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六 毒
李穆陽和靈兒吃了一驚，忙轉頭向發出聲音的角落看去。藉著微弱的藍光，角落裏沒有任何人。
李穆陽壯起膽子，走向那個角落，一直走到牆邊，發現空無一物，只發現牆上發出微弱藍光的是一個個螢火蟲。就伸出雙手在空中摸了摸，問道：“請問您是何人？”
“我不是何人，你們是誰？跑到我在這裏幹什麼？”一個聲音又右邊傳來。
空蕩蕩的溶洞，藍盈盈的微光，只聽見聲音，不見人，靈兒覺得很是詭異，十分害怕，不禁跑過來，一把摟起李穆陽的脖子。李穆陽一怔，自己心裏也是惶恐不安，心想難道這個地底的山洞裏，難道真的有鬼？
見到靈兒摟着自己的胳膊，在不斷的發抖，就鼓足勇氣，對着發出聲音的地方，雙手抱拳，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在下李穆陽，這是象龍族公主白紫靈。我們被惡人追殺，情急之下，誤闖貴地，如有打擾，還請多多包涵。”
“象龍族？象龍族公主？是白義隆王爺族的嗎？”那個聲音和緩了許多，聽的出來是一個中年女聲。
靈兒鬆開抱着李穆陽的手，也對着聲音施了一禮，答道：“我是白紫靈，白義隆是我爺爺，白正儀是我父親，當今象龍族的國王。”
沉默了一下，女聲問道：“不是角龍族嗎？為何說是象龍族？”
靈兒答道：“仙姑說的是，我聽媽媽說起過，在百年前大戰之前，我們一直叫角龍族，大戰之後，因族人世代養象，大象在災后重建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成了我們族人的吉祥物，我們就又被稱為象龍族。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叫順嘴了。”
靈兒話音剛落，一個身披五彩華袍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李穆陽吃了一驚，忙說：“神仙，你是神仙嗎？”
那個女子咯咯一笑，對李穆陽說道：“我不是神仙，不過你們叫我仙姑，聽着還順耳，就隨你們叫吧。你們能到這個地方，還是角龍族後代，看來是天意。”又從脖子上摘下一物，托在掌心，“這個是隱身石，帶上它，別人就看不見你了。”
說完，把隱身石往脖子上一戴，瞬間消失不見。
李穆陽和靈兒都覺很是神奇，正想開口要問，只聽遠處牆角一個聲音說道：“你們過來這裏。”
李穆陽和靈兒走上前去，女子又顯身出來，站在一柱鐘乳石前面。這個鐘乳石從洞頂垂下，像一塊巨大的幕布，表面縱橫交錯，紋理繁複。奇怪的是在中間有一四尺見方，光滑平整，但上面似乎長滿了苔蘚。那女子正盯着這塊石面看着。
“上面有字，你讀出來。”女子對着石壁努了努嘴。
李穆陽見這塊石壁被厚厚的苔蘚覆蓋，伸手剛好夠着，就伸出手去擦拭。苔蘚生長多年，附着在石壁上，又很短小，無法用力，還很濕滑，和靈兒兩人又拉又拽，苔蘚完好如初。
李穆陽隨手拔出龍骨劍，在石壁上輕輕一揮，一層苔蘚隨即剝落，露出光滑的石面。那女子見李穆陽手中的龍骨劍，大為驚奇，叫道：“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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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水龍族大祭司卓滿，是你什麼人？”
李穆陽啪的一聲收起龍骨劍，說道：“老龍卓滿是我的一個朋友，這把劍是他臨死前給我的。”
女子一把揪住李穆陽的衣領子，用力一提，把李穆陽雙腳離地拎了起來，厲聲說道：“卓滿死了？是怎麼死的？是你這臭小子害死的？”
李穆陽掙扎地說道：“仙姑，快放手！有話好好說，我哪有本事害死他，他是年限到了，老死的。”女子把李穆陽放下，聽李穆陽細細講來，如何在洞裏遇到老龍，卓滿如何把龍骨劍給他，為免生事端，四個龍蛋的事就略過不提。
女子聽完，嘆到：“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
李穆陽正要問她是誰，天意又何指，只聽靈兒一字一字地讀出石上的字來：“中三謎者，得劍。”石頭上的字，也是用古龍族字所書，和《神龍決》上一模一樣。
“仙姑，這所書何意？”靈兒問道。
女子望着李穆陽和靈兒，幽幽地說道：“我的主人是角龍族，也就是現在的象龍族法師鐘山離。我原生長在五龍嶺的大山裡，渴了就喝甘甜的山泉水，餓了就吃樹上豐美的果實，是主人把我帶到了皇宮，帶到了這裏。在這裏，主人鑽研他的劍法，我就煉我的隱身石。”
“仙姑您是，您是鐘山離大祭司的伴靈？”靈兒想說是伴靈獸，就像她的白狐九霜，李穆陽的敖丙和球球一樣，見眼前這位女子衣服華美，姿態雍容高雅，就把“獸”字咽了下去。
