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告狀
畢竟不識路，還是需要小秋在前面帶着。
跟在小秋身後走着走着，正在打掃的丫鬟，時不時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薛芷虞已經自動屏蔽了，兜了不知道多久，來到一個很破舊的門前，要不是上面掛着牌寫着清居，她還以為這是什麼破院子，對那個便宜老爹印象更不好了。
沒等小秋說什麼，薛芷虞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面院子都長滿了雜草，路上坑坑窪窪的，入眼的一切都在衝擊着她的視覺，原以為自己夠慘了，想不到她娘親比她過得更不好，想到這薛芷虞也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緒還是原主的情緒，眼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小姐你......”
“嗯.....我沒事，我們進去看看吧，”薛芷虞擦了擦眼淚，慢慢往房門走去。
推開房門，看到一個身穿淺藍色廣袖的中年女子站在窗邊，未施粉黛的容貌像是清水出芙蓉那般美好，歲月似乎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迹，挽着一頭出嫁婦人的髮型，看着窗外似乎思緒着什麼。
“娘.....”薛芷虞不敢那麼大聲去說話，生怕擾了這一切，只好輕聲開口道。
中年女子聽到這一聲喊聲，身抖了抖，回過頭看到來人時，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她。
“嗚嗚嗚，我的虞兒啊，是娘沒用，沒能給你一個好的生活，讓娘好好看你，”中年女子說完，抬起頭看到她營養不良的樣子，眼淚流的更猛了。
“那班滾蛋怎麼能這樣對待我的女兒，簡直不是人！！我的虞兒啊，真的是受苦咯，哎呀！你腦袋怎麼了，肯定很疼吧，我的虞兒最怕疼了......”說到後面已經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哭的跟淚人一樣。
小秋在身後也忍不住偷偷擦拭着眼淚，但還是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薛芷虞拿起袖子替中年女子擦了擦眼淚，拉着她的手坐到床上，開口安慰道，“娘，沒事的，不過是小傷而已，真的沒事的，你看我不好好的嘛。”
“真的嗎，你可別騙娘，娘雖然幫不到你什麼，但是娘多少還是有點銀兩的，你.....”
“娘！我真的沒事，您不用操心啦，”薛芷虞把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偷偷替她把脈，一邊留意她的表情。
把了一會，也沒發現什麼不妥的，這才鬆了口氣，反而有點八卦起來，“娘啊，你當初是怎麼給我那個便宜老爹認識的，你長得這麼好看，也不至於啊。”
“瞎說什麼呢，你這孩子真的是，他可是你爹，什麼便宜老爹啊，沒點禮貌，”中年女子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就是便宜老爹嘛，我一年也沒見多少回，加上他都這麼對我們娘倆了，算什麼爹？”薛芷虞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這也的確是嘛，在原主的記憶里壓根記不清那個爹的樣子。
中年女子嘆了口氣，看向門外彷彿回憶着什麼，淡淡開口道，“當年我只不過是個歌姬，賣藝不賣身，有一次差點被人毀了去，幸好有你爹在，我才得救了，我對他一見鍾情，所以當他說想娶我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說到這，中年女子臉上慢慢浮現一絲絲紅暈。
薛芷虞忍不住心裏吐槽，這都什麼英雄救美的故事啊，老掉牙了吧，但畢竟是自家娘親的故事，當然不好意思這麼吐槽，只好乖乖的繼續聽下去。
“原本你爹一開始對我很好的，但是我身份卑微沒資格成為正室夫人，老夫人也看我不順眼，便讓你爹爹娶了尚書大人的女兒，而我只能以姨娘的身份嫁進來.....”
