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探查靈根(一)
雄偉壯闊的山脈看着就在眼前,走起來還挺遠,三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雖然不明顯,還是能感受到地勢在漸漸升高。
沿途經過不少村落,也未做停留,三元宗的外門還在更深處,建在最貼近山腳的地方。小路兩旁樹林中許多的高大的樹木都已經被砍伐,一小片一小片稀稀疏疏的,看來宗門或是村落里也常從附近砍伐樹木,能將這樣一大片一大片茂密的林海砍的稀稀落落,應該有着不少的人口。
走到最後,樹木也不可見了,只剩下山石和草地。也看不到整體的山脈,只有眼前的巨大山峰,遮天蔽日。陡峭的山峰近乎垂直,仰起頭,一眼望不到盡頭。
姜彩蝶走的有些氣喘吁吁,放下背着的獸皮,屈膝坐在地上。
“休息下,再從這個石階上去。”
她伸出玉指,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條石階路,石階蜿蜒曲折,在山石草地間時隱時現。
“這條石階有些長,不過走到頭就到了。”
顧誠和周然這時也都放下背着的獸皮,拿出水袋,喝了些水。
三人稍作歇息,便開始向著石階邁進。
等走上了石階路,周然覺得腳下這石階路自己走起來不算費力,可也不能說是平緩,普通人攀爬一定相當吃力,這還只是山腳,要是真的開始攀上山峰,恐怕自己都不會太輕鬆。
攀爬了約莫2個多時辰,一座石牌坊出現在石階的盡頭處,石牌坊有四根立柱,三個洞門,匾額上書“三元宗”三個金色大字。
“哈哈哈,終於回來了,這裏就是三元宗的外門。”顧誠開心的大聲說著話,腳步加快,恨不能一步就跨入石牌坊內。姜彩蝶、周然二人也跟着加快了腳步。
三人幾先後登上最後一階台階,來到了石牌坊前,眼前景緻着實讓周然吃了一驚。
從石牌坊門洞內看去,眼前這牌坊後面是一個大校場,說是大校場,還是委屈了它,畢竟面積實在大,都不能稱作校場了。遠端依稀能看到有些模糊的人影,似在舞刀弄槍的,男女都分辨不出。
這三元宗外門的規模還是超乎了想像,校場盡頭,並不是周然想像中的一小塊地方,而是像梯田一樣,密密麻麻的好多層,無數大大小小的房屋星羅密佈,細看之下,建築之間並不擁擠,只是數量太多,視野里看不到盡頭,各種花草樹木點綴其中。
這裏應該還是在山腳,並不在山體上,不然怎麼有這麼多的泥土?這山也太大了,光是山腳一處就可見一斑。
正當周然沉迷眼前景緻之時,心中突然警覺大起,莫名的緊張讓身體極度不適,寒毛根根豎起。有危險?剛要往後疾退,手臂卻被什麼一把抓住?硬生生給拉了回來。
“嘿嘿嘿!哪裏來的野娃娃?還挺警覺!”
周然身旁突然多出一位禿頂胖老者,後腦勺還有半圈不如沒有的花白頭髮,一根根零零散散的。胖老頭穿着一件寬鬆的藍色道袍,嘴裏牙齒也沒剩幾顆,真是老的掉牙。
可就這樣一位老掉牙,讓周然吃了一大驚,自己躲的不可謂不快,被抓住手臂時也用力的一下掙脫,可以說都是盡了所能,卻毫無建樹,雖然渾身不自在,卻又生出不想掙脫的念頭,疑惑的看着這胖老頭。
胖老頭在上下打量着周然,一隻手抓着他手臂,另一隻手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咧着嘴道:“嘿嘿嘿!瞧這一身疙瘩肉,身子骨挺結實啊!”
周然覺得不對勁,這跟遇到紫翎金雕時的感覺不一樣,可同樣是在束縛自己,意識迸發,猛的警醒,使勁一甩手臂,掙脫開來。
“你是誰呀?宗門內也敢行兇?”姜彩蝶不認識這位突然出現的胖老頭,嬌喝了一聲。
“嘿嘿嘿,丫頭聲音真好聽,這不是還沒進門裏么?”胖老頭用手指了指石牌坊。
“你!!!”姜彩蝶一下不知說什麼好了。
顧誠走在最前頭,等聽到說話才看到這老者,依稀有些映像,略微一思慮,便想起來了。
“百知師叔,這位是我秦域的宗師,到宗門拜師來的,還請師叔莫要為難。”
“哦?來拜師的啊?誤會了,誤會了,再見!”
胖老者瞬間不見了身影,留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叫什麼事?胖老者忽然來忽然去,說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幌子,也太過敷衍了。
最窩心的莫過於周然了,這他馬的是個老玻璃么?突然跑過來就為了在自己身上揩點油?怎麼自己遇到的老頭沒一個是正常的?
“這老傢伙誰呀?”姜彩蝶問道。
“我也不認識,只聽說道號叫’百知’,凈身堂的執事。”
“什麼堂?”姜彩蝶一下沒聽清。
“凈身堂,歸內門的雜事殿管,等你突破先天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聽人說,這百知師叔有些那個……”顧誠說的有些支支吾吾。
周然在一旁聽二人說話,心中便有些明了,以後見這老傢伙還是躲遠點,品行不端啊!
