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動不如一靜
“刺客不是本領領民,顯而易見一個外地人是沒辦法在在領地內自由活動的,也就是說領地內有人支持了他的這一次行刺行為,更說明了一點,內鬼可能就在里德堡里。”會議廳中,芬尼首先發言,陳述了這個令在場諸位尷尬的事實。
沒有人開口反駁,眾人似乎都默認了這個事實。
“可是動機是什麼呢,少領主雖然最近鼓搗了一些奇怪的發明,但是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財務官哈維斯疑惑的問道。
“不,有許多動機,比如少爺鼓搗的新農具讓領地的農業豐收,少爺鼓搗的武器帶出了一隻聲威正隆的軍隊。”金髮碧眼器材官卡戎回應道
“農具就不說了,領地邊緣的村是有可能流傳出去的,但是傳出去農具並不會引發刺殺事件吧!”頭髮已經花白的農務官理查德說道。
“那麼說起來是出在軍事上咯”芬尼接著說。
“近距離觀察過橫弓部隊的人只有杜卡夫男爵一家,而且他們根本沒見識過橫弓的威力,僅僅是見了一下軍士的軍容罷了,這樣都會產生恐懼或是擔憂,以我的經驗來說是無法想像的!”器材官說完便沉默了下來。
“難道是仇殺?杜卡你來說說看,少領主帶領我領軍隊去增援蒂亞戈伯爵時有沒有與人發生過衝突?”財務官轉身問站着一邊的杜卡。
正在這時,會議廳的大門被推開,一位有着飄逸的黑色捲髮的年輕人一聲不吭的走向了會議桌的主坐,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交談,將目光留在那個人身上。
禮畢,坐定。
“諸位,事實上我一路行軍都比較低調,可能因為我年齡較小,也並未引起眾子爵男爵的注意,唯一與我有一點小摩擦的就是得意忘形的歐德男爵,不過我聽說他斷了一條腿,想必現在沒有之前那麼得意了。”少領主接上了之前的對話
“那麼會不會是歐德呢,心懷不滿蓄意派人來刺殺”芬尼提出了一個假設。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可能的情況就是歐德不僅僅腿斷了,大概腦子也中了一狼牙棒。”路德的視線沒有停留在芬尼身上,而是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然後目光盯着會議桌的桌心位置。
“可惜摩狄亞隨着領主大人去了王都,否則以他細緻的觀察力,可能會有所發現”哈維斯可惜的說道。
“這次的事情就這麼放着吧,討論來討論去也僅僅是我們的猜測而已,既然對方沒有達成目標,必定會蟄伏一段時間然後再伺機出擊,與其大張旗鼓的搜查各種證據,不如鎮之以靜,等待對方下次出手犯錯誤的時候揪住他,以後我身邊就增加兩個警衛來保護我的安全。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下面我們來討論了一春季施肥的問題。”
(本章未完,請翻頁)
“少領主,您的提案使用燒過的人畜糞便當做肥料,這件事我聞所未聞。不知道效果如何,不如我們先劃定一片區域來試驗一下效果吧!”
“不需要,直接全領地執行,另外,通知每一村每一鎮,為了收集肥料方便,今後一部分賦稅可以用人畜糞便替代,至於比例,你們自己去討論”
“可是,這樣我們領的賦稅必將大量減少,來年給皇室上供是否會不夠?”財政官提出了疑問。
“不,不用擔心,到時候會有辦法解決的。”路德回應道。
“您提出要在每個村鎮建立廁所的提議將要實施了,可是許多農民根本沒弄明白為何要跑到一個小房子裏方便,他們寧可隨處解決。”
“這個也沒關係隨着糞稅法的頒佈,地上連馬糞都不會有一塊的。”少領主自信的說。
“誰還有問題嗎?”
