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後院起火,可惜了,不是我滴喲
馮總的確沒替阿吉宣傳,可是他的故事原本就已經被網絡發酵得很火了,很多認識他的老員工也都向不認識他的新員工介紹了這位有着傳奇經歷的前“公司骨幹”在公司都有過如何的表現,並表示,阿吉連擒二匪(他們認為的),現在一定睡在賞金上笑。誰知道很快就再次在工廠里看見他。
人都是八卦的,紛紛上前詢問來龍去脈“老羅!咋了,你帶着錢回來入股公司了?”這樣的話,阿吉天天聽到。
這也是阿吉為啥不讓馮總在公司里說這事的原因,他就知道會有人問。在廠區里裹着防護服、戴着口罩,不管在不在幹活,都悶死個人,卻還得上來跟自己搭腔,原本就喘不上來氣。再者說,乾的也是醫藥行業,一個兩個上班的時候過來找自己扯老空,自己要是手上出了錯怎麼辦?
“有個屁錢,那倆人一個不是我抓的,撞死的另一個沒賞金,撞死了白撞!”
是呀,不然回公司幹嘛?本來一個個是對他連擒二匪,獲得賞金覺得眼紅,現在聽他一說又對他有些憐憫。那些新進的年輕員工,原本聽了老員工的一些描述,這個羅翔是一個和馮總一樣身高的壯漢,一開始還在想這個能把搞偷渡走私的犯人撞死的人應該也是個狠角色,沒想到只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貨,不抽煙喝酒還不打遊戲,着實無聊。
阿吉自己可並沒輕描淡寫的隨便忘了這件事。他恨不得馬上就把自己的新車掙回來,一門心思加班加點地干,幾乎都忘記了失車的悲傷。沒幾天被法院傳喚去作證,就讓他又想起那回事。一想起來,他心中就覺得發堵。他覺得過去的是個噩夢,使他幾乎不敢再希望將來。有時候他看工友喝酒抽煙跑火車站附近或者梅村找樂子去,幾乎感到一點羨慕。要強既是沒用,何不樂樂眼前呢?他們是對的。他,即使先不去會所,也該喝兩盅酒,自在自在。煙,酒,遊戲現在彷彿對他有種特別的誘力,他覺得這仨樣東西是花錢不多,而必定足以安慰他;使他依然能往前苦奔,而同時能忘了過去的苦痛。
可是,他還是不敢去動它們。他必須能省多少是多少,只有這樣才能早日把自己的車掙回來。即使今天買上,明天就丟了,他也得去買。這是他的志願,希望,甚至是信仰。他想不到作官,發財,置買產業;他只想開車,他的最可靠的希望是買車然後攢錢買房、改房;非買上車不能對得起自己。他一天到晚思索這回事,計算他的錢;他還是得不吃煙不喝酒,爽性連一瓶非常可樂也不喝。平時在茶水休息室,老闆總是賽滿各式各樣的冷飲,為是給工人降溫解渴。但阿吉寧願和老闆說把這些飲料費給自己折現,自己保證只喝純凈水。
宿舍里吵得睡不着,他就繼續去線上上班,賺加班費,休息日坐地鐵好幾站繼續去劇組跑龍套,往往到天黑才回到宿舍睡下。
高妹都覺得心疼,囑咐他幾回了:“你這傢伙要是這麼干,猝死了可是你自己的事!”
他很明白這是關心她,可是一來事不順心,肝火盛,二來如果是個長在自己審美上的妹紙軟綿綿和自己說這話,他說不定就紅耳朵了,可是這是和自己視線幾乎齊平,嗓子跟個男人似的高妹,自己對他說話就和那些工友一樣:“誰讓我沒個好爹,不能拼爹,只能拼自己了。”
要是別人說話夾槍帶棒,高妹至少得罵半天街;對阿吉,她真是一百一的客氣,愛護。她只撇了撇嘴:“買車也得悠停着來,當是你是鐵人么!你應當好好的休息一下!”
看阿吉聽不進去這個:“好吧,你自有主張,猝死了可別怨我!”
