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錘百鍊

像是睡夢中突然驚醒，剛才的離奇感受還在，沒來得及細想，超乎想像的巨大痛感瞬間湧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又回到了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里。

剛才經歷了什麼？周然一邊四處飄蕩，一邊思索。

那疼痛的感覺是什麼？應該是在現實里，因為那一瞬，自己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現在的自己應該是死了，自己試過，這裏的身體都是假的，因為摸不到自己。想着，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另一隻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感覺不到。剛才可能是迴光返照，而且失敗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趕快找到那個白球。這次要好好弄清楚。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到底有沒有時間都難說，不過有個目標在，倒也沒那麼焦躁。

終於又找到了白球，只是研究了半天，也沒有得出個所以然來。

最終還是伸手向那白球抓去。

這次，周然心裏做好了準備，可當疼痛來的時候，1秒不到又回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里。雖然短暫，不過周然確定了剛才是回到了現實里，那種疼痛是來自於身體的，切切實實的可以感受到，不同於在黑暗裏的那種感覺，強烈了太多。

心裏有些興奮，自己應該不是死了，還可以回到現實里去。而且，剛才短暫的回去還感應到靈魂里那個特殊的感覺沒了，那是古雲齊融入到自己靈魂里時帶給自己的感覺，像一根刺在手掌里，找不到在哪兒，可知道有東西在那裏。那什麼古雲齊，什麼元神分身的估計掛了。這樣的痛苦，沒誰能受的了。

至於自己，是不是生死瞬間，意識躲進了這裏，也不對，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古雲齊說的自我意識什麼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是那些光點一樣的存在，這裏到底是不是黑色晶體的內部？想也想不明白，算了不去管這些，想辦法怎會回到現實要緊。

繼續又開始尋找白球，就這樣反反覆復的不知過了多少次后，周然終於徹底回到了現實中。最後那一次，可謂是艱苦異常，幾次都差點昏迷，強行保持着清醒，都懷疑，如果繼續這樣硬扛着，會真的死掉的。好在自己以前的身體鍛煉也常常搞到快昏迷，對於如何保持清醒，也算是有些經驗。

渾身的疼痛一直持續着，比意識在黑暗中那種疼痛要劇烈的多，嘗試動了一下手指，又是一陣痛的高潮，渾身的感官都被牽引了，全部爆發，像是千萬把刀子在身上划拉，再也不敢動了。

隨着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疼痛，開始細細感應身體。自己的魂魄依舊盤坐在識海上，跟身體樣貌已經看不來區別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好像比原先大了一倍多，還帶了一點點的淡金色，是不是古雲齊說的融入了元神的緣故？而識海此刻的變化太大了。首先是面積，相對以前，目測大約方圓一里左右。更奇異的是，識海竟然變的有點虛幻，似有似無。

古雲齊給的筆記里介紹過，識海是自己的魂魄凝聚時自然出現的，或者說就是自己魂魄的一部分啊，除去古雲齊這種，別的人神識不強感應不到不奇怪，自己卻是可以清晰感應到的，應該像自己內觀時，是可以清清楚楚“看見的”。可此刻，雖然自己還是能清楚的感應到識海，可“看”起來，居然有些虛幻，像是變透明了，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自己可是剛從那怪異的地方回到現實，別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反正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以後慢慢了解吧。

又感應了下中丹田裏的黑色晶體，這神秘的晶體一動不動的待在中央的位置，此刻它完全不一樣了，已經完全虛無，什麼也看不到，只是自己能感應到它在那裏。對這晶體不理解的就太多了。不對，是壓根沒有了解的地方。只是覺得它應該跟虛空有一定的聯繫，好像叫“永恆之球”？那自己就暫時稱呼它永恆球。

至於身體還沒辦法感覺到什麼，實在是太疼了，疼痛感遍佈全身。

了解了身體內現在的狀況，周然開始觀察身體周圍的狀況。

四周什麼都沒有，沒有光，沒有聲音，這是……，又回到開始意識待的地方了么？不，不一樣的，自己是活着的，身體、魂魄都清晰的屬於自己。那這裏就是所謂的虛空么？繼續嘗試感應着四周。

有些個意外的是，自己清晰的感應到四周有些微風，吹拂在身上，也沒太難受的感覺，是被身體本身的疼痛掩蓋了么？這就是虛空罡風？那些身體外，。虛空罡風不是感應不到的么？古雲齊的元神融入真的讓魂魄受益匪淺？感知變的強大了？

不停的嘗試，一次一次痛苦的衝擊，漸漸的，能稍微動一下手指了。痛苦不光來自於身體，還有靈魂的。這可真是千錘百鍊，周然心裏這麼想着，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一個事情，無名功法不是還有個大成境界么？以前不知道怎麼去修，現在為什麼不試試看呢?身體、靈魂都這樣了，應該算是千錘百鍊過了吧。不過功法里是要用氣去貫通全身的12條奇經，這裏四周有微微的虛空罡風，自己既然可以清晰感應到，不知道可不可以引導虛風去貫通？

就這樣，先要找到氣感，再嘗試引導，可能是因為有些虛化的識海，讓神念產生了一些變異，周然感應起來很輕鬆。不過引導時費了點事，虛空罡風虛無縹緲，忽東忽西的，捉摸不定，哪怕是引導很少的一點，難度也是很大。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感受着完全赤裸的自己，周然更是覺得神奇，剛進虛空時還差幾個月就剛好20歲，自己和剛進虛空時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而且，從進到虛空到現在，沒吃過任何東西，卻從來也不會覺得餓。如果不是發生了那麼多事，知道肯定過去了很久，自己都會覺得是剛剛才進來。自己要是一直待在這，是不是會長生不老？不會，現在是因為還有點盼頭，才沒崩潰，自己面壁過，知道那越來越大的壓抑，往後有多可怕。想到這些，不禁有些擔憂，自己不會真的要一直在這吧？

萬事開頭難，慢慢的熟能生巧后，周然開始衝擊奇經。

不想，奇經的貫通異常順利，即使很少的虛空，貫通經脈幾乎沒有瓶頸，一條接着一條，即使最後的壁壘，也是輕鬆破開，至此，無名功法大成。

身體強度沒太大變化，不過魂魄卻在修鍊至此後又有了較大提高，內觀時覺得比原先又大了一倍有餘，識海也擴展到方圓二里，並且已經完全不可見。

周然覺得就算是古雲齊來到這裏，也不可能感應到自己識海的存在，連那海里的一些記憶沙粒也都不見了。對此，周然也沒太在意，覺得可能是靈魂長期在虛空罡風的侵蝕下產生的變異。怪異識海，又不是讓別人看的，自己能知道不就行了。至於對以後修行有沒有影響，也不是現在要關心的。

除了嘗試活動手腳，也會觀想練習，通過觀想這些虛空罡風的變化，嘗試把握出一些韻味，在腦海里書寫出來。

這也是周然練習書法後有的一個習慣，用書法來捕捉事物的一些韻味。所以，周然的書法讓人看過以後容易入神，就是被其中的韻味吸引。

而現在周然則是被這虛空罡風深深吸引，似有似無，韻味無窮。

時間流逝，漸漸手腳都能動動了，周然開始試着翻動身體，一直覺得是躺在哪裏，而不是像意識在黑暗中那樣懸浮着，這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當身體翻動過來后，卻讓周然驚喜異常，因為身體下方有十分微弱的光亮透出，若不是自己翻過身體來根本沒有感應到，這是？虛空裂縫？

驚喜間，像是有股力量忽然拖拽自己，鑽進了那光亮處。

瞬間，阻力自四面八方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