“不錯，我是一隻孔雀。”女子緩緩說道，“主人叫我彩兒。”說到這，女子的聲音顫抖了一下。
“彩兒，這名字真好聽。彩仙姑，那你主人呢？”李穆陽問道。
“那場大戰，我和主人都在那兒。”女子閉了閉眼，又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回想那個慘烈的一晚。“我們神龍族輸了，輸得很慘。如果沒有寶龍神珠的最後一擊，神龍大陸早就是惡靈族的天下了。不過，神龍大陸會輸的種子，早在大戰前的五年就種下了。”
“那也是神龍族六個部族的大法師最後一次比劍，就在那次比劍后，魚龍族的法師宮本明偷偷給其他五個族的法師都下了毒！”說到這，儘管過去了一百年，女子身上還是不禁一振。
李穆陽那晚雖然在樹魔身上睡著了，但也聽了後半場，知道魚龍族的宮本明變成了黑暗法師，偷鑄了龍影劍，引來了惡靈族。“那五位法師都是頂尖高手，怎麼會被下毒而不知道呢？”李穆陽問道。
女子說道：“你所不知，宮本明下的毒，是惡靈族精心熬制，無色無味，他們五人每人中的毒都不一樣。有的中的是貪婪之毒，有的中的是嫉妒之毒，有的中的是痴心之毒，有的中的是縱容之毒，有的中的是狂妄之毒。”
“大家喝了宮本明給倒的茶以後，一開始一點感覺都沒有，身邊的人也都看不出來。只是在後面的一年又一年裏，這個毒才一點點發作。可怕的是，中毒的人都不認為自己中了毒，還都認為這是他們的本性，越陷越深。身邊的人也只能無能為力，眼睜睜看着他們，最後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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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
李穆陽和靈兒聽到此，也是不由身上一抖，世上竟有這種毒！“那宮本明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兩人齊聲問道。
“他被惡靈族下了仇恨之毒！所以他和魚龍族的人，都對神龍大陸的人，莫名充滿了仇恨。”女子恨恨的說。
“那您主人呢？我的朋友卓滿呢？”李穆陽繼續問道。
“我主人鐘山離中的是縱容之毒。象龍族歷代君王本來都慈悲為懷，你祖父白義隆心地善良，愛民如子，本來象龍族有鐘山離嚴格的執法，還能約束下面，各地還都算是法令嚴明，秩序井然。可主人中毒以後，就放縱不管了，慢慢就綱紀廢弛，小人當道，亂象頻生起來。象龍族的老百姓在大戰中受到的影響最小，日子還能過。但魚肉百姓的事越來越多了，我也只能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靈兒想到父王和祖父一樣，也是宅心仁厚，盲目相信巫公公，讓巫公公專權妄為而自己不知。卷書和潑畫兩個忠臣，一個用詩，一個用畫進諫提醒。父王卻放之腦後，置之不顧，自己反被巫公公所害，差點性命不保，不禁心中一凜。
李穆陽看靈兒低頭不語，也猜到了她心中在想的是還躺在床上，差點一命嗚呼的象王。這兩天自己在象王府里所見，甚為混亂，好好的王府被巫公公搞得烏煙瘴氣。這固然是巫公公犯上作亂，但象王整天吃齋念佛，不理政事，也的確失之於寬。
“至於卓滿，他是中了痴心之毒。愛了不該愛的人，深陷自己的一片痴心之中，無法自拔。對於魚龍族的背叛，惡靈族的陰謀，一點也看不見。就是聽到了，感覺到了，也幻想自己還能英雄救美，甚至還想着有朝一日能在喜愛的人面前表現，自己多年的痴心能帶來回報。”女子冷冷地說道。
李穆陽想起山洞裏孤獨守着四顆龍蛋的老龍，獨自找樹魔傾訴的卓滿，果然是一個痴心情種。
“這些中毒的法師，都在寶龍神珠破碎，打敗魚龍族，惡靈族的法力消失以後，才從毒性中解脫。個個如夢初醒，後悔不已。為了贖罪，聽說都一個人找了個僻靜的所在，獨自懺悔，無臉見人。”女子緩緩說道。
“那您和鐘山離法師就來到了這裏？一直沒有出去？”靈兒問道。
女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主人一直在這溶洞裏，至於我嗎，有時會出去轉轉，逛逛街，順便弄點吃的食物什麼的。但我不能離開這裏太遠，否則沒有了劍氣，我，我......”女子停住不說了。
“劍氣？那是什麼？”李穆陽問道。
女子指着那面石板說：“答案在這裏。你們如果能解開三個謎語，就能拿到那把劍。”說著向左側一指。
李穆陽和靈兒順着女子的手指看去，只見在一片幽幽的藍光中，一把泛着微微紅光的寶劍，插在一塊石桌上。
宮本明下的毒，是惡靈族精心熬制，無色無味，他們五人每人中的毒都不一樣。有的中的是貪婪之毒，有的中的是嫉妒之毒，有的中的是痴心之毒，有的中的是縱容之毒，有的中的是狂妄之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