眾人都沉默了,有人在低頭思考有人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沒有一個人再發言。窗外的陽光透過城堡的窗戶射在了少領主剛毅的臉龐上,細長的刀疤沒有破壞這份剛毅,反而更增加了一份領主的威嚴,這時候所有人心裏都冒出了一句話“少領主長大了”
“好,那就散會吧。”說完,路德率先走出了會議廳,臨走時給了杜卡一個眼神,杜卡便跟隨少爺出門了。
“少爺少爺,您剛才真是太有氣勢了,我此刻無比相信,您已經充分擁有了一名領主所應該擁有的氣勢與威嚴,您已經成長為一匹雄獅,需要很多的雌獅來伺候您了。”杜卡的馬屁拍着拍着味道就越來越奇怪。
路德少爺的注意都集中在回憶剛才的會議中,燒大糞這個法子也是明年的主要工作重心。
所謂燒大糞就是選一塊平地,用石頭壘成一個小堆,然後再中心放一塊大石,對着大石鋪上一層芒草,要厚實一些,然後堆上糞便,堆個幾層,層次往上減小,像一座小塔一般,放一把火,燒個幾天,燒透了再涼一涼,取出攪拌就是富有營養的肥料,另外去年獵殺的動物的骨頭也可以做成肥料,配上麥秸,燒透,撈出打碎就是非常好的肥料。
路德邊思考邊走回小莊園,完全無視了邊上馬屁精的話語。
回到庄園裏,路德感覺到一陣疲憊,喊莊子裏的僕人倒了一大桶水,準備好好的泡個熱水澡,最近不管是精神壓力還是生命壓力都比較大,剛才那場會議集合了少爺最近積累的各種能量,對失去生命的恐懼,對未知事物的害怕,對潛藏叛徒的擔憂,一股腦在會議上以一種不可忤逆的氣勢爆發了出來,而路德少爺也在領主的道路上又向前進了一步。
少爺進入浴室,發現浴室中有一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身影在忙碌,爽直的少爺直接走向的前方的身影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一把把對方轉過身來,果然是前些日子在奴隸場遇到的女奴,當時感覺這奴隸跟很久很久以前見到的一個人不管是身形上還是氣質上都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因此就留在那邊多看了兩眼,沒想到機靈的僕人居然已經把她買回家了。
這會細看這女奴,頭髮呈棕色,而且略帶捲曲,整個頭髮已經盤了起來,臉上的肉塊似乎沒有了,僅僅留下一個紅色的胎記,儘管穿着一身簡單的粗布衣,但是布衣絲毫沒有蓋住她的洶湧波濤,反而因為鼓脹而撐的有些變形,腰肢上用一根布帶繫着,可是這跟布帶兩頭都打着細結,不知是哪個粗心的裁縫將一根腰帶做的這麼長,也不怕浪費材料,修長的褲腿因為倒水而有點濕透,有幾塊髀肉貼着濕布隱隱透出美好的形狀。
少爺的心臟忽然漏了一拍,沉睡的記憶忽然都浮現了出來,手牽手在大學城壓馬路,騎着單車載着人一起前往棲霞山,坐在金鷹的湖邊一起啃鴨鎖骨,種種畫面都出現在路德的腦中,一時間路德竟然痴了,兩行眼淚從臉龐滑落,也許是之前情緒一直壓抑着,這會怎麼也控制不住了,女奴獃獃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過一會後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伸出雙手,抱住了路德低下去的頭,任由他在她的手臂上哭泣。
“沒。。。事。。的。。一切。。。多。。會。。郭曲”她用着蹩腳的波茲語寬慰着一時迷失的捲毛男。
因為環抱着路德,棕發女孩的袖管漸漸往上翻起,路德看到了女孩手臂上尚未恢復的鞭痕一時間漸漸止住的眼淚又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來到這裏是失去的對生命的敬畏之心,在第一次戰爭中被血月蒼狼嚇了回來,明白了即使不是那個世界,對生命的尊重以及敬畏依然被需要着;失去的對生活的感激之心,被那個帶着匕首前行的刺客引了出來,感悟到再次得到這樣富足而美滿的生活,內心中應該時刻充滿感謝,否則失去時將後悔莫及;而失去的對人的同理之心,在這一刻被眼前的女子激發了出來。一個生活充滿痛苦的人,一個衣不裹體,食不果腹的曾經的奴隸,卻用着她溫暖的懷抱以及樸實的語言,安慰着眼前這個衣着華貴,嘗盡美味的貴族。
這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路德的心中打開了,那個僅僅以遊戲看待這個世界的路德在心中的門的另一旁,向著現在的路德揮了揮手,走進了充滿光芒的另一側。
眼前的路德身上似乎泛着一層淡淡的銀光,剛才的疲憊在不知不覺間一掃而空,內心之中充滿了力量,原本腦海中模模糊糊的計劃變得越來越清晰,向著計劃的方向前行的意志變得無比的堅定。
路德少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腳跨入了木桶中,只不過木桶中的水已經涼了,少爺不情願的打了一個噴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