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佛經靜心
次日，春宴樓媚生因一舞《留芳難味》名動京城，讓樓中生意更興隆了，不少人紛紛前來都想看她再舞一回，但媚生卻道此舞她這一生只舞一次，令不少錯過的人心生惋惜。
而白朝與“媚生”的一夜風流自然也傳進了蘇敏錚的耳里。
蘇敏錚一襲青衣華服，搖着摺扇悠哉地進了煜王府。
今日他可不是來敘舊的，而是來八卦的。
此時煜王正在攬月閣的大殿內寫字，墨香清怡，只見他右手執筆，在案上謄抄着什麼，時不時蘸一蘸硯台，繼續書寫。
清風送書華，氣韻自成一體。煜王身穿一件燙金白袍，儀態雍容，一頭墨發隨意披散着，卻不顯邋遢，而是斂着慵懶的貴氣。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這心心心是佛。”
蘇敏錚不知何時到來的，正在他身後探着腦袋一字一字地念着白卷上的句子。
白朝停筆，回頭看他，“什麼時候來的，竟是沒個聲響，你是要嚇死本王？”
蘇敏錚繞到案前，將那張白卷捧了起來，看着上面一行行賞心悅目的字跡，不禁搖搖頭：“嘖嘖，王爺改性子了？這竟是在抄佛經？”
他放下謄抄的佛經，調笑白朝：“你不是向來不信神佛之說？”
“閑來無事，抄着玩玩。”白朝將有些幹了的毛筆再蘸了點墨水，繼續寫着，“信不信佛另說，這經文讀着甚是靜心。”
“你需要靜什麼心，莫不是昨夜春宵讓你春心蕩漾至今無法平靜？”蘇敏錚睨着他，眉眼帶笑，卻有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聽出他的調侃之意，白朝將眸光懶懶移過去，遂又低眉在紙上揮舞：“本王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意料之中的回答，蘇敏錚挑了挑眉，將摺扇收了，自行找了位置坐下，“聽說王爺昨夜與媚生姑娘共度良宵，是可不是？”
白朝手中的筆一頓，未答，繼續寫着。
此時僕人奉了茶上來，“蘇公子，請慢用。”
蘇敏錚微微點頭，隨手端起茶杯，用蓋子劃了划，輕吹一下便小抿一口：“媚生向來嫵媚多情，只是我怎麼聽着眾人描述的人倒不像是媚生了，倒像是……”
“是她。”白朝抬起頭來，將毛筆放下，單手托頜，目光淺淺朝蘇敏錚投去，燙金的白色大袖在漏進來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個“她”蘇敏錚聽出來了是誰，忍不住八卦起來，“還真是她，那昨晚你倆……”
“無事發生。”
蘇敏錚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佳人在側，孤男寡女，天時地利人和。心儀多年的女子在你面前，你居然什麼都沒做，你是不是男人了？”說罷，他眼神不禁淡淡從白朝那被案台遮擋的下身掃去。
他這番動作白朝怎會猜不到他心中之想，微斥：“眼珠子往哪瞟呢，本王身子好的很。再者，本王是那樣隨意的人嗎，三媒六聘，一禮未成，怎能要了她清白。”
“真是想不到啊，這向來不受規矩嚴律管制的煜王，也會有尊禮的一天。”蘇敏錚感嘆道，心中越發覺得雲今這個女子他更加不能惹了，這可是某人的心上至寶。
似想到什麼，他問：“話說回來，雲姑娘為何會出現在春宴樓中？”
白朝端起案上的茶，淺抿一口：“自然是奔劉玉齊而來。”
蘇敏錚有些小驚訝：“聽聞劉大人得到消息有人在雲天閣買了劉玉齊的命，而雲姑娘出自雲天閣，莫非這次的殺手便是她。”
熱茶的水汽往上冒，將白朝的眉眼朦朧，像霧一般透着股神秘。未言語卻勝過任何言語。
“為此劉大人還特意請來了高手暗中保護愛子，還好你昨日把人截住了，不然雲姑娘不知內情定然會暴露的。”蘇敏錚又想到，“你把雲姑娘的任務給攪黃了她就沒怨你？”
白朝從容道：“怨是肯定怨的。”
“那她知道這些事嗎？”
白朝搖頭。
“既是這樣，她必然還會有再次出手的機會，屆時你又如何？”
白朝的身子往後靠在椅子上，手掌撫在雕花扶手上，“已經派了人暗中觀察她的動向了，一有動靜自有人來報。”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蘇敏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在這擱了半天，還以為能八卦點什麼，竟是什麼也沒有，無趣。本公子還是去找我那些有趣的友人罷。”
“慢着，”白朝叫住他，“來都來了，不如對弈一局再走，如何？正巧你來了，有件事要說與你去辦。”
蘇敏錚翻了翻白眼，現在使喚他使喚的這麼順手的嗎。
*
酉時，日漸西沉，漫天雲霞格外明艷。
橙紅的光照在大地上，是溫柔的濾鏡；映在湖面上，是絢爛的波瀾；投射在黑瓦白牆上，是繁華盡處的人間煙火。
雲巍剛從宮中回來，見雲今坐在廊前，夕陽的光很溫柔，洋洋洒洒落下來，將她半邊臉染的緋紅。
雲巍放慢了腳步。
“怎麼坐在這？時辰不早了，這風也變得涼起來，應注重身子才是。”
兄長的聲音將雲今的思緒拉回來，她回頭看過去，兄長一襲玄色，邁着沉穩的步伐朝她走來，在她身前停下。
“無礙，習武之人的身體向來硬朗，這點小風傷不着我。”她的聲音淡淡的，帶點冷調，卻又格外動聽，令人上癮，“兄長進宮面見太子如何了，可是太子妃人選已有了。”
今日雲巍聽到宮裏的風聲，怕是太子妃人選要定了。
他微微點頭，“嗯，進去說吧，也該到用膳的時辰了。”
雲巍走在前頭，雲今跟在後面，下人紛紛在廊下掛起了燈籠。霞光漸漸被烏雲遮蔽，原本大片的彩雲在天地交際處匯成一條線，最後被夜幕吞噬。
兩人在堂屋的用膳廳坐下，雲巍喝了下人倒的茶，才開始說起來：“今日以還袍為由，在東宮探了探太子的口實，皇后已決定人選，是太尉之女，趙虞。”
“皇后不是一直在趙林兩家之間猶豫不決嗎，為何這次決定的如此快。離太子選妃還有將近半月，眼下既定下，那數日後的太子妃考核還繼續嗎？”
“太子說皇后今晚便會與皇上提此事，太子妃考核應是取消了。”雲巍答。
雲今嘆氣：“雖然知道自己並沒入選太子妃的可能，但眼下倒連機會都沒有了。”
此時下人端來了飯菜，雲巍拿起筷子，看着她道：“先吃飯，我看太子對你的用心不淺，即使太子妃不是你，你進宮也不是什麼難事。”
言語至此他停了一瞬，又道：“太子，有立側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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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煜王為啥要抄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