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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溪言上來的時候，蔣柔惠剛好開門出來
他問：“怎麼出來了？”
蔣柔惠走過來，毫無預兆的抱住他：“……季溪言”
“怎麼了？”季溪言一向最受不住她軟聲軟氣的喊他名字，心都軟的一塌糊塗
蔣柔惠耳朵貼着他的心口，隔着薄薄的毛衣聽見他跳的很快的心跳，吸了吸鼻子：“我想吃水蒸蛋……”
季溪言笑了下，胸腔微震，摸了摸她腦袋：“好，我去給你做。”
兩人一塊下了樓，宋眠軻他們已經走了，顧芷和季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冬天的夜晚來的快，外面天已經黑透了
“哎，兒子，這誰的圍巾啊，是剛剛那幾個孩子落下的嗎？”
季溪言看了一眼，大步走去，拿過顧芷手中的圍巾，折好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跟護着珍寶似的：“我的。”
顧芷立馬就反應過來了，拖長音調哦了兩聲，然後看向季珏：“老公，走吧，咱們出去吃燭光晚餐～”
季珏立馬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走吧老婆。”
“寶，乖乖待在家裏，不要出去吹風哦。”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一溜煙就跑了
季溪言：“……”
他這對活寶父母啊
走了正好，省的讓他鬧心
蔣柔惠沒忍住笑出來：“叔叔阿姨感情真好。”
季溪言往廚房走，一邊吐槽：“整天比三歲小孩兒還幼稚。”
蔣柔惠憋着笑，跟着他進了廚房
季溪言煮了一碗水蒸蛋，又煮了兩碗清湯麵
蔣柔惠沒多大胃口，一碗的水蒸蛋她還剩了不少，捂着胃使勁搖頭：“不吃了不吃了，吃飽了。”
季溪言也就沒讓她繼續吃，收拾好餐桌，把碗往洗碗機里一丟，兩人就上樓了
蔣柔惠回房間，季溪言去書房處理文件
蔣柔惠洗完澡和頭髮就躺在床上發獃
蔣恆也在澤川，她找他，他不搭理
“……”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反正也丟不了
“小掃把星！”
“班長就是因為她才從樓上摔下去的！”
“不是我……”
“不是……”
“就是你，你是殺人犯！”
初三那年的暑假格外炎熱，校門的紫玉蘭開的旺盛，她成了眾人冷嘲熱諷的中心人物
畫面定格，穿過重重疊影，她看見街道盡頭的少年風華正茂，輕聲喚她：“柔惠……”
蔣柔惠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對不起……”
那少年彎唇，模樣漸趨模糊：“不怪你。”
“丫頭？”
“丫頭？”
季溪言擦掉她的眼淚，着急喊她
蔣柔惠靠在他懷裏，半點要醒的痕迹都沒有，緊緊抓着身前的被子，嘴裏呢喃：“不是……”
“不是我……”
半晌后，房間歸於平靜
“丫頭？”季溪言又喊她兩聲
蔣柔惠顫顫巍巍睜開眼，對上男人擔憂的眸子：“做噩夢了嗎？”
蔣柔惠眼眶一紅，點點頭：“嗯，好可怕的噩夢。”
季溪言輕嘆一聲：“都是假的，別害怕，我陪着你。”
季溪言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水和退燒藥，喂她：“把退燒藥吃了。”
蔣柔惠抬眸：“又發燒了？”
季溪言點點頭：“起了低燒。”
蔣柔惠悶聲吃了葯，抬頭看見牆上的鐘錶
十二點四十五……
“你怎麼還沒睡？”
