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的眼淚

坐動車2個多小時就回到了家鄉市。

短暫的大學生活，還是很不舍，不過那是常人的路，自己註定要去追尋自己的路，既然決定告別現在的生活，那就一往無前，做符合本心的事。

對於林敏，周然心中還是有些喜歡，不是因為長得漂亮，或是符合自己的審美，而是她那份對自己純純的喜歡，恐怕她自己也不明了，可周然能感受到，難免有些心動，就讓這些成為大學生活里最美的回憶吧。

古叔叔下個月才過來，還有10多天，趁着這些天，自己正好整理下自己所學，尤其是自己近段時間在圖書館強記得一些東西，現在有了識海，記憶力驚人，可以說過目不忘，心意一動就可以翻閱強記下來的知識。

另外，無論突破成敗，之後都跟着古叔叔離開。哪怕古叔叔不帶着自己，也準備去各地轉轉，尋找將來的路。

周然每天都出去一趟，跟周圍的一些人告別。很快周然退學，準備出遠門的消息就在四周傳開了。

劉阿姨直接找上了門來，進門就氣沖沖的問道：“周然，你怎麼連學都不上了？”

周然拿了張椅子給劉阿姨坐下，對她說：“劉阿姨，你怎麼過來了，我準備周末再去的，阿姨的紅燒肉那真的是……，我天天都想。”

“別打岔，問你怎麼學都不上了？”在老江湖面前搗糨糊，門都沒有。

“是這樣的，劉阿姨，你知道我喜歡練武對吧，讀書不適合我，正好現在手頭也不缺錢，就準備去各地看看，拜師學藝。”周然只好編了個理由說道。

“那也不能書都不讀了啊？學武又不能當飯吃，周然啊，我跟你爸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他們不在了，我要管着你點，你正是青春期，做事太衝動了，不能太由着性子來，多想想以後，沒個穩定、收入好的工作怎麼行？將來還要結婚生子的。再說，你能考上那大學，周圍哪家不羨慕。你倒好，說不讀就不讀了。”

劉阿姨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周然有些秘密是不能說的。聽着劉阿姨的嘮叨，周然心裏暖暖的，這世上幸好有了像劉阿姨這樣的熱心人，自己才不那麼孤單。不舍歸不舍，周然知道自己的追求的道路是什麼。

耐心對劉阿姨解釋道：“劉阿姨，我可以活的很好的，您要相信我，再說，不行寫字賣也可以啊，您知道我寫的字的，前段時間跟吳昊他們家合夥還賺了50多萬呢。”

劉阿姨想想也是，周然自小就是個有很有主見的孩子，何況現在是大人了，也沒再多說什麼，就讓他一定要多考慮考慮，想好了再做決定。

劉阿姨走後，周然又去見了見吳昊父子，吳昊父子聽周然說過後，也知道他的能耐，倒是沒有勸說什麼,拉着周然就寫了些字，留着以後做樣板用。

轉眼間就過去了10多天，這一日，周然從外面跑步回來，快到家裏小區門口附近，就看到那這麼多年一直心心念念的身影，一點都沒有變化，一身的黑色，連鞋襪都是黑色的，長發披肩，臉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還是那麼親切，那麼溫暖。

“古叔叔！”周然上去打了個招呼，一切那麼自然，不是10年都沒見，而是昨天還在一起聊天的那種。

“嗯。”古叔叔上下打量着周然，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以為還要再過些時日的，沒有辜負你的好天賦，走，先去家裏再說。”說完轉身先朝周然家裏走去。

周然跟在了身後。

來到家中，古叔叔找了個椅子坐下，繼續打量着周然，周然就站在旁邊，沒敢先開口，也沒敢動。不像小時候，現在的周然才感覺到古叔叔的深不可測，看着他時，像是凝視着深不見底巨淵，這跟從高樓往下看還不一樣，看到那深處的一片黑暗，靈魂都在顫慄，那是一種對未知的先天恐懼。

古叔叔繼續打量着周然，周然被看的很不自在，像是自己赤條條般。

古叔叔停下了打量的目光，說道：“魂魄很凝練，體質也還算不錯，能有這樣的成果，看得出你很努力，不過還是差點。”

古叔叔又看了看周然，繼續說道：“接下來，我會儘力幫助你突破，不過能否成功還是要看你自己。過程可能會很難，你可願意？”

周然毫不猶豫的說道：“願意！”

“好，要突破，首先身體魂魄都要達到現階段的極限，身體方面容易些，這裏有九顆九轉煉體丹，每天一顆，服用后配合功法修鍊，九天後應該就到了現在身體極限了。”說完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了桌上。又繼續說道：“至於靈魂方面的修鍊，沒那麼簡單，外力沒有任何幫助，尤其是在這種突破的時候。不過，我對此也有安排，看過你以後，我更加相信你可以做到。我先去做些準備，十天後再回來，我們會去個僻靜點的地方，也比較遠，你在家服用練體丹，安排好手上的事，回來后我們就出發。”

看到古叔叔準備起身，周然有着無數的問題，一個都還沒問。

顧不得許多，連忙喊道：“古叔叔。”

“嗯?”見周然有話要說，中年人又坐了下來。

“古叔叔，我能拜你為師么？以後都跟着你修行。”周然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中年人看着周然，頓了片刻說道：“我們修行的人收徒弟，不是簡單的事，對資質、心性、緣分都有着許多考量，收了徒弟，徒弟的事也就是師傅的事，這是大因果，不得不慎重。突破功法你可以當成對你的一次考量。”

中年人見周然還想要說，便繼續說道：“你目前要保持心境的平和，其它的任何事都不是現在要考慮的。明白了么？”

