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訪問
皇甫同站在船上晃晃悠悠，對着四周就是一通叫罵。聲音不大，但周圍之人都聽得清楚，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
“都什麼時候了，分不清狀況嗎？”
上官傑三人更是聽得心底發涼，若是惹得那位前輩心頭一個不爽，後果不堪設想。
張齕又變成了那個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兒，上前捂住皇甫同嘴巴，尷尬一笑，“年輕人兒不懂事，喝多了，口出妄言，諸位不要介意......”
嘴上不停道歉，手上不停作揖。
普通人自然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劫後餘生，只當又多了一樁談資。
有人說是湖中有神龍藉助水勢飛升，有人說是焰火吸引來飛龍，空中飲水。如此種種奇言怪語，多不勝數。
上官傑三人後怕的看了看湖中小船，覺察四周再無異樣。恭敬退下，回去換洗衣物。濕漉漉的太過難看。尤其是南宮香雪，妝容俱毀，只能以手掩面。
沒人再理會這一老一少，都將心思放在先前的異象當中。一個個唾沫橫飛訴說自己的見解。
張齕扶着皇甫同，笑罵：“別抽風了，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我......我......”皇甫同結結巴巴顯然醉酒還未清醒。
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張齕笑着。“沒人對你撒尿，是湖水。”
雖然皇甫同醉酒，但常識還是有的，“少蒙我，湖水能從天上落下，灑我一身？”
“給你說是湖水就是湖水，老實點睡覺了。”張齕不再理會，一掌拍中皇甫同後腦，雙眼一閉，皇甫同立時暈倒。
“還是這方法好。”嘿嘿一笑，張齕自言自語。
這一夜，皇甫同睡得很深、很沉。悠悠醒來，天已大亮，張齕雙腳搭在船沿，頭枕在另外一側睡得正酣，不時發出些細微鼾聲。
自己敲了敲腦袋，“該死，昨晚喝多了，頭疼。”自責的同時，皇甫同推了推張齕的肩膀。
“老張，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一邊說著，一邊捧起湖水胡亂洗了洗臉，涼水席面，頓時覺得精神多了，昏沉的大腦也清醒不少。
看張齕依舊無動於衷，‘死豬’一般躺在原地，皇甫同只能上前再次推了推。
“別鬧。”
張齕揮手，顯然還未睡醒。皇甫同可不慣着他，抓住雙肩，使勁搖晃。“起床了。”
“讓我......讓我再睡一會兒。”張齕睡眼惺忪，口齒不清。只是已經睡醒再想入睡哪有這麼容易。
四仰八叉躺船中央，歪着腦袋不滿地看着皇甫同。
“咋啦。”皇甫同雙手一攤表示不能理解。“古人有云：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後睡不着，您倒好。”
“我那是一夜未睡……”張齕頓時來了精神，“也不知道是誰，喝多酒就抽風，害得大爺守了他一夜，生怕某人掉湖裏淹死了。剛剛睡着，就被某人給弄醒了……”
喝醉酒不可怕，就怕當你清醒的時候有人耐着性子幫你回憶。
皇甫同尷尬一笑，雙手叉腰，大聲喊道：“誰啊，誰敢擾了咋們張大爺的清夢，不想活了……”
皇甫同佯裝憤怒，朝着四周叫喊。說完，皇甫同又笑呵呵說道：“說起昨晚，我記得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彷彿身處邈邈雲漢之間，星雲密佈，就是壓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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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張齕不屑，心裏卻多少有幾分驚訝，這小子的靈覺也太敏銳。
“你這人可真沒情調，這種‘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的美麗場景也就夢裏可得一見。”
“生活就是發現美，如你這般混吃等死，活着有撒意思。”
“切。”張齕滿臉不屑，啐道“狗屁，你要明白，‘飽暖思y欲’，吃飽穿暖才是最實在的。你知道這塊土地上有多少人為衣食而憂，一頓飽飯，一件棉襖是多少人的夢想。”
“只有你這種不愁吃喝之人，才會去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美’……”
“不就是讓我請客吃飯嘛，少拐彎抹角的……”
儘管心中知道張齕所言不虛，皇甫同依然只能選擇避開話題，這種缺衣少食的日子太過殘酷，讓人不願去想、不敢去回憶。
“好嘞。”張齕也不想過多糾結，反正自己佔便宜了。
兩人決定返回，東看西看，四目相對，同時開口：“漿呢？”
無奈，一老一少，一個趴在船尾，一個趴在船頭，伸出手來鳧水。
尋了一家飯館，兩人喝了些米粥，吃了飯菜，身子暖和舒服多了。
一老一少勾肩搭背走在街道上，引來無數好奇的目光。
