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於牛a的記憶殘片
我記得我被宣佈死了的時候,好像是民國時期的某一年。
具體是哪一年,我不記得了。
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也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好像是被宣佈死了,我就認為我已經死了。
在我被宣佈死了之前,我就是個拉洋車的。
說是拉洋車,但我卻是不懂洋文的,連一個字母也不認識。
我只懂得中國的漢語。
我接觸洋文是在我被宣佈死了之前,也就是說,我是在臨時之前才接觸到洋文的,而且只有兩個字母:na,外加一個感嘆號,na!
我記得跟我一起被宣佈死了的還有一個“洋人”。
那時候,我們把外國人不叫老外,而是叫“洋人”。這個“洋人”的名字叫約翰什麼的,後邊我記不清了,只記住了“約翰”這兩個字,那“牛a”兩個字母就是他教會我認識的。
感嘆號不需要他教,我本身一直都活在感嘆號里。
比如說“拉車的過來!”我就知道是男性僱主叫我的,絲毫不客氣。
再比如說“車夫!”我就知道是女僱主叫我的,客氣中飽含着不客氣。
再比如說:“該交這個月的保護費了啊!”我就知道是地頭蛇在說我的,而且不是商量。
“你特么的老實點!想找死啊?”我就知道這是黑狗子劉麻子在吆喝我,絕對不是徵求意見。
我就是這樣活在感嘆號里的。
所以說,是洋人約翰什麼的教會了我“na”這兩個字母,感嘆號不用他教,這是我與生俱來的。
關於這一點,暫且打住,等我回憶起來了再說給你聽。
在這之前,在我的認識里,世界上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牛a的人!
另一種是不牛a的人!
當官的、有錢的、日子過得滋潤的、厲害的、有本事、有能耐的、可以殺人的,都屬於牛a的人!
沒權的、沒錢的、日子過得苦巴的、不厲害的、沒本事的、沒能耐的,只會被人殺的,都屬於不牛a的人!
我就是一個典型的不牛a的人!
劉麻子就是一個典型的牛a的人!
誰是劉麻子?不賣關子了,直說吧,劉麻子就是那個宣佈我死了的牛a人。
劉麻子官職是探長,穿的衣服是黑色的,整天在大街上耀武揚威亂竄,大家就叫他黑狗子探長。
我就是被這個黑狗子劉麻子宣佈死了的。
也就是說,我死於牛a,表明我不牛a!
事實上,我一直都不是不牛a的。所以,誰牛a誰就可以欺負我!
所以,所有牛a的人或者裝牛a的人都可以搞我!
換句話說,我就是被那個牛a的黑狗子探長劉麻子搞死的!
那個把我搞夠了最後又宣佈我死了的劉麻子真的就是一個很牛a的人,或者說,他就是一個很會裝牛a的人。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屬於牛a的一類。
而我,再怎麼說,都是屬於不牛a的一類,連裝牛a也不會。
劉麻子真的很牛a!
劉麻子有電棍,帶電的,往人身上一戳就滋滋作響,讓人心驚肉跳,活着比死了還恐怖!劉麻子還有槍,****,朝着人的腦殼子一舉,手指輕輕一動就“啪啪”作響,讓人腦袋開花,來不及留下遺言就腦漿四濺,跟裝滿了一碗豆腐腦的瓷碗被打碎后豆腐腦流出來一樣……
瞧這牛a!太牛a了!
在這牛a之下,誰想不死,那就得老實!
我就是因為不老實,所以被宣佈死了。
不過說實話,劉麻子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劉麻子有一個好處:誰承認他牛a,誰就可以活着!
誰不承認他牛a,誰的腦瓜子就得往外流豆腐腦兒……
劉麻子還有兩個特點。
其一,從不讓任何一個俯首帖耳承認他牛a的人腦瓜子去流豆腐腦兒。
其二,從不放過任何一個不承認他牛a的人,哪怕是一點點的不承認,或者承認得不痛快,那他都會讓這個人的腦瓜子流豆腐腦兒……
其實我也並不是不老實。我一直都很老實,我只是不承認劉麻子牛a或者承認得不痛快,才被他宣佈我死了的。他有沒有讓我的腦瓜子流出豆腐腦兒,我不記得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死人是沒有記憶的。
我承認我應該死!
據說,因為我不僅僅是不承認劉麻子牛a,而且還認為他是裝牛a。我想比他更牛a!
跟劉麻子作對,註定是不應該活的。
我認為劉麻子是裝牛a,其實不是我的認為,是那個個子高大的名叫約翰什麼的美國洋人教我這麼認為的。
我想比劉麻子更牛a,也不是我的願意,也是那個個子高大的名叫約翰什麼的美國洋人教我的。
關於這個名叫約翰什麼的洋人,我在稍後會講到關於他的故事。因為他在被宣佈死了時留給我的話是關於牛a問題的,而且是不完整的關於牛a的話。他當時寫在紙張上的是“na”兩個字母,外加一個感嘆號,說出來的卻是帶着洋腔的中文“牛a!”他是這樣說的,“對待牛a的人或者裝牛a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就是要什麼?他沒說完,就被宣佈死了。這不完整的話讓我到死都沒明白一個問題:對於牛a的人和裝牛a的人,究竟應該怎樣對待!
後來,我在穿越到人世間后偷聽了一場詩歌朗誦會,有一個長得肥胖像肥豬一樣的詩人朗誦了他寫的一首詩。詩人的名字是典裘,詩的名字是《誰牛a我cao誰》,這才讓我聯想到洋人約翰那句“對待牛a的人或者裝牛a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要……”
啊哈,我明白了,就是要cao!秘笈原來在這裏啊!約翰的後半句話原來是留給這個名叫典裘的詩人的啊,是讓典裘這個詩人把這個秘笈告訴我的啊……
這一耽誤,就耽誤大了,害苦我了啊,讓那些牛a的人或者裝牛a的人搞了我那麼多次,直到我被搞死……
此是后話,暫且打住。
反正我已經被人家搞死了,死前的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至於我後來是怎樣搞那些牛a的人或者裝牛a的人?怎樣搞他們?搞到什麼程度?你耐着性子往下看就會知道了。
我這裏只能給你一丁點兒的提示——-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哪裏有搞人,哪裏就有被人搞!
這是大自然的規律,也是哲學問題。
我遵循大自然的規律,更遵循哲學。
哲學,其實就是探尋人世間規律的。
故事正式開始--
黑狗子探長劉麻子想搞我的媳婦桂花,是那種流氓意義上的想搞,他把我媳婦桂花的衣服都扒光了……
幸虧我及時趕來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