馮總也有點看不上阿吉:阿吉的拚命,早出晚歸,真要出事怎麼辦?就算不出人命,萬一哪天有人查,看他總是加班,拿的還是普通工資,那不就完了,自己對工人加班,都是按照普通工時工資算的,誰有那閑錢按照三倍來算加班工資,多干多少就給多少錢已經是資本家中的良心了好么。可憑他的名聲,和以前把阿吉當作“工人典型”的行為,他又不能對阿吉有什麼微詞。他只能從眼角邊顯出點不滿的神氣,而把嘴閉得緊緊的。有時候他頗想把阿吉攆出去;看看女兒,他不敢這麼辦。他其實可沒把阿吉當作女婿的意思,這小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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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沒錢,要學歷沒學歷,這比他家可差遠了,再者他也是個女兒控,覺得女兒這好那好,之前女兒上學時談過幾次戀愛,可自己一看就不滿意,自己閨女一定不能低嫁,不過,女兒也沒做出啥逼婚的行為,往往沒多久自己就分手了。近幾年,他倒反而開始急起來了。沒辦法,姑娘歲數大了,可高妹反而不急了,自己給她相親好幾次,可都是她主動把人家給拒了。現在既對阿吉挺好,他就不便於多事,真要最後沒人了,他只有這麼一個姑娘,就只好把阿吉當成候補的候補。說真的,高妹是這麼有用,他實在不願她出嫁;這點私心他覺得有點怪對不住她的,因此他多少有點怕她。老頭子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到了老年反倒怕起自己的女兒來,他自己在不大好意思之中想出點道理來:只要他怕個人,就是他並非完全是無法無天的人的證明。有了這個事實,或者他不至於到快死的時候遭了惡報。好,他自己承認了應當怕女兒,也就不肯趕出阿吉去。這自然不是說,他可以隨便由着女兒胡鬧,以至於嫁給阿吉,現在肯定是不行,未來?到時候再說吧。而且他也看出來阿吉對囡囡好像也沒那個意思。高妹把廠里的一台代步車給了阿吉開,還是讓他做“公車司機”的活,車子平時也可以開了私用,油沒了就回來讓高妹開去加,外出公幹還是每趟轉些錢給他,算是貼補,馮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阿吉也在開春的時候迎來了一個好活,一個公器私用的好活兒。還是廠里的一個技術員給介紹的。
專門拉一個醫生,楊先生。楊先生是滑族,他的太太,阿吉瞥到過一眼通話界面,頭像是個落錘族娘們兒。楊先生是有車的,可是不能開,不僅不能開,每次上阿吉的車,他都要摘下身上裝有隨身端的手錶並鎖進信號隔離箱,然後讓阿吉帶他去見他的情婦。人是八卦的,阿吉也不例外,而且明顯那個在廠里做技術員的同事也並沒有他嘴上說的和楊先生的關係那麼好,聽到阿吉問,他就把楊先生那點事兒全倒了出來。
楊先生和他當初在同一個大學,上學那會兒,他就勾搭了當時學校教授的女兒,也就是那個落槌族女人。
不過,這個教授老丈人可是個名人,阿吉還看過他的照片,在自己小學“百族名人堂”里,這位老丈人滑族名叫倪宏。是早年間的混血兒,爹媽把他扔了,是一個老太太把他收養長大,供他上大學讀醫科。他還不止一次上過新聞,有次值夜班,來了一群車禍的傷者,他先是自己抽血給傷者輸進去,再強撐着處理完所有傷者……這人的故事好像還拍成過網絡電影,在電影頻道的百族專題欄目里放過。自己大了之後就沒再關注過這些事。這位象徵著滑族與落槌族友誼的老者,後來成為了青龍城雲山醫院的院長,還是多個醫科大學的客座教授。後來娶了一個自猶酷達大陸來中國念傳染病專業的老鄉女學生,成立了家庭,生了一女一兒。難怪楊先生老婆看着那麼黑,原來又給混回去了。
“楊二太太”,姑且那麼稱呼吧,因為阿吉也不知道她叫啥名字,也看不出是不是純種滑族。皮膚白皙、鼻樑高挺,身材也好,這才是混血的好樣板,高妹咋就長了一副男人樣子。
這活不好乾,楊先生很怕被抓到,在這個遍地都是監控的年代,他的任何行為都有可能露出蛛絲馬跡。阿吉每次要在他診所門口接上他,然後等他快活夠了,把他送回診所。楊先生不敢開房,怕有記錄,當然,一男一女登記查不到婚姻關係,而一方又是在婚姻狀態中,也不會有正規酒店給他們開大床房,楊先生在湖邊給二太太買了一棟小別墅,風景雅緻。每次搞事都去那裏。阿吉就開車在別墅區里兜圈,或者去湖邊兜風,等時間到了,再回去把楊先生接上。
可這外快也沒能幹多久,這天是阿吉的休息日,他如往常早上開車去診所接上了楊先生,而後又把他送到了二太太家裏,昨天剛上了一個大連班的他放平了座椅準備睡會。沒一會,就聽到外面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好像是女人高跟鞋的聲音,他一睜眼,嚇一跳,看到一個黑女人的頭正趴着窗戶往車裏面看。還沒等阿吉搖下車窗。又響起一聲巨響,隨後一個男人的聲音緊隨其後。
“大小姐,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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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去。”
阿吉蒙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這是原配來抓姦了。他下了車正猶豫要不要進屋去看看。就看見剛才的原配已經把“二太太”抵在了別墅二樓陽台的欄杆上,薅着頭髮往欄杆上撞,還大有要把二太太從樓上扔下去的趨勢。
距離太遠兩個女人的叫聲罵聲聽不見,但楊先生本人的聲音可是喊得聲嘶力竭,聽得清清楚楚。
“倪衾,你放開她,別碰她!!”
