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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他老爸派人來通知少年和趙連長，空降兵連準備出動，攜帶雙倍彈藥，機降到代號219的高地，協助在那裏的地面部隊防禦，卡住敵人主力後撤的道路，盡量用火力給後撤的敵軍以殺傷。

上飛機之前少年見到了他老爸，這個男人穿了一身飛行員的皮夾克，頭髮散亂，雙眼因為熬夜而通紅，因為長時間在飛龍背上的狹窄駕駛艙，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汗臭味。少年注意到他臉上的興奮之外還有一種很複雜的神情，似乎是擔憂，他單獨找到少年和趙連長，支開了其他人，對他們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你們去的地方很危險，要好好保重自己，活着回來。”

帶着奇怪的感覺少年和趙連長分頭上了滑翔機，六個人一組，由最早回歸已經休息過的飛龍拉着，湊了五架飛機一個排先行前往，由於距離很近的219已經有友軍防守，而飛龍和駕駛員都非常疲勞，能起飛的不多，所以他們以排為單位，空投一波再去一波，而不是一次性過去全降。

很快他們就到了目的高地附近，這地方其實就離他們上次突擊的那樓不遠，在那個兩江交匯的位置的西南方，鎮安軍的穿插部隊已經佔領了那個219高地，還佈置了簡單的陣地，少年他們降下來的時候，少年看見山頭上不少人正在努力把散兵坑擴大連起來，估計是想挖成戰壕的樣子。

少年他們下降的時候，從空中就看見了這個高地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貫穿兩個省的那條江就從這個高地下面流過，江邊的兩條往巡南的路都在這個高地的俯瞰之下，無論陸路還是水路，要返回巡南帝國軍就必須經過這裏。被堵在路上的帝國軍很多，黃色軍服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在這個高地火力射程外的江邊空地，從高空上看去像是被大水困住的黃色的無數螞蟻，少年估計大概有過萬的敵人被堵在兩岸。

降到山溝里再用雙腳爬上山頂，少年和趙連長同這裏的最高軍銜的人碰面了，這裏居然是特戰林總隊長本人親自帶了一個營趁夜穿插拿下來的。原來的一個連的帝國守軍本來就人心惶惶，被鎮安優勢兵力和林總隊帶的兩個特戰小隊一打就崩了，死的死逃的逃。然後鎮安軍就用輕炮和步槍火力封鎖了下面的水陸三條路，帝國單個人可以放過去，但是只要超過三個聚集起來就會被狙擊和炮襲，搞得帝國很多部隊被堵在這條路上無法撤退。少年他們到陣地的時候，林總隊他們和那個步兵營剛剛打退了敵人組織起來的一次人海進攻，陣地前面，高地朝江的那個斜面上都是敵人的屍體。

“空騎兵炸彈用光了，”跟林總隊他們互相敬過軍禮，趙連長就正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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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報告情況：“昨天夜裏我們轟炸了巡南境內就近所有可能囤積軍用物資的地方，另外收到的空中支援請求太多，飛龍整夜都在輪番出擊，現在實在沒有辦法，就調我們空降兵來支援這裏，還帶來了額外的彈藥。”

“兩條公路都被你們炸過，現在他們不修就過不去，要修路我們就擋在這裏。”那個營長說：“敵人也是強弩之末了，從早上到現在沖了四次，一次比一次勁頭弱，最後一波是舉着刀衝上來的，他們炮彈已經用完，槍里的子彈估計也不多了。”

林總隊點點頭：”不好說，我們卡住了敵人的退路，敵人為了活命，後面肯定會瘋狂進攻，但這也是敵人最後的瘋狂，大部隊最快半天，最慢一天，就能追擊到這裏把他們全部包餃子吃掉。郝營長你跟趙連長分配一下兵力，部隊按照四個連輪流休息和戰鬥，一定要牢牢頂在這個高地上，一隻帝國的蒼蠅都不讓他們飛過去。”

他突然轉向自己的隊員：”特戰隊全體都有，列兩排橫隊！立正！“，包括少年在內的全體十二名特戰隊員本來就散在附近，立即迅速站成兩排橫隊，雙手貼大腿，仰頭挺胸，聽他的指示。