季溪言替她把被子往上拉，將人裹嚴實：“剛看完文件，不放心，過來看看。”
蔣柔惠腦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季溪言佯裝生氣，食指屈起彈她額頭：“瞎說什麼呢！？”
“好好休息，燒退了就好。”
他歪着腦袋，手掌輕輕拍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直到身邊的人呼吸平緩
季溪言以前沒有照顧過她，不知道她發燒的嚇人程度，但也不敢立馬離開，吃完退燒藥，蔣柔惠窩在他懷裏捂了點汗，溫度剛退下去還沒幾分鐘就又開始燒起來
季溪言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給她用溫毛巾敷額頭，用酒精擦脖頸跟手掌心，耐心至極
鐘錶指向五點半
季溪言手掌撐着下巴，盯着床上縮成一團睡覺的女孩，伸手，撓了撓她的鼻尖
女孩眉頭一皺，用手拍開，身子蜷起，將臉又往被子裏面埋了埋
季溪言無聲笑了笑，伸手又探探她額頭的溫度，起身出了房間
“小言？”
從樓上下來的季珏打着哈欠，一愣，看見季溪言的收還放在門把手上，顯然剛剛出來的模樣：“剛出來？”
“嗯。”季溪言輕聲闔上門
“燒退了嗎？”
“剛退下。”
季珏走過來拍拍他肩膀，笑着調侃：“這麼喜歡？”
季溪言也不遮掩，直言道：“很喜歡。”
喜歡到……非她不可
季珏點點頭：“看出你那股勁了，好了，趕快去休息。”
照顧人一晚上，嘖嘖，瞧瞧這兒子
蔣柔惠一醒來就聞到了股刺鼻的酒精味，覆蓋著屋子裏的角角落落
她在床上癱了會，坐起身，趿拉着拖鞋把窗帘拉開，打開窗戶
季溪言……
在窗戶邊站了會，等到房間裏酒味散了些她才去洗漱
季溪言一覺睡到了正午當頭，穿着深色的睡衣，頂着一頭亂的頭髮就下了樓，看見沙發上坐着的人，張嘴就是一句：“媽，丫頭醒了嗎？”
顧芷頭也不轉的回：“在我旁邊。”
季溪言看着沙發上就一個的腦袋：“？”
“這呢。”蔣柔惠正在彎腰撿東西，聽見聲音，抬起胳膊晃了晃：“在這。”
季溪言眉頭一松：“過來，丫頭。”
蔣柔惠將東西放在茶几上，朝他跑過去：“你醒啦。”
季溪言嗯了一聲，抬手，用手背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已經退燒了。”
顧芷側身子饒有興趣的盯着他：“嘖嘖，這麼膩歪，快回去捯飭捯飭，等會陪我倆逛街。”
季溪言：“我可以拒絕嗎？”
顧芷：“不行！”
“我跟小寶一塊去，萬一買的東西多，累着我倆了怎麼辦？”
季溪言無言：“知道了。”
季溪言換好衣服，開車帶着兩人一塊出去，三人先去了一家店吃了午飯，然後才去的商場
顧芷是逛街瘋狂愛好者，看到什麼入了眼的東西都要買一份，才一會功夫，季溪言手上就已經全是袋子了
他也不敢叭叭啥，跟在兩人身後，付款，拎東西
“我幫你拎幾個吧。”蔣柔惠看着他雙手滿滿的東西，屬實不忍
“沒事，不重，你好好逛街，我去把東西放車上，等會過來。”
“……好吧。”
見人走了，顧芷拉着蔣柔惠進了家服裝店，導購立馬迎上來：“季太太。”
顧芷淡淡點頭：“前兩天我問得那幾套衣服有貨嗎？”
導購忙點頭，伸胳膊比了個“請”的姿勢：“到了，今早剛到的貨，特地給您留着呢。”
“拿過來吧。”
“唉。”
顧芷在那邊問衣服，蔣柔惠就自己晃
蔡雯雖然不怎麼搭理她，但在穿衣這方面，她不愁，定時定點隔兩個星期就會給她送一大箱子衣服過來，奢侈品店也沒少帶她逛
“小寶。”顧芷喊她
“唉。”蔣柔惠過去：“怎麼了阿姨？”
顧芷手裏拿着一件白色的衛衣，在她身上一比：“去試試。”
蔣柔惠受寵若驚：“不用了吧阿姨，我衣服挺多的。”
