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見背影
姜家姐妹，也送了件禮物，是一把造型美觀的秦刀，長約一米二，刀鞘由青色蛇皮包裹，拔出寶刀，寒氣逼人，真是把好刀，連不懂行的周然也知道這絕非凡品，長刀筆直，更像把劍，奇異的是長刀通體碧綠，揮舞時碧光粼粼，煞是好看。
周然問過才知道，這是姜家的傳家寶，若是刀快到一定程度，會發出陣陣鳥鳴，因此得名青雀。禮物有些太過貴重，可這是姜家姐妹的一番心意，周然也不是喜歡客套之人，便收下了這份重禮，也將情誼記在了心中。
看着寶刀，想着青雀這名字不喜歡，既然跟了我，我便叫你青霞。可惜寶刀不能開口，不然一定會吐他一臉唾沫。
收下了禮物，也不能不回禮，自己身上也沒有特別合適的禮物，便從獸皮堆里，將幾個獸皮袋子都扒了出來，這裏面裝的都是蠻荒林海深處的一些藥草，應該也算珍稀，剛好每人都送了兩個。
顧誠覺得有些太貴重，不願收下，解釋說這些藥草都可以去宗門換取功勛幣，少說一袋也能換個幾十點。
周然不善推諉，直說你們不收，他也不收，幾人一番寒暄過後只得收下了這些藥草。
待到天色將晚，幾人也各自回去，臨走時，彩蝶說這裏離着她和姐姐住的地方好近，以後她和姐姐也會常來的。
周然有些汗顏，看來老色胚就是特意將凈身堂選在了這裏。
初來乍到，多了些朋友，心情還是不錯的。幾人都值得交往，顧誠自不必說，古道熱腸。姜家姐妹也是純善之人，就是姜紅蜓，完全將自己當做了救命恩人，相處有些拘謹，彩蝶倒是本性活潑，可也不知為何總是會突然滿臉通紅，然後便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真的奇奇怪怪的。
幾人走後，周然將青霞掛到腰間，這下，徹底有了三元宗弟子風範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一大一小的兩個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高懸夜空，聽顧誠說，這兩個月亮也有名字，一個叫大蒼月，一個叫小蒼月。
沐浴在月光下，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山崖的邊上，這不是老色胚帶自己看春光的地方么？怎麼走到這來了？還是別待在這是非之地，可轉身之時還是瞥了眼下方，忽然被一道女子的身影吸引，忘記了轉身，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那道身影。
女子站在崖邊，周然只能看到個背影，在她身邊不遠處有棟石屋，不像其它石屋就是建在溪水邊上，這棟石屋則是建在山崖邊，孤零零的有些特別。
淺綠色的衣裙，在晚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將女子的身形完美的勾勒了出來，只是一個背影，便讓人看得心中無限嚮往。
不同於其它女子們梳着整齊的髮髻，帶着各式各樣好看的發簪、耳墜。她只是在發梢處簡簡單單的用條絲帶束了一下，在風中不至於飄散開。說起來倒是和周然隨意扎的辮子有些類似，可周然那像草一樣的頭髮和眼前這絲綢般柔順的頭髮實在不好類比。
女子背負着雙手，安安靜靜的獨自一人望着夜空。
這階梯狀的山崖好處就是，站在崖邊一般都會朝着山崖下面觀看，很少有人會抬頭看着山崖的上面。山崖下的女子雖然是抬着頭，不過是在看着天空中的蒼月，周然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孤單，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這便是絕世而獨立么？
“嘿嘿嘿！”
正當周然被女子的氣質吸引，身後突然傳來乾笑聲，崖下女子有所覺，扭頭朝這邊看來，周然感覺做了虧心事，在她扭頭前趕緊退後幾步，躲開了她的視線。
百知老頭不知什麼時候竟將牆壁鑿出一扇窗戶，其實就是個方形的洞，雙手趴在窗沿上，探出半個身子，對着周然說道：“真禽獸啊，白天大義凜然的壞我老人家好事，晚上偷偷摸摸的自己吃獨食。”