不過這聲音聽着有些彆扭。阿吉管不了這麼多,他已經錄過一次口供,上過兩次法庭,不想再做一次殺人事件的目擊者,趕緊從已經撞開的門進去預備救人。進門之後在一樓環顧好一會兒,才找到上樓的樓梯,上樓后又聽着聲音才趕到事發的卧室。
難怪楊先生的聲音聽着很怪異,原來是半個人都被按在床上,嘴巴也半邊頂着床,壓着他的人是個白人,左手是機械義肢,並非輔助外骨骼,而是真正替代了手臂的義肢,憑藉阿吉對機械的熟悉,他認出了這是“起重機5型”,難怪可以打穿門鎖,不費吹灰之力把一個成年男子壓制。阿吉飛速繞過白人保鏢,來到陽台。二太太已經岌岌可危,也許是求生欲爆發,她現在死死用手抵住了欄杆,不讓自己被扔下去,但是畢竟種族差異,還是被強壯的楊大太太完全壓制,並不斷攻擊她的頭部,血已經灑了陽台一地。阿吉過去抱起正在施暴的大太太,一下沒有拽開,他的自尊心受到傷害,男人的力氣拽不動女人?不行!他加大了力氣,一個爆發楊太太連帶被她抓着的二太太都被他拽得離開了陽台的區域,還撞碎了卧室與陽台隔斷的玻璃門。吃痛的楊大太太鬆了手,阿吉趕緊起身,把就穿了一件弔帶睡袍的二太太扶起來摟在懷裏,以免大太太再次攻擊,過程中手劃過二太太的身體,不知道是絲綢還是皮膚,是那麼的絲滑,血腥味和二太太身上的味道混合著進入了他的鼻腔。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這邊的保鏢看到女主人受到傷害,已經起身向阿吉走來。阿吉的腦子又嗡的一聲再次木了。完蛋了,這怎麼打得過。不過阿吉卻還是迅速拉着二太太來到床頭,保鏢直接踩着床就沖了過來,阿吉快速抓過身邊放在床頭的落地燈,像長矛一樣刺了出去,有如神助地穿過保鏢交叉在胸前格擋的手臂和義肢,準確無誤地捅在這個保鏢的喉嚨,瞬間這個保鏢就疼得跪在床上,身體蜷縮像一個蝦米。掙脫束縛的楊先生趕緊從自己一旁掛着的衣服里拿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
“神荼鬱壘何在!!”楊先生的語音指令中帶着不可遏制的怒氣。
“吾在此!”
“將擅入者拿下!並報警!”
“尊法旨”
只見四個屋角各伸出一個炮管,飛速射出大團膠狀物把大太太和已經蜷縮在床上的保鏢包裹起來。
這時候的楊先生慢慢恢復了冷靜,他跑到阿吉身邊,這時的二太太沒有阿吉扶着,已經癱倒在地上,看到楊先生來了,立馬撲倒了楊先生懷裏大哭起來。
阿吉很尷尬,現在他才有空細細打量這位二太太,的確是個美人,只是這個美人的半邊臉已經被血跡覆蓋,不知道有沒有破相。目光轉到身上,絲質睡袍把身材勾勒得非常完美,血腥氣、楊先生身上的男士香氛、楊二太太身上的香水,都一股腦鑽進了阿吉的鼻腔,他居然起了些許的生理反應。
“楊天佑,你個王八蛋,沒有我爸,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社區醫院裏看雞眼呢!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被束縛住的楊大太太,的聲音再次傳來,楊先生終於回過神來“羅師傅,艾許莉不可以留在這裏,你馬上幫我把她送去最近醫院,這裏我來處理,今天謝謝了!”
阿吉沒有說話,只是從楊先生手裏攙過二太太
“原來她叫艾許莉,滑族名全名?還是外語名?”
楊先生臨出屋前,拿來一件皮大衣給二太太包了起來,還給她拿來球鞋、襪子、褲子。
“艾許莉,你去醫院處理一下,然後不要和我聯繫,我會處理這邊的,這些衣服你在車上穿,馬上警察就要到了,羅師傅,麻煩你了,錢之後我一會就轉賬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