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那些人若是知曉他們敬慕崇拜的尊主就是那惡名遠揚,為人詬病的◎江宴剛出正院,便聽得一陣似黃鶯般的清脆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宴哥哥。”江宴頓住腳步,隨着聲而來的,是一穿着杏色衣裙的少女。少女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正是豆蔻年華。不等江宴說話,她便急切地說道,“宴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前天去你私宅沒看到你,他們說你在公主府。”她噘了噘櫻桃小嘴,“公主府我是不敢去的,就只能在家裏等你回來了。”說著,她又笑了起來,那顧盼神飛,明眸皓齒的模樣瞧着極為惹人憐愛,“宴哥哥,我可想你了。”江宴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原本有些陰鬱的面龐難得掛了抹溫和的笑,戲道:“真想還是假想?”江清柔是李姨娘的女兒,李姨娘嫻靜婉約,但江清柔卻十分活潑好動,且率直洒脫。江宴雖然不搭理李姨娘,但對這位妹妹倒是疼愛,對於她求他的事,江宴總是無有不應,江清柔自小愛畫兒,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小小年紀眼界不窄,喜歡名家柳一白的畫,江清柔幾番上門去央懇他的畫作,但那柳一白哪裏肯搭理一小姑娘,江清柔無功而返,便一直悶悶不樂,江宴得知后心疼小丫頭,便答應給她尋來柳一白的畫作,只是那柳一白性情古怪,用錢也買不動,幾番下來,江宴放棄讓柳一白作畫,而選擇花大價錢去買了別人的私藏。“當然是真想呀。”江清柔眨了下眼,有些心虛,不敢承認惦記的是柳一白的畫作,她偷偷溜了江宴一眼,見他兩手空空,不覺有些失落,又看看他身後的李擎,也是兩手空空,不覺有些失落,猜測完哥哥是否把答應她的事給忘了。“假模假樣。”江宴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不禁失笑,“知道你為了什麼而來。”從寬袖中取出一腕粗竹筒,遞給她,“哥哥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忘的。”他微微一笑,笑容帶着幾分寵溺。“宴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江清柔接過竹筒,歡呼一聲,笑靨如花。“知道便好。”江宴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哥哥還有事,先走了。”東西交到了江清柔手中,江宴便不打算再在定北侯府多待一刻。**在汴陽城中有一名為劍嘯閣的組織相當有名,在百姓眼中,這組織代表着正義,而在一些擁有權勢富貴的人眼裏,這組織是邪惡的代表。據說這組織里的人都是一群江湖人士,他們鋤強扶弱,劫富濟貧,被百姓稱為俠盜,但他們盯上的是富貴人家的不義之財,如此一來,那些擁有無數財富,魚肉百姓的上等階層人士便將這組織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他們集體向官府施加壓力,要求追剿這組織,只是這組織太過神秘,根本無人知曉這組織的頭目為何人,根據地在何處,組織里有多少人,官府動了大量人力物力,都沒能尋到這組織的根據地,他們就像是一群神出鬼沒的人,令得一些靠骯髒手段斂財,魚肉百姓之徒聞之色變,縱使他們對這組織恨得牙痒痒,但依舊是無可奈何。而最近這組織正忙於追剿一群盜匪。這群盜匪被劍嘯閣稱之為浪人,那群浪人還不到百人,是從海那邊的一個小國而來,他們個個手拿武士刀,滑而有謀,猛而強悍,在幾個州縣橫行無忌,燒殺搶掠,導致無數百姓家破人亡,連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他們不僅沒辦法,甚至還死了上千名官兵。而今那群浪人一路流竄至汴陽,在十日前徹底斂去了蹤跡。靠官府里那幫酒囊飯桶殲滅這浪人團,維護百姓安全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有他們組織行動起來了。夜深如墨,‘婦好’酒肆的門窗掩得緊實,空曠的大堂只點着一盞燈燭,因而光線顯得有些滾落。七八名衣着江湖,手執各種武器的漢子圍坐在桌前。“尊主,我們得到線索,有浪人在南陰山一帶出現過。”其中一人說道。柯無憂坐在櫃枱前,一手托着搖搖欲墜的腦袋,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算盤,睜着眼皮沉重的雙眸看向被稱作尊主的男人。那男人隨性地斜靠在白牆壁上,穿着玄色勁裝,臉上帶着雕刻曼珠沙華的半面具,曼珠沙華乃是他們組織的標誌,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彼岸花乃黃泉之花。每每此花出現,那些被標誌的人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他雙手環於胸前,雖然衣着簡樸,但他身上似乎有股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氣質,令他在這些人之中尤為顯目,而他身上還透着一股沉穩鎮定,讓人不禁對他產生信任。柯無憂獃獃地看着那男人,隨後禁不住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突兀,令眾人不由往櫃枱上瞥去。柯無憂哈欠打到一半頓住,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笑呵呵道:“啊,我突然想起來,地窖里放了我珍藏許久的秋露白,我去給大家取來。”男人唇角微動了下,最終沒說什麼,而是看向眾人,沉聲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信息?”他站起身,濃而直的長發在微光之下,宛如上等綢緞,他緩慢踱步到他們,掩藏在面具下那嚴肅而深邃的目光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壓力。其中一人道:“前幾日南陰山下一名獵戶的屍首在山中被人發現,臨沂縣的官府卻以被野獸襲擊導致死亡的理由結案。那獵戶屍首我偷偷前去查看過,那傷口分明是特有的武士刀所傷,官府分明擔心攬上事,才匆匆結案。”南陰山離汴陽城不遠,先前浪人便在汴陽城出沒過,不過之後便隱去了蹤跡,南陰山地勢險要,處處都是重山疊嶺,林木深深,的確是個極適合的藏身之所。“那便將南陰山作為圍剿的重點。”男人沉聲道,這浪人團不上百人,且行蹤詭秘,就算他們在隱在南陰山,若他們有心藏匿,也是十分難圍剿的。柯無憂去了趟地窖,磨磨蹭蹭地提着兩壇秋露白回到大堂,結果卻發現屋中只剩下面具男人,柯無憂眉眼閃過一抹喜色,她原本就不願意貢獻出這好酒,這下好,省下兩壇秋露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