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扎哈拉波娃

從銀川到南京一千六百多公里，回到古代，這就是天涯。

難怪古人的相思那麼痛，每一次離別，都有可能是永別。再見不是不見，是再難相見。

明鏡早到了南京幾天，想了卻一些詩歌里的念想，卻被南京的雨隔在了房間裏。

不能外出，就憑添了幾多閑愁。比如，時間以外的和詩歌兩岸的。比如，好久不回家的老陳。比如，花錢留學當旅遊的曉婷。比如，家中正梳理着長發的芷溪.........

下午，3點雨停了，他想就近逛逛。

高淳古街，自宋朝正式建立街市，至今已有900餘年的歷史。這裏保存了最完好的古建築群，被譽為“金陵第二夫子廟”。

老街不長，景點不算多，但是人流密集，外地遊人少，本地人眾多。

明鏡小時候，遇見父母吵架，就往街上跑，跟那些雜耍的江湖藝人混的都很熟，也了解一些他們的規矩。路過掛攤時，被一個算卦的盲人叫住，：“年輕人，留步”。

明鏡熟悉他們那套說辭，倒回兩步，坐下來聽他騙人。只見這個人60歲上下，山羊鬍，清瘦，戴墨鏡，神神道道。

他說：“你大可不必戒備我，我分文不取你，可願意聽我幾句？”

明鏡客客氣氣地說：“請講”。

這個人嚴肅地說：“我在這條街上30多年，沒聽見過這種步法經過，你是第一個”。

明鏡說：“有什麼特別嗎？”。

他說：“這種步法，就是我師傅說的虎步”。

明鏡沒接話，繼續聽他說下去。

他接著說：“我師傅當年跟我聊過，走出這種虎步的人，絕非等閑之人，古時候，可以加官進爵”。

明鏡心想你就編吧。

他說：“人走路的重心都放在右腿上，所以，右腿肌肉發達。自然界大多數動物都是這樣，只有老虎走路的重心放在左腿上”。

這故事編得絕，要想驗證真偽，你得去摸老虎的腿，它的屁股都摸不得，誰敢去摸腿？

他彎腰從木箱子裏拿出一張牛皮紙，紙上畫有一個計算公式。

他交給明鏡說：“這東西在我這幾十年了，也不知道是啥東西，今天遇見能走出虎步的人，也算是緣份，免費送你，希望對你有幫助”。

南京戰略學院地處清潭中路。

這裏是明代建築群比較集中的路段，為了保留這些文化遺產，市政府嚴禁房地產開發。所以，這條馬路還是民國時期修建的雙向兩車道，至今都沒有擴建過。因此路兩旁上百年的蒼松才逃過被砍伐的命運。

每當夏季來臨，這條路上蒼翠成蔭，非常清涼。

王維翰教授，上身穿着迷彩服，下身一條藍褲子，腳穿一雙黑色布鞋，手不離煙。

咋一看這就是保安與建築工人的複合體。

他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說：“今早，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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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重要新聞，俄羅斯已經在靠近烏克蘭邊境，部署了40個戰鬥群，總兵力達11.5萬人。此外，1200輛坦克、1900輛步兵戰車以及蘇-24、蘇35等戰機，也一同前往邊境。哪位同學能告訴我，俄羅斯這是要進攻烏克蘭嗎？”。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是沒關注這條新聞，不知道怎麼回答。

明鏡舉手，向教授示意，教授說：“好，你來回答”。

明鏡站起來，說：“進攻意圖明顯，戰爭將不可避免”。

教授問：“你的依據是什麼？”。

明鏡說：“一、俄烏邊境線長達兩千多公里，從烏克蘭到俄羅斯最近的距離只有300多公里，如果北約東擴到烏克蘭，俄羅斯等於是敞開了讓人打，這是國家安全問題，無法妥協。如果烏克蘭必須加入北約，或者是必定會加入北約，一旦俄羅斯認定，就會動手，戰爭無法避免。二、什麼樣的民族就有什麼樣的尿性，戰鬥民族習慣用戰鬥來解決爭端。據《紐約時報》報道，目前對烏克蘭作戰，普京的支持率高達83%。這將是一場人民戰爭”。