周然哪裏會理會他，快步走開，先離開這裏。
百知老頭竟直接從洞裏翻了出來，緊隨着周然繼續說道：“我說的沒錯吧？你那模樣，看着就賊眉鼠眼的，學人道貌岸然的也學不來啊，可不，晚上就露了餡。看你嚇的趕緊溜走的模樣，是不是看到什麼精彩的了？”
周然默不作聲，已經走過了石屋，百知老頭依舊跟隨在身後喋喋不休。
“這外門的女弟子啊，十三四歲的，不用看，心裏頭只有修道，不過和男弟子不同，只要到了二十還沒入先天，便會有了找男人的念頭，從這衣着就能看出一二，穿的要是宗門那種藍色衣衫的，多半沒過雙十，那些衣衫靚麗的，一定是開始想着嫁人的了。”
一路跟隨的百知老頭天馬行空的胡亂說著，周然也沒去管，可在他說到這時，心頭突然冒出來剛才所見的女子，莫非她是想着嫁人了么？雖然只見到了背影，可那婀娜的身姿，已經是周然所能想像到的女子最完美形體了。這樣只存在於想像中的女子，誰會有這樣的艷福，將她娶了回去呢？
百知老頭不了解周然心中所想，只顧着自個說個不停，“修道，修道，修個屁的道，打坐修行，渾渾噩噩，臨到老方知萬法皆空。從古至今，誰能得道？你還年輕，不如乘着年輕，娶上幾個美貌的媳婦，修那男女之道，豈不美哉！不用像我老人家，只能偷偷摸摸的瞄一瞄，也就在這凈身堂等死罷了，你還來壞我好事。”
周然沒有理會他說的可憐兮兮，突然問了句：“堂主，你這凈身堂到底是幹什麼的？”
“噢！這個啊，這外門弟子魂魄凝聚跨入先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運轉功法靈氣淬體，本來這事呢，弟子們都是隨意找個地，不過呢，第一次靈氣淬體會排出許多身體雜質。
這些雜質對於內門種的那些靈藥雖然沒有用處，可對外門的這些普通藥材非常有益，我就跟宗門提議將這些雜質收集起來，於是便有了咱們凈身堂。
你看那些石屋，那裏面有個水池，水流過那個水池，會將所有雜質都帶到一個大池子裏過濾下來。
凡是來外門弟子跨入先天後，都必須來這裏凈身，這樣弟子可以得到10點功勛獎勵，宗門藥草也有了肥料，你看，有了凈身堂，一件無人問津的小事，成了大家都開心的事，我是不是功不可沒？”
周然可不信這便是他初衷，果然，百知老頭還是沒忍住，道出了其中的關鍵。
“你是不知道，這破入先天，哪個不是興奮的過了頭，那些來此的女弟子沒有一個會記得要帶一套乾衣服過來，凈身過後，衣衫全部濕透，緊貼着身體，外衣完全透明，肌膚清晰可見，內里的衣物更是看的明明白白，我就站在這裏，手裏拿着功勛幣，看着她們緩緩的走過來，這要是碰到個內里沒穿衣物的……”
百知老頭已經雙目獃滯，深深的陷入幻想之中。
周然深深被這老頭的猥瑣給震驚住了，這老色胚，真是什麼招都能想的出來，回頭一定要囑咐姜家姐妹，若是入了先天，來凈身時千萬別忘了帶上乾衣服，合著凈身堂就是這麼個玩意，一邊咒罵著萬惡的凈身堂，腦海中卻腦補出姐妹倆濕漉漉的從石屋裏緩緩走出的情景，天啦！我這是在想什麼？
再也不想看到這老色胚，周然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石碑前，白天來了賓客，還沒來得及觀看，晚上反正也不用睡覺，不如來這裏觀摩石碑。
剛剛坐下，百知老頭又從石碑後面探出了身子。
“看你這娃娃挺喜歡這石碑啊，有沒有看出來什麼名堂？這塊石碑，路上撿的，你看，金木水火土，寫的多好看，不一般啦！偷偷告訴你，這石碑白天和晚上看，還有些不同，你看，這一筆一筆的，邊緣處還有些細微的痕迹，白天是看不到的。”
周然細細一看，還真是如此，可能白天的光線反射太強，反而容易忽略這些。
“不過也別太浪費時間，真以為這裏會內藏絕世功法？這石碑連宗主都看過，沒什麼特別的。”
“對了，小娃娃說說看，剛才看到什麼了？緊張成那樣，對付女弟子啊，臉皮薄可不行，老頭子我要是在你這歲數，這外門女弟子，至少得拿下一半。”
周然只顧觀摩石碑，任由他胡言亂語，也不搭話，百知老頭說了一會也覺得無趣，打着哈欠，回屋睡覺去了。
兩輪蒼月之下，留了周然獨自一人，端坐在石碑前，靜靜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