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極限拉扯
周日的下午,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楊謙一周里難得的半天假期。這幾日,他天天都和啟乘風見面,看都看膩了。這個假期自然要換換口味了。他早些時候就約了同班的丁雨佳同學,今天一起逛街,美其名曰放鬆一下。眼看下午一點的見面時間快到了,楊謙顧不得回家吃飯。他得找個地方把金子換成華夏幣。不然買東西的時候,豪擲一金的場面太容易讓人沒有人性了。他只想要人生的大起,不想經歷大落。戴好口罩帽子,又用力將帽檐壓了壓,確認親媽站在跟前也認不出后,楊謙開始在大街小巷裏竄動了起來。銀行、典當行這類他是不考慮的,程序太麻煩了,耽誤他下午放鬆。街邊的金店手續也不簡潔,辦事效率低,嘰嘰歪歪煩都煩死了,自然也排除在外。剩下的只有那些個三五平方大小店面的黃金收購鋪了,一對一溝通,錢貨兩清,快的一批,就是容易被坑。楊謙在街上轉悠了約摸半個小時,累的直吐舌頭,愣是一家小作坊也沒看到。冥冥之中,某種定律左右了這個世界。平時出來逛街,眼皮子隨意掃一掃,每次都瞧得見。一到自己專心找的時候,死活找不到了。楊謙也不沮喪,暗自給自己打氣,“還要花錢才能約妹紙的男生好意思自稱男生?倆丸子喂畜生算了。”邊想着他邊往回走,剛走沒幾步,一家服飾大賣場旮旯角上的落水管旁,一間門頭堪堪一米五高的小鋪子吸引了他的目光。鋪子邊上貼着的等門高的招牌赫然印入眼帘,顏色艷麗,紅底黃字。黃金回收四個大字在一攤白牆的襯托下,甚是顯眼。楊謙的腳步頓住了。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看到這間鋪子。理論上來說,只要不進去,那就是沒看到。眼珠子滴溜了幾下,他便想通了,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倆丸子喂畜生又沒說是自己的,他對剛剛那句話享有最終解釋權。店門頭太矮,一米八大個兒的楊謙得彎着腰才走的進去。店鋪的地面比外面要低,拾級而下,兩個小台階作為緩衝,楊謙在裏頭堪堪能挺直腰板兒。整個鋪子不大,因為地勢低洼,位置不好,大白天裏面也略顯陰暗。隱約間,可以看到櫃枱後面躺着一位大叔。小鋪子平常沒什麼生意,平均下來一個月都開張不了幾次。大叔一看鋪子來客了,瞅面相估摸着還是個雛兒,油水足,整個人立馬精神了不少。“小兄弟,手上有貨要出?”大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黃牙。他皮膚黝黑,頭髮稀稀拉拉的,鼻樑上架了副細框眼鏡,上身穿件洗的發黃的白背心,笑意裏帶着幾分小販的精明。楊謙盯了大叔三秒,本來準備四錠金子一起出手的他,只掏出了一錠,輕輕放在桌上,推到了大叔面前。先試試水!“這個,看看多少能收?”大叔本以為楊謙會拿出個金戒指金耳環大小的,畢竟這種歲數的孩子,從家裏偷拿貴重東西,剛開始只敢拿小的。只是他沒想到,眼前的小伙兒這麼膽兒肥,一出手就是半個巴掌大小的金錠。金錠掏出來的瞬間,他的整個小鋪子彷彿都亮堂了不少。一時間,他竟有些同情楊謙的父母:這樣的娃兒,小時候咋就沒往死里打呢!按照慣例,大叔拿出黃金純度測量儀,測一測這塊金錠是不是足金。金錠整體呈現暗黃色,目測來看純度上沒什麼問題,可測一下總歸讓人放心。畢竟大叔是那種手邊若是有計算器,一加一等於幾都要算一下的人。楊謙雖然不懂金子,可他不是傻子,靜立在一旁,目光沿着帽檐兒,死死盯着測量儀。金錠是啟乘風給的,楊謙就咬了一口。至於裏頭是不是包東西了,他心裏沒底。“滴滴滴——”外形酷似體感溫度計的測量儀對着金錠一照,旋即就發出了幾聲清脆的聲響。在測量儀的顯示屏上,幾行字接二連三地跳了出來。這塊金錠的K值,百分含量以及密度皆以數碼化的方式呈現了出來。幾個數字挺正常的,沒啥大問題,就是百分含量這一塊,顯示的數值竟然是100%。楊謙賣金子之前做過功課,一般黃金達到999就是足金,品質好一些的能夠達到9999,但百分百的,聞所未聞。大叔明顯是怔住了。他是行家,第一反應是這台黃金純度測量儀壞掉了。“小兄弟,你稍微等等,我換台機器。”說話間,大叔從玻璃櫃枱下面又拿出了一台測量儀。看個頭兒,比剛剛那台要高級不少。他將金錠放進啟動的機器中,緊張地搓了搓手,神色裏帶着幾分期待。就在幾天前,佳樂市一位大人物在黃金行業內撂下話了,誰手上有百分百純度的金子,他用遠高於市場價的價格收購。機器高級了,檢測所需要的時間隨之也變長了。從剛剛的三秒出結果變為了五秒。顯示屏上出現的數據也更多更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