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覆滅
第四十六章覆滅
龍淵一路風塵，來到蒼龍城高大的城牆之下，這裏人頭攢動，但沒有人注意到滿身殺氣的龍淵。他抬眼看着城牆上的大字，雙拳緊握，念氣在他踏進城門的那一刻，便緩緩圍繞在他的身邊，他的長衣被念氣吹拂起來。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龍淵已經站在星龍殿外，侍衛攔住他的去路，他看着侍衛，冷酷的說道：“神聖龍國前鎮國大將軍，凌之軒，有要事相報！”侍衛聽後轉身前去稟報，不多時，侍衛從大殿裏跑出來，說道：“將軍，龍帝准許你入宮面聖，請！”龍淵緩緩踏上漢白玉台階，看着富麗堂皇的大殿，“星龍殿”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此時天空幾隻飛鴻略過，龍淵低着頭，嘴角卻微微上揚，橙紅色念氣推開大殿高大的門扉。
門內，龍帝高高在上，坐在金光閃閃的龍椅上，舉着銅杯，懷抱着嬪妃與台下的一眾官員推杯換盞，舞女舞着長袖，龍帝已經昏昏沉沉，但嘴裏還是說著：“眾愛卿，今日定要盡興啊，哈哈哈哈！”
門外，龍淵舉着手，彎腰作揖對着龍帝。陽光透着那扇打開的大門，照在昏暗的星龍殿，龍淵的身影照應在龍帝的身上，皇帝醉醺醺的走下龍椅，跌跌撞撞的走過紙醉金迷的文武百官，拉住龍淵的手，說道：“凌將軍，自你辭官歸去，朕心有不安，你幫朕復國，朕對你，實在有愧，今日，朕要與你，把酒言歡！”龍帝拉着龍淵那抬起的手，卻沒能把龍淵拉進星龍殿，龍淵還是彎着腰，恭恭敬敬的低着頭，不做言語，龍帝見龍淵依舊低着頭，便舉起酒杯，說到：“怎麼，凌將軍……”話，還沒有說完，他便看見龍淵緩緩抬起的額頭，眼裏滿是殺氣，如同猛虎一般盯着龍帝，豎起的劍眉似乎在發泄憤怒，周身的橙紅色念氣瀰漫在整個星龍殿，龍帝被這強大的氣場折服，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去，龍淵一步步走進大殿，手裏開始積聚念氣。
“陛下，可曾記得，龍泉君？”龍淵緊貼着龍帝的身體，一步步把龍帝逼退。
“你是何人？來人，護駕！護駕！護…護駕！”龍帝意識到眼前的鎮國將軍不懷好意。
“龍驤王，龍啟，就是陛下吧？”
“昔日星龍殿上，三百甲士，刺殺龍泉君的，正是陛下吧？”
“三千龍騎，屠我滿門的，正是陛下吧？”龍淵手裏的念氣球越來越大，強大的念氣振動這門扉呼呼作響。
“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從前的事情？”龍帝已經被嚇得面色蒼白。
“那日，你將長劍刺如龍泉君的心臟，將我父釘在盤龍柱之上，今日，我也來個血染星龍殿！為父報仇！”說著，龍淵抓住龍帝金色的龍袍，緩緩將手裏的念氣置於身前。而滿朝的官員，看見這一幕，已經被嚇的瑟瑟發抖，不敢出聲，門外的侍衛聽見星龍殿裏的響動紛紛趕來，手執長矛對着龍淵，龍淵不做理睬，準備揮手掏進龍帝的胸腔，正要動手，一股紫色閃電擊中龍淵，手裏的念氣也被打散。龍淵回頭看見門口的那個人，一身戰甲，手執長刀，龍淵放開龍帝，轉身對那人說道：“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啊，潛龍，你覺得，你戰得過我？你手中的退魔刃，抵得過我的嘯龍牙段？”
“縱然你昔日有功，但今天你犯下弒君之罪，我身為龍國驃騎大將軍，怎能置之不理？”
“弒君之罪？哈哈哈，殺了他，我便是君！”
“你曾經也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如今何故犯下大錯？”潛龍不解的問道
“你怎麼能懂？這個人為了權利，殺了我的父親，屠了我滿門！這天下，本來就是我的！我的！”龍淵言辭激烈，指着身後唯唯諾諾的皇帝大喊！
“凌……”
“吾名，龍淵！”說著，龍淵帶着霹靂猛然沖向潛龍。“既然你想保護一個弱者，就準備必死的覺悟吧！”說話間，嘯龍牙段破空而至，大火瞬間席捲整個大殿，潛龍拔刀相迎，聲聲炸雷響徹雲霄。
一時間，大殿內熱浪滾滾，雷聲炸現。滿朝文武在看見倆人兵刃相接，無不抱頭鼠竄，龍帝也畏畏縮縮的蹲在龍椅下面不敢出聲，可悲的是任憑龍帝怎麼呼喊，沒有一個人錢保護龍帝，他們都躲在桌子底下看着龍淵和潛龍對戰。
此時的龍淵身上滿是殺氣，嘯龍牙段的火焰愈發旺盛，熊熊烈火燃燒着整個大殿，而潛龍手執退魔刃站在龍淵面前，身上的戰甲已經被灼燒殆盡，退魔刃的刀身卻依舊閃着雷光。
二人分別立在大殿兩端，龍淵長槍指着潛龍，長發被念氣吹拂起來，而潛龍的雙手也緊握着長刀。陽光透過門扉照在龍淵的背上，卻把他那如同神魔般的影子照應在龍帝的臉上。
“我們曾經並肩作戰…”潛龍說道，但還是警戒的看着龍淵。
