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叫我?
“偷看可是會長針眼的。”
小男孩頭也不抬,神叨叨地嘀咕一句抱着貓走了。
安歌摸摸鼻子,這小男孩倒是敏銳。
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假山能這麼熱鬧。
〖宿主你打算怎麼辦。〗857道。
〖一切自有定數,她就算躲過了明天,以後也會有無數的絆子等着她。能幫她的只有自己。〗
安歌知道它問的是姜家姐妹的事。
“姜月琴。”
即便她沒打算管,但是回去之後,看着費力打井水,滿頭大汗的姜月琴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正在拉井繩的女子身體一僵。
平日裏,除了對她呼來喝去的姜月珠喊她名字時的耀武揚威,便是別人提起這三個字滿是或可憐或鄙夷的語氣。
除了娘親,她從來沒聽別人如此溫柔地叫過她的名字。
剛才姜月珠要喝現打的水,她便只能放下一切事情來給她打水。
雖不是她該做的事,但她被姜月珠欺負慣了。
是誰?
待她轉身,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我可以和你聊幾句嗎?”安歌溫柔地詢問道。
她愣愣地點頭,下意識把地快速把吊在井中一半的水桶拉了上來。
“你別怕。”
安歌湊近一步,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我就是…想來提醒你,明日選秀在即,吃穿用度,可都要小心才是。”
隨即看了一眼被她不安地捏着的手帕,溫柔道:“擦擦汗吧。”
姜月琴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忙不迭地擦了汗,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她自然知道她言外之意,即便她不說,她也早早防備着自己的嫡姐。
可她不明白,以眼前之人的身份背景,為何要紆尊降貴的提醒她這些。
安歌輕笑一聲,“剛提醒你要小心一些,就不怕這手帕有什麼問題。”
姜月琴看着素白的手帕,上面綉着一種狀似圓球,看着是一朵大花,實際上是由有着八片花瓣的小花組成的。
清幽的紫蘭色,秀工精湛。
真好看。
“不怕,我身上沒有姑娘可圖謀的東西,更何況您也不屑去坑害這樣的我。”
“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到不遠處三三兩兩的交談聲,安歌匆匆留下一句便走了。
她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聽着系統絮絮叨叨。
〖宿主,鍾離皇室人員組成並不複雜,但是各個心機深沉,陰險毒辣,除了男主後期被女主影響成了一個一心為蒼生的人,其他人每天想的除了整死親爹就是整死親兄弟……〗
自從上次不小心暴露自己卵用沒有之後,它一找到機會,小嘴兒就像變成了發報機叭叭個不停。
看這樣子,似乎是想證明自己其實還是很有用的。
安歌也就任它去了。
孩子有志氣總歸是好的。
〖前方一百米處,女主正往這邊趕來,警報警報。〗
系統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
燕若雪?
安歌身子一閃,就近鑽入了一旁的假山。
突然發現這地方有點眼熟的安歌:……
此刻的燕若雪正在御花園賞花,微風輕拂,花嬌人美,好不悠閑。
身旁還有幾名侍女亦步亦趨地跟着,端茶送水。
雖說是小國來的公主,不怎麼受重視,可到底是皇上看好的未來太子妃,也無人敢輕慢。
一隻蝴蝶飛來,貼身侍女巧敏眼睛隨着蝴蝶直轉。
“公主,您歇會兒,這蝴蝶可真好看,奴婢給您抓來瞧瞧。”
燕若雪坐在涼亭里,由着巧敏玩鬧。
“到底是個孩子。”
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是巧敏的聲音,“公主!”
“老奴見過公主,得罪了。”
這邊賞着花,那邊福公公帶着幾名侍衛匆匆而來,抓了巧敏。
“福公公,你這是何意?”
燕若雪面帶寒意,目光凜凜。
“前幾日宮中走水,卓貴人宮中失竊,有人說當晚在卓貴人寢宮附近看到了您的侍女。”
“至此,老奴奉皇上之命,拿此人前去問話。”
福公公特意咬重了“皇上”兩個字,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
“公主不必憂心,只是問個話,只要她是清白的,人一定會完好無損地給公主送回來。”
燕若雪想到那日巧敏被人故意叫走,不由地心裏冷笑。
“卓貴人是嗎?既然是本公主手下的侍女,那我隨公公一同走一趟吧。”
“若她當真做了手腳不幹凈的事,本公主必會嚴懲。但若是有人蓄意污衊,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福公公瞭然地點點頭,“那公主隨我一同面見皇上吧。”
離得不遠,安歌目睹了全程。
宮中失火已然過去了四五日,到今天才說自己宮中失竊。
明眼人一看便知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這個關頭鬧這麼一出,目的怕是明日的選秀。
這種手段伎倆女主自能應付過去。
她現在該考慮的是,明日的宴會上如何才不會露餡,她又會被指婚給誰。
“這位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安歌下意識地覺得這不是在叫自己,因為她沒有隨身攜帶荷包。
只是頓了頓,抬腳便要繼續走。
“姑娘你等等,你真的有東西掉了。”
身後之人似乎有些急了。
安歌疑惑地轉身,“你在叫我?”
“沒錯。”
眼前的少年咧開嘴,眼睛裏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姑娘姓甚名誰?可是參加選秀的秀女?”
少年聲音清朗,容貌俊美,面上帶着一絲青澀,笑起來彷彿是冬日裏的暖陽,眼裏還帶着若有若無的鉤子。
安歌被他看得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是她這身衣服不明顯嗎?
“我姓安名歌。你剛才說我什麼東西掉了?”
見她開口,少年笑得更燦爛了。
“荷包。”
少年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露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期待地看着安歌。
安歌:?
年紀輕輕,長得挺好看,可惜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你看這荷包是不是你的。”
他的手上明明空無一物。
安歌一時無言。
心裏在糾結是該拆穿這個可憐的孩子,還是陪他演下去。
一旁的被忽視了小太監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您手上哪有東西啊!”
似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地看着自己笑得像個二傻子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