“那個什麼?”姜彩蝶不依不饒。
“就是色眯眯的,唉,不去說他,反正平日裏根本碰不到他。彩蝶你先回住處,把藥草給紅蜓師妹用了。我和周然先回我那,換身衣服去見韓師兄。”顧誠轉移了話題。
“那好,我趕緊回去,這次出去都沒告訴姐姐,肯定要挨姐姐罵的。”
姜彩蝶說完話,扭動腰肢跑開了。
“那邊方向是外門女弟子居住的地方,我們要去的在那邊。”
顧誠用手指了指一處方向,率先邁開了腳步,一邊走一邊接著說道:“
我們弟子住在中間幾層的地方,先去我的屋子,把獸皮放好,宗門裏,居所是比較安全的,不用擔心東西丟失。等凈身過後再去見韓師兄。師兄原先是內門弟子,因為過了半百依舊沒有突破,便在外門教導我們這些外門的弟子,我們有什麼事一般都先找他,新來的外門弟子也是師兄先探查一下有無靈根。據說到了先天後期,就能探查出他人有無靈根了。”
放眼看去,無數條石階路像張稀稀疏疏的大網蓋在一層層的梯田上。
邊走邊聽着他的介紹,原來這些梯田被稱作外坡,據說內門還有個內坡。
周然跟在他的身後,沿着校場邊緣往外坡走去。
外坡下面的十多層多是葯田,也有些穀物,中間五六層是弟子們居住的地方。最上面,是一些宗門各殿設的分堂,像功勛堂、傳功堂、執法堂、丹藥堂、兵器堂等等,韓師兄就是傳功堂的人。
外坡越下面,就一層比一層更寬闊,最下面的十多層因為種植有種類繁多的各種作物,遠遠看過去,奼紫嫣紅,美不勝收。
外門的地方大,還有許多風景宜人的空處無人居住,弟子們都可以申請,不過這些都需要功勛來換,外門弟子哪裏捨得用珍貴的功勛去換這麼不實用的東西。
宗門內禁止打鬥,一旦發現有擅闖他人居所的事情,處罰起來非常嚴厲。回頭將獸皮放在居所,還是很安全的。
周然走在校場邊上,看着周圍,遠處葯田處能看到有些忙碌的身影,走動弟子不多,相互間也很少打招呼,似乎都很忙碌,在路過周然他們身邊的時候,也都只是帶着詫異的目光看了看二人,可能也只是被他們身後背的獸皮吸引了下注意力。
“宗門弟子好像不多啊?校場上都沒什麼人。”周然突然問了一句。
“是不太多,三元宗只是個小宗門,外門弟子大約五千人不到,不過整個外門有着三萬多人。弟子們平日都忙於修鍊,也有出去歷練掙功勛的,路上自然遇不到太多人,要是內門有師叔來講法,那時候人還是蠻多的,去的晚了,傳法堂那裏都找不到位置。”
正說著人不多,前方十來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正聚在校場邊上有說有笑的,遠遠的看見走過來的兩人,這些青年停下了說笑,朝着二人走了過來。
這些人攔住了周然二人的去路。
除了其中一個穿了件灰色長衫,其他人也都穿了件和顧誠身上一樣的藍色衣衫。
“呦呦呦,這不是顧誠師兄么?好些天沒見了啊!”
“旁邊這位誰呀?顧誠,你也不給介紹介紹?這背着的?啊?全是獸皮啊!”
“乖乖,這是出去歷練了啊?收穫不少嘛!”
“人家可不光是出去歷練,捎帶着英雄救美去了。”
“哦?還有故事啊?”
“可不是么!眼瞅着快20年了,突破沒希望,早做些準備唄。”
“哈哈哈,那可真夠拼的,姜紅蜓那事早傳開了,他們秦域來的沒一個敢去的。”
“正是危險才要拼嘛!看這架勢,應該是人財兩得了。”
“或許還是姐妹花呢!”
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堪入耳。
顧誠倒還算冷靜,冷冷的看着眼前這些個小年輕。周然有些聽不下去了。無論何地,總會有這麼些人。
有個藍衫小年輕說著說著,竟從側面想要伸手來摸一摸周然背後的獸皮。周然一扭頭,斜着眼瞪了他一下,那人嚇的連忙將手縮了回去,心底一陣震顫,在一旁低着頭默不作聲。
“這裏是宗門內,沒有跟你們廢話的必要,要是願意去生死台,我隨時奉陪!現在讓開路!”顧誠話說的不快,卻分量十足。
“你也太狂了吧!……”有一位剛要繼續呵斥,被灰衫青年攔了下來。
“好!我們看看到最後你還能不能這麼說話!”灰衫青年說完閃到一旁,其他幾人也跟着閃到一邊,讓開了道路。
待顧誠二人走遠,被攔住的藍衫青年說道:“哥!怎麼辦?”
“這裏是宗門,還能怎麼辦?誰先動了手誰倒霉!再說,你沒注意他旁邊的那人,背着的獸皮有好些都是入了品的,能殺了入品的野獸,我們加一塊也不一定是他對手。”說著,灰衫青年還看了一眼在旁被嚇到默不作聲的那人。
“這些獸皮確實有不少入了品的,能換不少功勛呢?宗門裏又不好動手,這如何好?”
“本來這次姜紅蜓的事要是沒人伸頭,秦域的人心也就散了,哪知道讓這顧誠給攪和了,平日裏也不顯山不顯水的?一個都快要廢了的廢物,他是怎麼活着回來的?”藍衫青年的語氣顯得很不甘心。
“一定和他一起的那人幫了忙,內門的師兄我都知道,沒見過這個人,聽說秦域有宗師,身手十分了得,都能跟內門的師兄過招。那人跟顧誠一道,會不會是秦域的宗師?”有人插嘴說道。
“哼!,讓他們先蹦躂幾天,你們先在外門盯着,打聽下那人底細,我去趟內門,找堂哥商量一下。”灰衫青年說完扭頭看着顧誠他們的方向,目光透出陰狠的厲芒。
“要是秦域的宗師,那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