顧芷才不管那麼多，推着人進了試衣間：“那是你媽媽給你買的，這是阿姨給你買的。”
顧芷唰的一下拉上帘子，又去拿另外一件，在門口守着，看見自家兒子的身影，着急忙慌的催着人過來，跟蔣柔惠一樣的待遇，季溪言也被推進了試衣間：“快，快試試！”
季溪言一臉懵圈：“……”
兩道帘子幾乎是同一時間拉開，顧芷眼睛一亮，拍手叫好：“真好看！”
導購開始沖業績：“季太太，真是好眼光，這衣服穿在令郎令愛身上可真好看。”
顧芷頷首低眉，沖她小聲道：“這是我兒媳婦。”
導購愣了一秒，當即就笑了，開始使勁拍馬屁
蔣柔惠：“……”
季溪言：“……”
他就說自家母親在打什麼鬼主意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轉開視線，女孩臉熟個透，男人耳朵泛上紅
……情侶款
季溪言走到鏡子面前，看了看，撇過頭，笑了：“別說，這衣服穿你身上是真好看。”
不是衣服好看，而是穿你才身上好看……
蔣柔惠：“……”
季溪言拉着她過來，兩人站在鏡子前：“看看。”
“什麼？”
季溪言低下腦袋，啞聲：“看咱們兩個多般配啊。”
蔣柔惠：“！！”
他湊到她耳邊，淺淺笑了一聲：“你說，是不是？”
他也不管有沒有人在看，肆無忌憚的逗她
伸手到她背後，一用力，拉進兩人距離，蔣柔惠的臉肉眼可見的爆紅，下意識伸手推他，低着腦袋不敢看他：“你……你離得太近了……”
這個距離……太危險了
那力氣就跟小貓撓痒痒似的，心尖直犯痒痒，季溪言瞧她害羞的不成樣，表面鬆開她，內心嘆氣：“追女孩嘛，用點小手段。”
蔣柔惠：“……”
顧芷在又拿了幾套衣服過來，讓他倆都試試，果不其然，都是同款，還借口其曰“方便。”
零零散散下來試了十多件，蔣柔惠累到癱沙發上不想動，季溪言搶在顧芷面前付錢：“謝謝媽。”
顧芷一瞅他：“客氣啥，我是為了小寶，不是為了你。”
季溪言掃碼：“嗯。”
“表白了？”趁着店員裝衣服的功夫，顧芷跟他閑聊
“嗯，元旦那天。”
顧芷：“同意了嗎？”
季溪言低頭，有什麼情緒在內心翻滾：“沒，給人說哭了。”
顧芷：“……”
“笨死了。”
“……媽，你說，我會讓她快樂嗎？”季溪言看向沙發上的人
顧芷身子一頓，語氣堅定：“會。”
顧芷其實很想說：你創業前夕，她中考臨近，聽到你生病住院的消息，瞞着所有人，偷偷買了車票去找你，第二天差點錯過考試
十二三歲的孩子，從小就被看管的嚴，沒怎麼出過遠門，你那一通電話，她直接奔赴幾百公里
同一件事情，相隔十年，以前蔡雯不敢做的事情，她閨女卻做了
季溪言只感覺喉間乾澀，啞言
買完東西，顧芷又買了一些其它的零食啊，水果啊之類的東西
天色暗下，吃完飯送蔣柔惠回家
楊思芮正躺在沙發上敷面膜，聽見門鎖的聲音，換了個姿勢，直勾勾盯着門
門打開，進來倆身影：“楊總你回來了。”
楊思芮揭掉面膜，站起身，迎客：“嗯，阿姨好。”
面對長的漂亮的女孩，尤其是跟她家小寶是朋友的，顧芷立馬就高興了，一個勁的誇楊思芮，趁着那兩分鐘的功夫，季溪言喊蔣柔惠出來：“事已經處理好了，以後不會在發生了。”
“謝謝。”
蔣柔惠進來的時候，顧芷還在拉着楊思芮叨叨：“你們女孩子住在一起啊，得相互照應。”
返校那天，程穎一進教室就送了一份大禮給蔣柔惠：“快看看，你肯定喜歡。”
蔣柔惠拆開一看，是幾張照片，她僅看了一眼，就猛地將照片翻了張面：“誰拍的？”
照片上是那天她和季溪言去景區，兩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程穎：“安啦，我拍的，照片洗出來就刪了。”
蔣柔惠聞言鬆了口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