員也不多。”

“這……”江辰驚愕。

“所以啊，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哪怕你認定了他，也沒辦法的。”劉老語氣嚴肅道，“對外，我們可以用一些手段，甚至根本不需要證據。可對內的規矩卻不能破，否則，整個體系就會崩壞。規則之內，就要按規矩辦事，一旦壞了規矩，就會遭到群起而攻之。

”

聽到侯大力的腳步聲，他往另一邊而去，卻頓了頓：“巡天衛很純粹，卻也很複雜。”

他擺手而去。

“辰哥，這老頭是不是說我壞話了？”侯大力來到近前，看着遠去的背影，低聲詢問，“這老頭兒，絕對不會說我一句好話，讓我猜猜，他是不是這樣說：大力這小子，雖然人高馬大，雖然天資驚艷，雖然英俊非凡，可就是懶散，否則將來絕對能問鼎武道至高，所以要管教，要狠狠打，只有這樣才能成才。”

“你這傢伙的臉皮越來越厚了。”江辰無語，心中的煩悶也散去不少，“他老人家，一個字都沒提你，哈哈，一個字都沒有。”

“不可能！”侯大力的聲音提升了八度，“他這麼認真的教導我，明顯是將我當成了弟子，怎麼會不誇誇？”

他連忙追上了已經前行的江辰。

午飯後迴轉巡天樓。

稍微眯了一會兒，醒來后，江辰提提神，還是忍不住消耗了一善功點，查看向炎過往一月的大事件。

其一：九月十二，發現一道人攜帶狐妖進入忠勇侯府，並將消息上報。

其二：九月十三，與辛亮私會。

其三：九月二十五，將白蟒山中的發現以及推測傳遞了出去。

江辰沉默。

第一條和第二條沒有意義。

“第三條……”江辰遲疑。

白蟒山中的事情他最清楚。

至於向炎的推測？

“消耗一善功回溯第三條。”

江辰當即有了決定。

對於忠勇侯府，他一直沒有真正的弄明白，一直想要探查。

因為已經暗算他兩次了。

眼前畫面一轉，就出現了一間屋子中。

燈火如豆。

房門緊閉。

就連窗戶都關着。

向炎正在桌前書寫。

內容就是發現狐妖屠村，前往白蟒山調查，發現峽谷白骨萬數，還有出現的蟒蛇妖，而蟒蛇很可能和狐妖相識。

最後給出了一個推測：忠勇侯府很可能與下河郡事件有關。

江辰心神回歸。-

“下河郡事件啊！”

他捏了捏眉心。

心中越發冰寒。

對於下河郡事件他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那是驚動整個皇朝的大案。

就連他父親都身死下河郡。

哪怕過去幾個月了，那邊依然是旋渦的中心。

“知道的越多越心累！”

“去特么的。”

江辰心煩，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盤坐在床上，繼續修鍊玄元勁。

感覺經脈滯澀時，就參悟龜息功。

整個下午都沒有事情發生，不過巡天樓的氣氛卻格外壓抑。

另一個下毒者始終沒有找到，這對於諸多巡天衛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了人人自危的感覺。

在食堂吃飯的人都寥寥無幾。

斜陽落山頭。

夜幕緩緩降臨。

江辰腰纏鎖鏈，手拿橫刀，獨自離開了巡天樓。

昨天夜半來這邊，家中還沒有收拾呢。

鬧出的動靜也不小，也需要向左右鄰居解釋一番，至於借口還和以前一樣：練功。

轉過一個街道，他心中一寒。

被盯上了。

腳步不停，又走了十來步猛然頓住，他一拍額頭，嘀咕道：“差點忘了，今天特殊，需要留守值班。”

轉過身，他就往回走。

巡天樓大門前，江辰遠遠的就看見了倒背着手的劉老，他身形一晃，施展追風步，很快就到了近前。

“我猜，你也該回來了。”劉老第一句就讓江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