“曾經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叫凌之軒，而我，叫龍淵。”龍淵目光如炬，長發亂舞。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從龍陽關，到龍城止戰，再到蒼龍城退敵，黃龍關大捷，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不是么？”
“龍陽關只不過是為了消滅我，龍城大火，你們稱我為叛徒，蒼龍城之後，你們誰還會記得那個英雄？收服失地，你們卻還怪我沒有打到獸國去，沒有對獸國復仇！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就因為我曾經的功過。”龍淵高聲喊到，情緒有些激動。
“當初將軍讓你去刺殺扶風，並不是為了消滅你。”潛龍解釋到
“遺世者的陳情錄里，我看見了你口中的將軍，他就是當初帶着三千鐵騎屠殺將軍府的惡人，你手上的退魔刃，沾滿龍泉君府的血。”
“你不要在一錯再錯了”潛龍還是努力讓龍淵收回長槍。
“錯的是這個國家，你看看有龍泉君的龍國，威震四海，八方來朝。可自從這個人當上皇帝，龍鳴被處死，梟龍城脫離龍國，變成了群梟城，被獸國大舉入侵，現在的龍國，懦弱無能，不如和我一起，改變龍國，改變這個這個世界！”龍淵的言，辭愈加狂放，而他的雙眼也開始變得混濁不堪，泛着幽幽的紅光，就如同他在龍城化龍時一樣。
殺氣瀰漫在整個大殿，龍淵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長槍。
但潛龍已經察覺到，龍淵依舊弒殺成性，就和龍城是一樣。“快放下手中的武器吧，那把嘯龍牙段最終會反噬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別在被仇恨蒙蔽了…”話還沒說完，龍淵便提着長槍來到潛龍面前，只見他右手猛然向前衝去，長槍帶着殺氣和烈火破空刺向潛龍的心臟。
“同樣是上古神器，你的退魔刃就是正義，難道我的嘯龍牙段就是邪器？你要攔我，就只有死路一條！”龍淵手執長槍殺向潛龍，潛龍倉促着把長刀抵在胸前，只聽一生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強大的念氣和雷電把整個大殿撕裂，而伴隨着大殿的巨大聲響，更多的禁衛軍湧進星龍殿。龍淵看着這些人拿着武器對着自己，再看看龍椅下瑟瑟發抖的龍帝，想起了三百甲士把龍泉君圍在中央，那日的一切，歷歷在目。這更加激怒了龍淵，他奮力振動着周圍的念氣，熱浪讓這裏的一切開始燃燒，龍淵身後開始若隱若現的出現一條火龍，盤踞在龍淵身邊，潛龍見龍淵把念氣化成龍形，便深知龍淵的威力和那日龍城化龍時不相上下。
“御氣化形！這是龍國最頂級御氣師才能做到的！”潛龍命令禁衛軍保護龍帝和官員撤退，自己手提長刃沖向龍淵，一道道閃電劈開龍淵身前的烈火，直到他手中的退魔刃帶着雷霆萬鈞之勢猛然劈向龍淵。
“今天，誰都別想活着走出去！”龍淵怒目圓睜，長戟斜指半空，火龍便迎着帶着雷電的潛龍猛然衝去。
而火龍卻毫不費力的將潛龍手中的退魔刃擊飛，穿透潛龍的身體，在那一瞬間，潛龍整個身體包裹在烈火里，他身上的皮肉被烈火燒灼，皮肉開始翻騰，最後掙扎着癱倒在地上，退魔刃就落在他的手邊，龍淵沒有繼續追擊那些逃走的官員和皇帝，而是收了念氣，看着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的潛龍，緩緩走到他身邊，用長戟抵住潛龍的脖子，然而當他看見那個臉上皮肉綻開的前兩位，他腦海里突然浮現了一個人，那人和潛龍一樣，只不過她帶着面具，還有那被焚燒的身軀。於是龍淵把嘯龍牙段收回虛空，蹲下來看着潛龍。
“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她！”龍淵感慨的說道。
“呵，”潛龍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用微弱的眼光看着龍淵。
“我在菲尼克斯，看見了玲瓏，他和你一樣，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龍淵感慨的說道，他試圖伸出手去撫摸潛龍那已經刺手的皮膚，而看着潛龍驚訝的表情，他也知道潛龍想說什麼，便回答到：“我們都以為玲瓏會被龍城的大火燒死，畢竟在那之前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可是直到我在菲尼克斯看見她，你知道，她當時手裏拿着止息。她和你一樣恨我。”說著，龍淵突然起身，背着手走出已是斷壁殘垣的星龍殿，大聲說到：“也許你們都應該恨我！這個世界都應該恨我！叛徒也好，英雄也罷，但，你們都應該記住！我要的，是復興！而非復仇！”說完，龍淵奔着龍帝的方向走去。獨留潛龍躺在火海里，他看着龍淵遠去，卻無能為力，於是輕輕合上雙眼。
也許，這個國家應該做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