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遠處的交談
一座池塘邊，兩個老頭坐在池塘邊釣着魚。
兩老頭離的不遠，一位佝僂着背，正是虛影中出現的那位老者，另一位則圓圓胖胖的，白面無須。
“我這池子裏的銀龍鯉，都快讓你釣光了，這都多久了，還一條沒釣到，你是不是非要這池子釣乾淨，否則就不準備回去了？”胖老頭有些心不在焉，扭頭對駝背說道。
駝背老頭眯着眼，眼皮都沒抬一下。
見駝背沒搭理，胖老頭又說道：“臨風，等廣玉突破了，賀宴就在你臨風堡辦。回頭我就去跟他爹說一聲，讓他早點做些準備。”
“不幹!”駝背回答的很乾脆。
“什麼不幹？不就借你地方用一用，又不用你出費用。”胖老頭提高了嗓門。
“你去找別人。”
“宗門裏就咱倆姓古，我不找你還找誰？”
“那去你那辦。”
“你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是不知道，我那都連着辦了好多回了。再說，這次是元嬰宴，我一個宗主出面辦也不合適。”
“你還知道是元嬰宴，你自己說，這一百多年，辦了多少這宴那宴了？還說我不知道，我真不想知道，脊梁骨都給人戳斷了，說要專門在咱們這設個禮待招，省的還沒回去又要跑過來。好么,現在連元嬰宴都開始辦了。也不知道師傅當年怎麼想的，讓你這麼個沒臉沒皮的貨接了位子。”駝背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這下胖老頭不幹了，連魚竿都扔到地上，大聲說道：
“我沒臉沒皮，好，你尊貴，這宗主我不幹了，讓你來，回去我就讓長老們都回來，定下日子，讓你接任宗主，看能有幾個老傢伙會同意。你們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宗門有多少人要養活，哪個修鍊不用資源？每年要花掉多少費用？就靠宗門那點產業，早關門大吉了。
你以為我想辦這宴那宴的，師傅把宗門交給我，你們哪個操過心？想到你們這些個老東西就來氣!就知道問我要這要那，一說要為宗門做點貢獻，頭縮的比那老王八都快。
上回李老鬼，搞出個能納入須彌的天級陣法，這能隨身攜帶的天極陣法，多好賣啊!我讓他交給宗門，能添不少進項，他非要說要留着做傳家寶，看都不給我看，搞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那陣法是什麼陣法。他李瀾江一百八十代子孫都成千上萬了，要這老不死的操心傳家寶的事？都不知道要傳給誰去？還有那陳瞎子，寫了張不用靈氣就能用的天級雷令符，這玩意混沌天地里多好用啊，關鍵時刻等於多條命，哪個宗門不要搶着買？我去問他要幾張，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就無意間畫了一張，再畫就畫不出來了。騙鬼呢！他么的畫個幾張符都嫌費事，一個個的就藏私貨能耐高！”
見胖老頭氣的不行，駝背連忙說道：“我沒有，我什麼可都給了宗門。”
不等駝背說完，胖老頭就打斷了他的話，“對，對，對，你是沒藏私，你搗鼓出來的是都給了宗門，我問你，你給宗門的那什麼九轉神體訣，禍害了多少好苗子？22歲前入不了先天，再天才的苗子也基本完了，練了你給的功法到好，多少人練到死都沒進先天。哎！錯過了最好的時間，改練別的功法也很難有大成就了。後來我才知道，你把你那一脈古家都快禍害斷代了，又跑來禍害宗門。還好我發現的早，你很好，又跑去別人宗門裏，人家差點沒聯手打過來。最後，還不是我出面，又是道歉，又是賠禮的。你說說，我但凡有點臉皮，能幹這事？”
“我那不也是為了咱們，憑什麼天生就要比那些妖魔鬼怪差，要是咱們後天時身體、魂魄就跟先天時一樣，入先天再來一次靈氣淬體，那體魄不是一點也不比那些龍啊鳳啊的差？”駝背解釋着說道。
“我還想比它們強個十倍八倍呢！想有個屁用，你那功法，自從你散出去，有一個練到過先天么？”
“理論上是行得通的，可能需要些機緣。”駝背也知道這是事實，只是嘴上不願服輸。
“人的身體、魂魄天生就是如此，奇珍異草也改變不了多少，我們強在意志上，強在法力上，強在感悟上，你偏偏捨本逐末，要去跟人拼身體，拼魂魄。像是龍魂，天生時就已經凝聚，能釋放威壓，令所有魂魄都感到恐懼，你怎麼拼的過？”胖老頭又抓起了魚竿，發泄了一番，似乎也沒那麼氣了。
駝背反而不依不饒了，“你意志強，法力強，感悟強，就不說龍族了，單說那頭豬婆龍，沾了丁點龍族血脈，你跟他幹了多少回？哪次不是打的他還不了手，可每次他只要化為本體，任你法術亂丟，又有什麼用？我們修鍊來修鍊去，到最後還不是要回歸到自身本源，自身本源是什麼？還不是身體、魂魄。感悟這個法那個術的，頂個屁用，那豬婆龍什麼時候修鍊過？吃了睡，睡了吃，只要不是太懶，但凡稍微肯花點時間去感悟天地，怕就是打的你還不了手了。”
“他就算想感悟，可哪來的腦子去感悟？哎，不說這個了。還是你最像師傅，天賦也比我們其他幾個都強，你要是別老鑽研你那功法，往前更進一步，混沌戰場咱們就輕鬆多了。”胖老頭有些唏噓。
“太難了，不是覺得希望不大，我也不會去創那功法了。也是想留點希望在後世。哪怕……”
話沒說完，駝背忽然站了起來，抬首望向遠方。
胖老頭見他異常，也起身問道：“什麼事？”
“有人練成了基礎三轉，應該是……不！不！不！就是剛剛完成了第一靈氣淬體！錯不了！”駝背明顯有些興奮，說話語調都提高了許多。
“練成了什麼？”胖老頭有些懷疑聽錯了，很少見到駝背的興奮樣，不似作假，不過真能有人練成？這也太假了吧？
“你那功法么？那你趕緊去把人帶過來，我倒想看看是什麼人？”
“太遠了，感應不到，只隱約感應到我潛藏的秘術觸發了。”
“怕是搞錯了吧？還有人能練成你那天絕功？”
“什麼天絕功，那些人自己沒本事，就譏諷功法不行，現在不是有人完成了最難的基礎三轉么？不行，我要去找找，得接過來，現在外面世道那麼亂，別死在了外面。”連釣魚也不顧了，駝背轉身就要走。
胖老頭連忙阻止道：“你要去哪兒？你都說感應不到了。這樣瞬發的感應根本定不了位置，再說，你那功法不是還沒完成么？”
駝背剛轉過身又轉了過來，“對，對，對，你說的對，元神階段三轉還沒弄好，宗主，你再調10個元嬰給我，我要用。”
“元嬰是大白菜？說要就要，不說別人願意不願意，就算有傻子奔着你古臨風的名頭，願意來，那費用誰來出啊？”
“又不是要他們送死，頂多耽誤點修鍊時間，要什麼費用？你一個宗主，天天費用掛嘴上，怎麼好意思的，你不叫古耀今么？怎麼到我這，就不能也照耀一下？”
“你還叫古臨風呢？怎麼沒見你玉樹臨風過？”
胖老頭鬥嘴還沒輸過，這下給駝背噎的都不知道怎麼回嘴了，悻悻然，背過手去，轉身離開了。
身後又傳來了胖老頭的聲音。
“廣玉的事別忘了，多聰明一個孩子，要不是練了你的天絕功也不至於耽誤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