周然點了點，一大堆疑問只能憋回肚子裏。確實，還是先突破，如果連這個坎都沒過，還談什麼其它的，不過最後還有個事情要問下古叔叔。

“古叔叔，還有一件事，這次離開后，我可能就暫時不回家了，上次的練體丹還有10顆剩餘，對我已經無效了，我想送給兩個朋友，答謝他們這麼多年對我的照應。”

中年人有略微思考了下，說：“我們修行的人，一般不易干涉普通人的生活，生老病死皆有定數，不過你也不完全算是修行之人，既然你想報恩，本心如此，那少數練體丹對體質改變也不算太大，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不要對他們提到此物來處。”

中年人最後說了十日後再來就離開了周然家，跟小時候那次一樣，來去匆匆。

但帶給周然內心的感受卻跟小時候有些不一樣。依然那麼親切，可這次周然內心深處似乎有些排斥。

周然把這歸結為，自己實力提高了，能感受到一點古叔叔的超凡了。多了敬畏，這是對強者的自然而然的感觀，自然身為弱者的自己也會有壓力。

以前想問的好多問題，一個也沒問，古叔叔說的對，現在不要去思考其它的事情，當務之急是尋求突破。等突破了有的是機會去了解。

周然打開桌子上的小瓶子，裏面有10顆和上次差不多大小的丹藥，不過顏色更深，看上去黑幽幽的。

這個一定很珍貴，自己服用煉體丹已經沒有任何效果了。身體的提高完全來自於修鍊功法時自然提升，以及自己不停的極限鍛煉帶來的效果。而現在就這些方面也已經不能讓自己提高了，自己已經有些時間感受不到身體的進步，可這小小的黑丹藥卻可以，要好好的利用這九轉煉體丹，把身體提升到極限。

拿出一顆丹藥就丟到了嘴裏。感受着身體裏的丹藥在身體裏融化，周然開始了無名功法的修鍊。一個大循環過後，通體舒暢，丹藥的效果很好，雖然沒有自己第一次服用練體丹帶給自己的那種震撼，可這種提升更不容易，周然明顯的感受到身體的變強，那種突破原有極限的感覺很舒服。藥效應該還沒有完全煉化，緊接着是通背拳，練完拳又開始了極限身體鍛煉。

不知不覺中，9顆丹藥已經全部煉化。9天過去了。

這天，周然打了個電話給吳昊，讓他來一趟自己家，沒一會吳昊就來了。

周然拿出一個小瓶子，望着這個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說到：“吳昊，過些天我就要走了，這次可能很久不會回來，從小到大，你是我唯一一個同齡的朋友，走前，我有點禮物想送給你。你知道我的身體為什麼這麼好么？這是我有次機緣下碰到一個武館師傅贈送給我的丹藥，會讓練武的人身體變好，神奇無比。”

“哦，這麼厲害？不過，很久是多久？外面哪有家鄉好啊，在外面漂的差不多就回來，哥們會想念你的。”吳昊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丹藥的珍貴，只聽到周然說要離開，有些不舍。

周然沒做多餘的解釋，只是考慮到他的身體吸收能力，鄭重的對他說到：“丹藥我自己吃過，效果非常好，你半年吃一次，記住一次只能吃一顆，決不能多吃。而且我也答應過武館師傅，以後就算送給他人也一定會要求對方保守秘密，不給他帶來麻煩，現在我轉送給你，你一定要做到，不可再對其他任何人說。這有6顆，你們家裏有三個人，每人剛好兩顆。至於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吳昊雖然人高馬大的，可自小跟周然一起，都是對其言聽計從的，見周然如此認真的樣子，也就重視起來，接過瓶子揣進兜里，和周然又聊了聊現在店鋪的情況，便回去了。

送走了吳昊，周然就趕到了劉阿姨家，劉阿姨對那丹藥完全沒在意，只當是什麼好點的保健品，知道勸不了周然，就拉着他的手，對他說到：“孩子，劉阿姨也不勸你了，大了也是要出去闖闖，不過呢，隔三差五的，有空就一定要回來看看，阿姨早當你是自己一個孩子，老是看不見，這心裏也不得勁。”

周然心中湧起漣漪，這一去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不過周然平時話就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囑託了幾句丹藥的事，就準備回去了。

剛要離開，劉阿姨又要他等等，回屋拿着個裝滿五花肉的飯盒子出來說道：“阿姨知道你不缺啥，你喜歡吃這個，剛做好，本來晚點給你送去的，正好你來了。帶回去吃吧，出門在外的一定要多留幾個心眼，外人可不比咱們自家人，都知根知底，人心七面，善惡難辨，對你好的不一定真的是為你好，對你壞的也不一定不是為了你好。別嫌劉阿姨啰嗦，多活了這麼些年，總歸看的透些。你這孩子阿姨知道，表面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不過你要對誰好，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給人，以後啊，要對人好，也要記得留幾分，就算將來討媳婦，也要多為自己考慮一點，好了，回去吧，記得以後多回來看看阿姨。”

從劉阿姨家裏出來，手上拿着飯盒，腦子裏想着自小和劉阿姨相處的種種，周然沒有馬上回去，一個人在馬路上溜達，這裏走走那裏看看，直到月亮升起，天色已晚。

回到家中，周然默默的坐在凳子上，什麼也沒做。就在那兒發獃。

劉阿姨的嘮叨，讓自己心裏暖洋洋的，想着自己的媽媽如果跟自己道別，會不會也是這樣說。想着想着，眼淚自己就流了下來。

自己這是多少年都沒流過淚了？伸手擦掉淚水，起身走到窗邊，靜靜的站在那裏，眉頭深鎖，似有着無盡心事，屋外，夜空裏一輪明月，也靜靜的掛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