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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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孫豹雖然趕走了仲壬，但是自己也徹底垮了。以往還能不時到院子裏走兩步，現在卻連床榻也下不來了。

這樣輾轉糾纏了兩個多月，叔孫豹自感時日無多了。有一天，叔孫豹對牛說：“你趕緊派人去齊國，把仲壬召回來，讓他為我準備後事。快，現在就去派人，要他今天就動身去齊國。“

牛答應了，立刻從房間出來。在院子了玩了一會，又來到叔孫豹的床榻前，說：“大人請放心，我已經按您的吩咐，派人去齊國找仲壬了。很快仲壬就會回來陪您。“

牛嘆了口氣，又說：“別怪牛出言不遜。上次的事情，其實沒多大。您何必生那麼大的氣呢？“

叔孫豹瞪大眼睛看着牛，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告訴自己的一段往事。

叔孫豹的父親名叫叔孫得臣。叔孫豹一生下來，叔孫得臣用易佔了一卦，得到的本卦是明夷，變卦是謙。叔孫得臣把卦象拿給太卜楚丘看。楚丘解釋說：“從卦象上看，有三個徵兆。其一，您的這個孩子將來會出奔啊，不過，還是會回來繼承您叔孫氏的家業。明夷是日，日的數目是十。十時和十日相配，人分十等，第一等是王，接下來是公，第三位是卿。明夷，是日從地面初起，所以呢，這個孩子有做卿的命，能繼承您的家業。明夷變做謙，日變謙，相匹配的是鳥，鳥在日初起時飛翔，翅膀下垂，雖飛而不能遠，所以，這孩子會出奔，卻不能長久，還會回到魯國。

其二，他在出奔的路上，會帶回來一個壞人，名字叫牛。明夷中有離，謙中有艮。離是火，艮是山。大火燒山，山就毀壞。對人來說，艮是言語。艮被毀壞，就是言語敗壞，敗壞的言語就是誣罔。和離匹配的是牛，所以，這個燒壞山的壞人，名字會是牛。世道動蕩，言語敗壞，離會贏。

其三，明夷的日剛升，到第三位。這是說三天。三天毀壞，是說這孩子會三天不吃飯，會被餓死。“

叔孫得臣聽得雲山霧罩，追問太卜楚丘道：“那這個孩子的命到底好還是不好呢？“

楚丘說：“還算好命吧。有出奔，卻能做魯國的國卿；會長壽，但是不能善終。“

叔孫得臣曾經和叔孫豹講過自己的卦和太卜楚丘對卦象的解。然而，當時年輕的叔孫豹哪裏會相信自己父親的占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