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意外得知
而不遠處,招鈺跟在楚棄歡身後靜靜的站在屋檐下,等到封奕安話畢后抬眼發現了她,這才徐徐走上前來。
他柔聲問道:“本王正想去找你,多久出來的。”
“剛出來沒一會,母妃等不到你商量後日大婚就先午睡下了。”
楚棄歡十分自然的就靠在了封奕安身旁,淡淡沖他一笑,內心卻是十分彆扭。
兩人站在一起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般配。
“方才怎麼躲在檐下不過來。”
“我是怕王爺在談政務,所以便沒有過來打攪。”
這溫柔的語氣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沒什麼政務在談,對了,這是乘風,是一直跟隨本王的心腹,此番突然回來就是為了我們大婚之日時王府的安全。”
乘風定眼看向她,低眼握着劍抱拳:“乘風見過楚姑娘。”
她頷首點頭。
眼神迅速打量了她一遍,隨即他又道:“王爺,既如此,那屬下就先下去準備了。”
“好。”
“屬下告退。”
本以為這出身鄉下的未來王妃定是樸素無華、長相無奇、粗手粗腳的,而剛剛,若不是王爺說出她的名字,他還以為面前的女子是太妃娘娘娘家來的某位小姐到府上做客,於是打心底懷疑起她真實身份,莫不是精心編造的謊言?
看來今後,他得好生盯着這位王妃了。
乘風那極具變化的眼神楚棄歡又怎會看不見,看着遠去的那背影掩嘴低聲說:“王爺的手下看起來對我有些敵意呀。”
看來,今後得步步小心了,一個封元安就夠受了,再加一個乘風,稍不注意,就又會被懷疑。
封奕安沒有回她的話,揮退了她身後的招鈺,語氣恢復平淡:“跟我來。”
倆人來到書房內,一推門,襲來一股書香氣息,映入她眼帘的是正對門的三個大書架,並排靠在一起,每一個至少都有十尺高,書卷一排排整齊有序的擺放着,楚棄歡看的雙眼發亮,一個書房就這麼大,抵得上她在上竹宮的兩間屋子了。
一言不發的封奕安則站到几案前,修長的手指提起筆在宣紙上開始寫。
楚棄歡不知他要做什麼,坐在椅子上等了許久,百般無聊之下竟逛起了這存書上百的書房。
書架從低到高每一層都有不同的分類,從兵書到醫書,從詩詞到歌賦,從前人名籍到無名野史都存放在此。
楚棄歡一排排走過,在末尾的醫書處停下,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毒,宮人草雖說不是什麼稀世珍草,尋常醫書也都有記載過,可都是一筆帶過,沒有過多的細況它,既無說它所長之地,也無入葯步驟,是毒是葯也都無從得知。
王府之大,書籍沒有成千也有成百,應該能夠找到一本記載它的醫書吧,抱着試試的心態,楚棄歡小心翼翼的一本本翻看着。
“你在看什麼。”
封奕安的話將她拉回思緒,只見他走來,把手中的紙放在桌上說:“後日大婚,這契約本王就提前寫了,你看看吧,如果沒有問題,就在這摁上你的手印,好讓你我都安心。”
有契約為證,今後出了什麼變故便照契約寫的來辦就不怕在徒生事端了。
契約用硃紅色寫着:南巍國,永壬十年夏六月丙子午時,我安平王封啟玉與楚棄歡結為夫妻,為期兩年,兩年一到,對外宣稱合離,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期間,本王不再娶妾,不行房事,護你兩年周全,而你身為安平王妃必當事以王府聲望為重,不得做有損身份之事,每日大小事宜每月向本王稟告,其餘互不干涉,若,兩年未到而敗露真實身份,引來禍事,則由楚棄歡一人承擔,契約至此終止,是生是死,王府不再顧問。
“啟玉,可真是個好名字。”
“啟玉是母妃取的,一歲時先皇又賜字奕安,奕,是輩分,安,取意平安。”
他說。
契約內容楚棄歡大致看了一遍,她的心早就落在那些醫書上了,便直接用硃筆抹上手指摁在契約上,隨後,見他從暗格中拿出一個小方盒,把契約疊好放了進去。
“對了王爺,我…有一事相求。”
她捏着袖口擦拭着拇指上的朱紅,偏着腦袋想了想,開口說:“剛才見王爺書架上有幾本醫書,不知王爺可否將這些醫書借於我看看。”
放好木盒的封奕安晃了一眼那處,才想起這些年代許久的書籍,反正他也不曾怎麼翻閱,放着也是生灰。
“這些醫書都古舊不堪了,你若想看便看吧。”
說完后便回到案前開始翻看公文,而得到允許的楚棄歡則一門心思撲到那寥寥幾本的醫書上。
下午時刻的陽光越發強烈,屋外的蟬聲此起彼伏,書架前,幾本醫書,楚棄歡每一頁都看的極其認真,生怕看漏一處,可還是沒有找到宮人草的一絲記載。
書房門窗緊閉,透不進來一絲風,臉蛋逐漸被熱的發紅,發梢也被細汗粘在白皙的後頸上,卻始終低着頭絲毫未動,心煩氣躁,
當最後一頁醫書翻完,還是沒有發現,楚棄歡合上書,低了許久的頭有些發暈,一下抬起頭,雙眼一黑,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砰”的一聲,腰間直撞上身後的桌角,手中的書也掉落在地。
顧不得疼痛連忙撐住桌子不讓自己摔下去。
剛批完兩份加急文書的封奕安聽到聲響微微蹙眉,抬眼只見她撐着桌子遲遲沒有其他反應說道:“怎麼了,習武之人這就撞壞了?”
冷血,習武之人她也是姑娘家啊!
楚棄歡咬着牙擠出一句話:“還好。”
眼前恢復了正常,捂着腰緩慢蹲下身去撿起剛剛掉落的書,卻無意間瞥見這桌子原本缺了一角,一直墊在一本破書上維持平衡,她湊近細看,書名早已磨損嚴重,隱約還能看見“難經”二字。
伸出手將那本書小心翼翼的抽出來,吹了吹上面的細灰,正準備翻開,封奕安不知何時走到她背後,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胳膊把她一下子拉了起來:“難不成你還想蹲在着地上待會起身繼續發暈嗎。”
她應聲着說沒關係,迫不及待的翻開書,封奕安低眼瞥到她手中真正稱得上的破書開始懷疑說:“你莫不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大婚在即,你就是死也得把這場戲也本王演完。”
王府稀世葯數不勝數,就是給她續,也得把這兩年給活下去。
“王爺放心!習武之人,身體好的很,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醫術罷了,畢竟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啊。”
忽然手一頓,楚棄歡臉色一下有些發白,又翻了剩餘的幾頁,最後,只見她神色凝重,將書又放回原處,匆匆說道:“我看好了,就不打擾王爺了,方才悶熱的很,頭有些暈,王爺,我先回房了。”
“行了,悶就回去吧,過兩日宮裏會有女官來府上教你規矩禮節,你且好生學着。”
過後,他又想了想叮囑說:“這些女官都精的很,我怕她們會試探你的身份,如若她們問道你一些無法回答的問題,就推到本王身上,或者示意招珏來通知本王,不可自作聰明。”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