邁着八字步，都是一個德行，‘放浪形骸’，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身後馬蹄嘀嗒，回頭一看，有一支車隊正緩緩過來，周邊還有軍隊護送。
馬車上有醒目的聖劍標誌，這一標誌代表的正是天策府。
“天策府的人是要幹什麼？”心中不解，兩人站到路邊目視着車隊緩緩離開。
“這是去往武校的路……”張齕提醒，“往年也會有很多帝國其它武校的學員來武校進行‘交流’，今年‘巫山秘境’即將開啟，怕是會有更多人陸陸續續達到坤羅城。”
“‘巫山秘境’？”皇甫同是第一次聽聞，以前在一些野史雜記是倒是看過一些類似的介紹，認為不過是文人杜撰、遐想出來的，不想居然真有這種常人難以進入的地方。
“相傳秘境是與世隔絕的地域，裏面奇珍異寶無數。還有諸如大能的洞天福地也是如此，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巫山秘境’一甲子開啟一次，能夠趕上這波福利也是命好。”張齕拍了下皇甫同肩膀，“這只是天時，至於地利，‘巫山秘境’就在三川行省，離此不遠。”
“但最重要的是人和，僧多粥少，不是誰都可以去秘境中探寶。至少需要武師境修為，而且年齡不能超過十四歲。”
“另外，秘境當中除了其本身擁有的危險，諸如異獸、毒蟲，迷霧瘴氣。還要小心同往秘境的探寶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殺人奪寶，再正常不過……”
皇甫同又不是雛兒，當然明白‘利’字當頭。在沒有規矩約束下，拳頭就是老大，弱就是原罪。
既然滿足條件，又能尋到天材地寶，讓他放棄，自然不可能。
“老張你知道這秘境具體多久開起，如何能得到名額……”皇甫同望着遠去的天策府車隊，彷彿能看到車裏形形色色的‘對手’，心中有一股傲氣。
“聽說是月圓之夜，五行歷八月十五。”張齕捋了捋鬍鬚，“至於名額嘛！估計要不了一兩天整個坤德武校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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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到時候，一定會張貼紅榜告知的。”
皇甫同暗暗點頭，像這種‘好事’自然不會疏忽對待，一定有嚴格的要求，才能服眾，只是不知會考究哪些條件。
兩人一路低語，不知不覺已到武校門口。旌旗獵獵，迎風招展。地上無數彩紙交相輝映。
天策府眾人在一眾坤德武校師生的簇擁下進了武校。
“苦命啊！老頭子去掃地了，下次再一起喝酒。”張齕盯着一地狼藉，苦嘆一句，搖頭晃腦，朝皇甫同揮揮手，背負雙手佝着腰緩緩離開。
此刻早已日上三竿，皇甫同自然不好再去聽課。想了想，還是去藏書室轉一轉。
沿途，不少皇甫同“抄襲”給王石的勸學詩已經高高掛起。文章隨風舞，浩氣萬年存。
進了藏書室，皇甫同直接找到導師，好說歹說，直到拿出王石給的令牌這才有資格查看那些和‘巫山秘籍’有關的書籍，開始一一翻看查閱。
‘巫山秘境’位於三川行省內，洛水發源之地。
正如張齕所言，六十年開啟一次。秘籍內寶物眾多，大能洞府，靈草仙藥，可惜隨着不斷發掘，而今想要在秘境內有所收穫，只能不斷深入，其中的危險也越來越來。
關鍵之處在於‘巫山秘境’有限制，只有武靈境到位武師境可以進入其中，十四歲的年齡限制讓作戰經驗豐富的導師也只能望而興嘆。
在記錄的書籍中看到一張模糊不清的地圖，大致記錄了以往坤德武校學員走過的地方。
“未知地域還很廣泛，其中的機遇還很多。但是，這中間的危險也更大……”
輕聲細語，猜測其中得失。“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富貴險中求，這次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花了五百學分，將書籍和地圖重新刻錄了一份，皇甫同收好玉牌這才離開藏書室。
這邊剛出藏書室大門，遠遠看見一行人迤迤而來，帶着高傲，帶着傲慢。
“王石導師說的果然沒錯，要想找你要麼在藏書室，要麼在你宿舍……”
蕭婷看着皇甫同，“怎麼了？還在為昨天的事兒生氣？”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皇甫同撓了撓頭，一臉不解的樣子，“昨晚不是做完詩詞我就和老張去喝酒了……”
“酒蒙子，懶得理你。”蕭婷氣道，一跺腳看向一旁，不想理會這個傢伙。
一旁，南宮香雪等人看了看這兩人去不由眉頭一皺。
想了想，皇甫同不理會天策府眾人吃人的眼神對南宮香雪說道：“南宮導師，我能和蕭婷學姐單獨說幾句話嗎？”
“嗯。”
南宮香雪點點頭，沒有說話。
皇甫同不顧蕭婷耍脾氣，直接拉着她走到一旁。
“我知道你們此次主要目的是‘巫山秘境’其中多有兇險，一切小心。”
“要你說。”蕭婷不屑。
“大爭之世就在眼前，你的位置已經擺在那兒，要多多注意。”說完，不管蕭婷聽進與否，皇甫同告辭離開。
“哈哈哈……”
有人肆意嘲笑，“我們天策府去往秘境之人最低也是武師境七層。高者武師十層，還怕這點危險……”
皇甫同不理會這些，對眾人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