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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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集
幻月國女皇最寵愛的小太女——顧月暖,帶着她的兩位夫君遠赴豐都調查蘭知州治理水患貪污一案。
為了儘快查清事情真相,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家園,顧不上兩位夫君身體是否承受的住連夜的奔勞,毅然馬不停蹄趕了三天方才到達蘭知州府邸。
一路上並沒有發現背井離鄉的難民,顧月暖實在想不通個中緣由,如果蘭大人貪贓枉法是真,一路走來應該會有很多難民流離失所啊。這使得顧月暖更想快些見到蘭知州——蘭商了。偶爾還是會想到他們的過往,那時她才14歲,而他剛滿21,年少的不懂事,對蘭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如今想來還是很讓人羞愧。那麼多年未見,再見面恐怕會十分尷尬吧……
蘭府花園
“妻主,這豐都的豆糕真是名不虛傳,軟糯香甜,入口即化,您快嘗嘗。”側夫——宰相之子風千千夾起一塊豆糕遞到顧月暖嘴邊一臉期待的說道。
端坐在顧月暖左手邊的正夫——北郡王寒書則有些不悅:“風弟,這是在知府,不是在我們的暖月殿,侍食自有專人侍奉,行為舉止得體些,不要被外人看貶了去。”
“太女好興緻。”一個身着玄色官袍的男人緩步而入,一雙深邃的眼眸掃視一圈,最後停在顧月暖身上,恭身施禮道:“臣蘭商叩見太女,願太女萬福金安!”“起來吧。”顧月暖淡淡一笑,心裏卻是思緒翻騰,五年時間,他居然憔悴了許多,深邃的眼底滿是血絲,說出來的話也透着化不開的落寞。“謝太女,臣聽聞太女娶的兩位夫君容貌非凡,尤其那側夫風千千舉手投足間的萬種風情,更是讓女人們爭相追捧,只不過今日一見……嘖,不可信。”
顧月暖收起翻騰的思緒,冷着一張臉聽完蘭商嘲諷的話,輕輕拍了拍放在桌下風千千的手,適時阻止了他想反唇相譏的念頭。遂又換上一副客氣又疏離的表情看着蘭商淡淡淺笑:“讓蘭大人見笑了,不過蘭大人此時最該說的話不應是豐都的水患嗎?”蘭商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怨憤,正色道:“太女說的對,是下官的失職。”
“蘭大人,豐都遭受洪災,可有此事?”“確有此事。”蘭商承認的很痛快。“為何不上報朝廷?”“臣已將水患解決,且已為百姓重建家園,臣知陛下辛勞,又想此事已然解決,便未曾上報。”蘭商輕描淡寫,將問題化解。“你哪裏來的銀子為百姓重建家園?”“回太女,臣將豐都庫房內的官銀和自己的家財一併拿出,剛剛夠數。”他仍舊很平靜。
顧月暖終於笑起來,發自內心的那種笑容:“蘭卿家,你家底很富裕嗎?”蘭商也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紅潤的嘴唇彎出一個剛毅優雅的弧度:“臣的確薄有家財,臣出任豐都府尹時,太女還賜臣萬兩黃金,臣分文未動,直到水患發生,臣就都捐了出來,怎麼太女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囂張!真的很囂張!顧月暖看向風千千,卻發現他也是一臉憤怒,不過,他的憤怒,好像是針對送黃金的事……顧月暖有些心虛的收回目光再看看寒書,寒書低着頭,面無表情,好像根本不關他的事……顧月暖心中千迴百轉,這兩個人是指望不上了,本想再問他為什麼還有人上奏他貪污,又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他肯定還有更堂而皇之的說辭,沒有真憑實據,自己根本拿他沒辦法!
這哪是模糊印象中的狼哥哥,這明明就是只狐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乾脆……忍了又忍,顧月暖終於壓住火,眼中一片冰寒,臉上卻還帶了點笑容:“多年前的事,大人還記得呢,那萬兩黃金你能用之於民,的確是有心思,蘭卿家,辛苦了。”話鋒又一轉道:“天色不早了,蘭大人還是先安排我們暫住的地方,可能會在大人府上多停留幾天。”蘭商臉上笑意更深,“臣榮幸之至!太女,兩位貴君,請!”
顧月暖也不理他,牽了寒書的手挽着風千千走在蘭商身後,蘭商終於有了一絲不自然,甚至還帶了幾分沉重的在前面引路。
蘭商的府邸碧瓦丹柱,檐牙高啄,氣派非凡。眾人進了院裏,環顧四周廊腰縵回的風雅景緻,顧月暖不經心的一笑:“蘭卿家果然薄有家財!”蘭商笑道:“公主謬讚,臣惶恐。”把個顧月暖氣的是一佛涅磐,二佛升天,他怎麼就能把這句話當成讚美了呢?!太可恨了!這廝太可恨了!顧月暖的肺都快氣炸了,臉上卻還是四平八穩的,“蘭卿家,可曾娶妻?”蘭商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來,笑道:“臣不曾娶妻。”
“蘭卿家今年貴庚啊?”顧月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打擊這個人的命門,明知蘭商已年芳26還故此一問。“回太女,臣今年整26歲。”“哦?”顧月暖故作驚詫:“二十六歲了還未娶妻,蘭卿家,這是為何啊?不如讓本宮為你做媒選個好女子,成家立業後繼香火吧。”蘭商的笑容終於徹底僵硬:“臣不敢勞煩太女,臣謝太女厚愛!”“蘭卿家為豐都百姓做了這麼多事,本宮只是為你說門親而已,蘭卿家何必推辭?”說到這裏,顧月暖故意把臉沉了下來,語氣也格外凝重。
“臣心中已經有人了,不勞太女費心。”蘭商臉色陰沉鐵青,深邃的眼眸也似乎要噴出火似的盯着顧月暖:“太女,兩位貴君,請!”
顧月暖心裏咯噔一下,暗想蘭商口中的有人莫非是她?如果是,那她方才所說的話無疑是把負心薄情坐實了。會不會把自己想的太好了,那時候她還是個不懂情為何物的小丫頭,說的話算不得數,他也定不會當真。
想到終於扳回一局,頓覺得意洋洋,胡思亂想也都煙消雲散,無視掉蘭商眼中怒火,摟緊了寒書的胳膊向正房走去。“太女,兩位貴君,您們看臣這琉璃盞如何。”蘭商舉了舉手中的琉璃盞。
顧月暖走過來將琉璃盞端前來一看,臉色也為之一變,“蘭卿家,這茶盞上的紋飾不似普通的月,莫非是我國圖騰幻月?”半實半虛的幻月圖唯有皇室用具上有,民間使用視為欺君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也難怪顧月暖會有此一問。
蘭商不慌不忙,仍是那抹優雅剛毅的微笑:“回太女,此月並非幻月,而是藝人製作時馬虎塗色不均造成的,與幻月顏色接近,請太女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