教授臉上有了變化，顯然他認可了明鏡的分析。

教授點上第二支煙，狠吸了一口，接着又問：“假如烏克蘭為了避免戰爭，順了俄羅斯的意，不加入北約，戰爭也有可能戛然而止”。

明鏡略微沉思一下，說：“可能存在。我們研究的是戰爭的一般規律，是有條件下的結論。而創造條件的可能，就是個變數。何況烏克蘭背後的推手，極力創造着條件的可能”。

教授微微點頭，說：“那你告訴我，誰是推手？”。

明鏡說：“我們的領袖曾說過：霸權主義就是戰爭。他認為世界上只要有霸權主義的存在，就要準備他們在世界上鬧事。個人以為，俄烏戰爭背後的推手就是霸權主義”。

教授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第三支煙，示意明鏡坐下，有幾年沒遇見這樣的學生了。他能從各種繁雜的信息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並歸納總結出一個結論，這種分析能力需要一個科學的計算方法，明鏡同學怎麼做到的呢？

金髮碧眼，身材高挑，性感的俄語教師扎哈拉波娃，身穿黑色休閑西裝上衣，配了一件碎花長裙，她用漢語說：“誰會唱《遠在小河對岸》這首歌？”。

明鏡站起來說：“我會”。

她說：“用俄語可以嗎？”。

明鏡說：“可以”。她示意明鏡現在開始。

“遠在小河的對岸，有點點火花，天空退去了最後的晚霞，一列青年騎兵一起跳上戰馬，越過田野到前面去偵察，隊伍撲向那敵人銳勢不可擋..........”。

漸漸地扎哈拉波娃跟明鏡成為了朋友。

小時光咖啡館

扎哈拉波娃不解地問：“關於預測，你總共遵循了五條依據，人民支持的戰爭就是人民戰爭，而人民戰爭一定具有正義性嗎？”

明鏡說：“俄羅斯人民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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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的戰爭是俄式的戰爭，正不正義，俄羅斯人民說了算。正義沒有通行的標準。我們不能唯正義論正義，應該唯條件論正義。滿足了你的條件就是你的正義，滿足了他的條件就是他的正義。正義不是非黑即白，是在對立中建立的統一”。

扎哈拉波娃，低頭沉思了幾秒鐘，說：“誰是霸權主義？”。

明鏡看了一眼她，說：“新生入學，必須要買學院的校服，不穿校服還不讓上課，強行的控制和管制，以大欺小，這就是霸權主義”。

扎哈拉波娃捂着嘴咯咯笑着說：“你是一個馬列主義者？”。

明鏡說：“我沒有入黨，不知道算不算？但這些並不妨礙我用馬列毛的理論去解釋這個世界”。

扎哈拉波娃莞爾一笑，說：“你有女朋友嗎？”。

明鏡說：“沒有正式的”。

扎哈拉波娃一臉的蒙，什麼叫沒有正式的？

明鏡是想說沒正式確定，跟她說了她也未必懂。

或許因為她是外國人，明鏡在扎哈拉波娃面前，特別放鬆。什麼階級門第統統沒了意義。在芷溪面前的那種壓抑感，在扎哈拉波娃面前不見了。

扎哈拉波娃認為明鏡預測的五條充其量就是陽謀。

她說：“現在大家是朋友了，是否能告訴我，你還有拿不上桌面的依據嗎？”。

這是位聰明的女人，明鏡覺得和這樣的朋友在一起，可以敞開心扉。

明鏡說：“我從新聞堆里，歸納了以下幾點：1、俄羅斯已經建立了自己的金融傳輸系統，戰爭一起，可以脫離國際金融系統。2、將儲存在美麗國的黃金運回，並且悄悄大量收購黃金。3、分期分批拋售美元債券，最後清零。4、悄悄增加國內糧食儲備，大力發展農業。5、增加武器裝備等。這些仍是條件的可能，卻不是開打的時間”。

明鏡接著說：“2月12日俄羅斯開始秘密撤僑。讓我警覺的還有西方國家也在撤僑。這些強烈的戰爭信號，讓我相信俄烏戰爭一觸即發”。

扎哈拉波娃開心地笑了，說：“這才是我想聽到的，謝謝”。

明鏡站起向她一揮手，說：“扎哈拉波娃同志，俄羅斯的土地很遼闊，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因為我們的身後就是莫斯科”。

扎哈拉波娃興奮地叫了一聲，說：“天呢，這是電影《莫斯科保衛戰》的台詞，太棒了，我愛上你了明鏡”。

一般外國女人說愛上你了，不用太當真。顯然，扎哈拉波娃和別人不一樣。

她喜歡明鏡式的調侃，喜歡他東方的睿智和狡黠。

有一次明鏡給扎哈拉波娃講一個段子：一個男同事和一個女同事上班同時遲到，但是女的沒有被扣工資，男的被扣了。男的就問女同事，你為什麼沒被扣工資？女的說，因為我睡過頭了。男的說，我也睡過頭了呀？

扎哈拉波娃，纏着明鏡問，是呀，都睡過頭了，為什麼女的沒扣工資？

明鏡不說，她卻一個勁追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