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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會議室內，眾議臣排列成兩排，分列於王位兩旁。深紅色的地毯和帘布並不能讓現場氣氛變得鮮活起來。榮耀王位上的三頭巨翼鷫鳥眼睛怒目而視，就如維恩萊特國王看着赫魯的神情一樣，令人生畏。

傳說三頭巨翼鷫鳥擁有着讓人畏懼的冰能力，是力量與尊榮的象徵。因此，在歷代國王冠冕儀式上，一直遵循着對後嗣嚴格選拔原則和條件。

“所以說，你是國王嗎？你有什麼權利處死他？”顯然，赫魯的魯莽行為讓維恩萊特國王明顯感到自己的權力被侵犯，“難道我的命令是廢話？”

現場的氣氛冰冷到極點，議臣們不敢說話。對於他們來說，國王在眾人面前數落自己的長子，已經不是第一次。

赫魯半跪在地面上，低着頭，沒有和父親有半點目光對視。大堂與王位間的階梯更是增加了維恩萊特國王的威嚴。和國王挺拔的身軀比起來，赫魯看起來甚是渺小。

“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違抗國王命令的後果嗎？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命令你審問犯人，不是讓你殺了他，那是劊子手的事情！”他加倍了音量，怒氣與不滿在會堂中回蕩。

“他已經對您構成了極大威脅，那天晚會上，他幾乎快要動手殺了您。”

“是的，但你現在相當於又把我往幕後黑手的刀口上送。我們沒有得到絲毫的線索。”

“他拒絕回答一切問題，留着只怕會更加危險。”

“我不相信有誰大半夜還能把他放了，我的牢獄長以及護衛忠誠無比，他們有的是辦法。你對此想否認嗎？”

“並非此意，只怕弒君者防不勝防……”

“那你能防嗎？”維恩萊特國王徑直打斷他，“看看你做了什麼蠢事，皇家護衛隊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我有必要考慮你是否適合繼續你的職務。”

“我願意承擔我帶來的後果，但是原諒我，國王陛下，我必須說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執行正常公務。”

“公務是嗎？哪一條？”國王吼道。

“斬除一切可能危害國王生命安全的……”

“哪一條能比我的命令更有優先權。”

“當然……是您的。”赫魯緩慢地抬起頭，看着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皇冠就像他的眼睛一樣閃着尖銳的光芒。

“你不是很清楚嗎？”維恩萊特國王帶着些許勝意緩慢地走下階梯，“對此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知道你在爭奪護衛軍隊首長的選拔中勝出，但你別以為這樣就無法無天了，這是我的國家！”他彎下腰，與赫魯毫無色彩的眼神對視。“還沒輪到你！”

赫魯沒有再回應，任由父親指責。

雷格爾·維恩萊特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認為赫魯是值得同情的，但是他不會火上澆油，自損寵愛。

眾臣仍舊沒有說話。

“那些愚民知道你是太子，多麼顯然的事實！你認為他們會和你大動干戈？”維恩萊特國王轉身仰天一笑，“但我看得一清二楚，既然你在這個位置上了，你應該得學會比所有人都更聰明，不是嗎？還是你只會盯着近處的死耗子？”

面對冷嘲熱諷，這次，他受夠了父親不斷地用他曾經的勝利果實擊打在他臉上的做法。他終究沒有忍住。

“可惜你也只是會盯着眼前的耗子。”

維恩萊特國王僵持了一下。

“赫魯。”在皇室成員的隊列中，雷格爾·維恩萊特開口了，他不希望哥哥把事情鬧大，他忍不住下意識地提醒赫魯。

“沒你的事！雷格爾，輪不到你說話。”國王搶過話權。

“這就是所謂的老花眼嗎？但大衛。”他直呼其名，“你可不夠老下台，所以有人暗中作祟嗎？”

人群中夾雜着微弱的議論聲。

“是又如何？”萊恩維特國王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你不也是對着我的位置虎視眈眈嗎？”

眾臣的議論聲增加了一倍。所謂皇室內務不宜外揚，在這種公開場合的對峙，無疑將對皇室的名聲帶來極其不適宜的影響。

維恩萊特國王舉起右手至額前，示意眾人保持安靜。所有聲音頓時消散無蹤。

“眾位注意一下現場秩序，你們知道我很不希望這種消息外傳。無事生非的言論，絕不會出於我的口中。但是，有些話我得說得很清楚，維恩萊特家族的王位從來都是親系嫡長子繼承，沒有任何人有權利違背。”國王意味深長地注視着赫魯。

接着他轉身從容不迫地走上台階，回到尊貴的王位上，雙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的雪狼王頭雕刻上，白絨毛的披風柔軟地攤開。

“或者誰得到冰封之子的力量，就可以立即代替維恩萊特家族的位置。”他些許邪惡的笑容毫無掩飾。

“還有別的嗎？”赫魯對於現在的情況一目了然。他的父親被徹底激怒了，儘管他盡量保持高雅，將怒氣沉着地壓在面容之下。這毫不客氣地開戰，使他意識到，他唯一的機會只有選擇那條路。

“恐怕不會有了。”

議事會的一員柯林斯大臣站出人群，以沉重的語氣告誡：“國王，您不可以這樣，冰封之子…….”他知道國王在引誘赫魯去送死。千百年來，僅在那片黑森林裏被啃食的人類就已經數不勝數。

“所以我才說，只要我在這裏一天。”他咬着牙齒以加強語氣，“誰也別妄想任何事情。”國王的威嚴讓會議室紅色的毛毯上瞬間形成一層薄冰，“我也不是好惹的。”

維恩萊特國王的怒氣讓人敬畏三分，作為皇室繼承者，他的實力也是不容小噓。

赫魯堅定地站起身，看着一副請他離開的表情的父親，他將接下來的話中的每一字每一句吐露地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