“加上我，我們現在特戰隊有十三個人在這裏，大家分成四組，三三三四的分法，編到四個連協助把守陣地，後面很多都是肉搏戰，我們要幫助步兵兄弟把攻上陣地的敵人壓下去。大家就準備一下，按照我說的分組，第一隊就由我和鍾隊這隊三人一組上陣地。“

林總隊站直，利刃般刺人的目光慢慢從他們每個人身上掃過，他的語氣開始從平和轉為高昂：”大家都是鎮安特戰部隊所屬，經過傳武堂和女媧殿的培訓，經歷過數次出生入死的作戰，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尖子中的尖子，高手中的高手。你們都經歷過轉正前在紅區七天疲勞作戰的考驗，現在我們這幾百人就頂着這個高地，阻斷了過萬敵人撤退的逃路，我們現在是以百敵萬！這裏就是穿插的尖刀，這個山頭就是穿插包圍的口袋底！這裏馬上就要開始如同紅區疲勞作戰一般殘酷的戰鬥，我要求大家守住陣地，面對已經窮途末路陷入瘋狂的敵人，你們要把每一個膽敢踏上陣地的敵人都粉碎！直到我們的後續部隊開上來，徹底消滅這些敵人，讓這幫敢衝進鎮安來殺人放火的王八蛋遭到現世報！讓他們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到！“他的聲音從一開始逐步提高，到最後聲色俱厲，明顯用上了內力，”到“字居然把周圍戰壕鬆散的泥土震得霎霎而落。

”戰！戰！戰！殺！殺！殺！“除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小文，十一名連同少年在內正式的特戰隊員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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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軍銜高低無論男女都齊聲厲喝，殺氣四溢，聲震山野。在場的除了小文這個預備新兵，都參加過在紅區進行的殘酷的七日超疲勞作戰，那是模仿鎮安前輩開疆拓土時同怪物殊死搏鬥的實戰，特戰人員組成五人小隊，七日之內沿着粗糙路線進入紅區，擊殺目標怪物再返回，只有模糊的情報，沒有支援，沒有補給，沒有休息，因為時間緊迫幾乎只能直線前進直線後退，在怪物成群的紅區，一日之內要連續跟不同怪物作戰十數次甚至數十次，每人每天只能睡一兩個鐘頭，到最後五個人都到達了精神和肉體的極限，傷痕纍纍不成人形，互相攙扶着甚至是拖着背着昏迷的戰友才能離開紅區回到基地。這個作戰是特戰隊員轉正和特戰小隊成軍的最後一道考驗，也讓他們當中的很多人第一次站在死亡的邊緣，見識到軍隊和武門的真正差別。這個六字回復，就是超疲勞作戰出發前最後的動員收尾，對每個特戰隊員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難忘記憶。

周圍的步兵們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連同在場的軍官一起，站直身子，靜靜地看着屢屢衝鋒在前，撤退在後，隊形不大人數不多但極其精銳兇悍，被稱為”鎮安軍膽“的特別指揮部下屬特戰部隊，場面上變得非常肅穆。

林總隊按照超疲勞作戰前的最後一個儀式，跳上戰壕的高處，眼望敵人方向，單手張開向前，開始念據說是從鎮安最早披荊斬棘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決戰令，這個儀式按照慣例，一般都是在有非同尋常意義或者是敵我力量懸殊的苦戰血戰之前，由在場地位最高的武門高手或是女媧殿巫祭宣讀，原文很長，後來被簡化為只有十六個字。

最關鍵的，就是這十六個字念出之後，就意味着參加儀式的作戰人員，無論特戰還是普通步兵甚至是民兵，無論武門高手還是女媧殿巫祭，無論男女，無論軍銜高低，無論是軍官士兵還是廚師通訊員甚至文職人員，都已經抱着自己無法在戰鬥中生還，也要力戰到底完成任務的決意。

這十六個字，是赴死的宣言，也是鎮安武裝力量最終形態的戰前動員。

林總隊的聲音抑揚頓挫，帶着一種奇異的韻律，他開口的同時彷彿有無數聲音在這片山水之間，跟着他復讀，這是決戰令得到了在鎮安土地上守護的無數英靈的共鳴：”蒼天在上，後土在下，我等所向”他短暫地停頓，突然用力握緊這隻手，形成一個向前的有力拳頭，很高的修為讓這個動作居然產生了裂帛般空爆的聲音，最後他用一種略微低沉但蘊含著斬釘截鐵的戰意的聲音結尾：“一往無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