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 章 飛賊劫火車 （二）

第二十章飛賊劫火車（二）

“啊呀！那是你們沒到火車跟前去，要是你們站在火車跟前呀！恐怕就把魂都嚇飛了。”丑妹說道。

柏針葉半信半疑地說道：“丑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雖然個們沒見過火車，但它也沒有你說的那樣厲害吧！不就是車嗎？個連蛇都不怕，那火車有什麼可怕的？”

“不是個說，那火車頭黑黑黝黝的，既高又大；整個火車，從頭看不見尾；走起路來，飛沙走石的，就如狂風刮過一般，地動山搖，耳邊響聲不斷，純粹就是一場地震；特別是那吼叫聲，把人的耳朵都震聾了。個們看火車時，個沒注意，那火車吼了一聲，幾乎把個的膽都嚇破了，你們說說，要是在火車上，那還不嚇死呀！就這樣，個就來了。到現在，想起火車，個心裏還虛虛的。”丑妹說完，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柏針葉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了，自言自語地說道：“火車真的那麼厲害，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車啊？還把人嚇成這個樣子。”

“丑妹，你來了，那板妹她們呢？”金娃婆婆又問道。

“噢！板妹她們等着晚上偷爬火車，沒有來，現在恐怕坐上火車走了。”丑妹說。

“爬火車走了！唉！丑妹，你不是說火車厲害得很嘛！怎麼板妹她們沒怕？”金娃婆婆滿臉詫異地問丑妹。

丑妹又說道：“他們也怕呀！只不過他們和個不一樣。個在火車來時，渾身都控制不住地顫抖，兩根腿都軟得走不動了，沒辦法，就只能來了。歲球他們說，等晚上了就偷爬火車。現在都過了一個晚上了，個覺得他們已經爬上火車走了。”

一直呆在旁邊沒吭聲的風常苦小聲叨咕：“哦！爬上火車走了。唉！就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常苦，你嘀咕什麼呀！那麼多人去了，你有什麼擔心的呀！等縫兒把面討來了，有你高興的時候。”谷田辛說道，接着，又對婆娘說，“丑妹，走，到家了緩去。”說完后，背上背篼和婆娘一起往家裏走去。其他人也就各自回家了。

而板妹們坐的火車也慢慢開進了渭陽火車站后，又停在了最南邊的鐵道上了。歲板驚慌地說道：“唉！火車怎麼停下來了，是不是咱們被發現了？要是被抓住，那就害死了。”

“都別說話，悄悄的坐着，等會兒就走了，千萬別讓火車站的人發現，要不然，曹就遭了。”廋高個男人叮囑道。嚇得大家都不敢說話了，一個個都貓着腰靜靜地獃著。

大約貓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懶洋洋地回到山後面去了，一列火車吼叫着從東邊開來，咣當咣當拖着有節奏的聲響風馳電掣般穿過了火車站。就在這時，板妹們坐着的火車哐啷一聲，從前面一直響到後面去了，緊接着，車廂搖晃了兩下慢慢走起來了。廋高個男人長長地喘了一口氣，直了直身子說道：“現在好了，沒事了，火車走起來了，你們隨便說吧！”

溫歲球聽到廋高個男人這麼說，就討好的說道：“大哥，你挺在行的，啥都明白。”

“也沒什麼，溜慣火車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哦！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還背着背篼？要去偷煤嗎？這車廂里可沒煤啊！都是一些整袋的東西。”廋高個男人看着火車裏裝的貨物說道。

“大哥，個們不是偷煤的，個們要去陝西討面？”溫歲球答道。

“啊！你們是討面的，怎麼這麼多人去討面？”廋高個男人驚訝的問道。

溫歲球看着眼前的三個人說道：“唉！個們村前一段時間被生雨疙瘩打了，眼看着年後要挨餓，就趁着眼下空閑的時候去陝西撞撞運氣。大哥，你們幹什麼去？怎麼還拿着洋蒜苗？”

“噢！知道了，你們是沿河公社的，聽說你們遭災了。個們是縣城邊山裡老君岩村的，個們年年這個時候，趕着陝西夏忙過後，拿些東西換糧食。你們到陝西討面，正是時候。”廋高個男人說道。

溫歲球又討好地說：“大哥，個們對陝西不熟，希望你一路多多幫忙。”

“這沒問題，都是受苦人嗎！跑陝西時間長了，個熟得很，你放心，在哪兒下車，你就別操心了。”廋高個男人爽快地說道。

風根深看見溫歲球幾個說的很熱和，也雙手扶着車廂慢慢移了過來，等移到跟前後，看見三人旁邊放着的洋蒜苗，好奇地問：“大哥，你們拿洋蒜苗幹什麼？”

廋高個男人看着風根深說道：“你們可不知道，這些東西拿到陝西能換糧食。你看，個拿的是化肥，洋蒜苗是個堂弟媳的，她叫秋菊。”廋高個男人又指着身旁的男人說道：“他叫杜八福，拿的也是化肥。個們拿這些東西換糧食，比你們討面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