不等周姨娘說完，薛芷虞略帶複雜的看着她，慢慢開口道，“娘，你後悔過嗎？”
“不，至少那一刻我不曾後悔過，我很愛你爹爹，很愛很愛。”
薛芷虞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在自己那個時代也沒談過戀愛，所以不太理解她娘為什麼還會這麼愛那個男人，正打算岔開話題聊其他時，小秋急匆匆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小姐，老爺回來了，夫人喊你過去一同吃飯。”
周姨娘聞言，略帶擔憂的看向薛芷虞，反握她的手，“虞兒你小心點，那人可是不好對付的。”
“娘，你放心好了，這場鴻門宴我是一定得去的，順便我要讓她們知道，你女兒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周姨娘欣慰的點了點頭，她覺得女兒變了，變得更穩重成熟了，“好好好，虞兒長大了，娘也就放心了。”
薛芷虞點了點頭，帶着小秋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清居。
小秋在後頭急得不行，小姐倒好，邊走邊四處看看，一點都沒有急着過去的意思，忍不住開口道，“小姐，我們要不走快點吧，老爺夫人等着呢，難得在老爺面前表現表現，你怎麼.....”
“小秋啊，你知道什麼叫給人下馬威嗎？”薛芷虞時不時停下腳步看看這裏的花看看那棵樹結的果，不緊不慢道。
小秋歪了歪腦袋，隨後便搖了搖頭，“小姐，那是什麼意思啊？”
“哈哈哈哈，你跟着小姐去到就知道了，傻姑娘你小姐我可厲害了，跟着我就是了，”薛芷虞故作神秘的看了眼小秋，繼續慢悠悠的走着。
前廳。
餐桌上的菜已經上齊了，坐在正座上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張臉，旁邊的中年女子故作好意勸解道，“老爺，或許那孩子是迷路了，你別生氣。”
“哼！我看八成就是她自己不想過來而已，”薛玉露坐在下首滿臉不屑和厭惡。
薛玉梅倒沒插口說什麼，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低下頭時眼裏閃過一絲譏笑，果然，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天生就是個賤骨頭。
中年女子故作生氣的瞪了她一眼，掩嘴笑了笑，偷偷看了看中年男人的表情，果然，在聽到薛玉露那麼說，臉色更難看了。
“呦，這麼齊人啊，真的是難得啊。”
中年男人看到來人時重重的哼了一聲，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混賬！哪有長輩等後輩的，你的姐姐們都到齊了，你呢？！簡直給我們薛家丟臉！”
“誒，老爺別生氣，或許芷虞這孩子真的是迷路了，再說了她也沒見過老爺幾次，可能也有點怕您。”
中年女子雖然說著勸慰的話，但餘光對眼前的薛芷虞有了點疑惑，這不像是那個膽小懦弱的廢物啊，怎麼像換了個似的，但不管怎麼說，只要不影響自家兩個女兒的發展，她才懶得管她。
“切，我看她是被妖怪上身了，已經找個道士給她做個法才是，”薛玉露可沒忘，她就是要等到爹爹也在的時候，戳穿她。
中年男人聞言，不滿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也是生氣，但相對於對待薛芷虞的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胡扯，什麼妖怪不妖怪的，別亂說話。”
“的確是嘛，不信你可以問我的兩個婆子，”薛玉露不滿的嘟了嘟嘴，一副倔強不屈的樣子。
被晾在一邊的薛芷虞看着眼前這場戲，就差沒捧個西瓜了，但聽到扯到自己身上，她有點不淡定了，看了眼那個便宜老爹的雙標行為，知道只能來軟的。
“爹，其實女兒也想早來的，奈何女兒那離這裏實在是太遠了，原本想坐轎子過來的，但聽下人們說沒有夫人的同意，是不可以坐轎子的，所以我就徒步過來了，”說完還裝作無辜可憐的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中年男人，不，應該說是薛丞相聽她說完，看向趙夫人的眼光變了變，“嗯？有這回事？”
薛夫人一聽，頓時慌了，該死的小賤人，當時就應該做的絕點，免得留下後患，老爺一向喜愛面子，尤其是這內宅之事，更不想丟下什麼不好的傳聞，這個死丫頭不就是說她虐待庶女嗎。
“老爺，不管嫡庶我都會把她當親身女兒，一視同仁，絕不會有偏愛，可能是哪個下人假傳我的命令吧，我一定會嚴查，給芷虞一個公道。”
薛夫人說的那個聲情並茂啊，要不是薛芷虞早就可以說是閱人無數，都會被她騙了。
嘖嘖嘖，這女人果然不好對付，幾句話就把過錯給挑開了，真的是.......令人討厭。
“哎呀是嘛，那還真的得麻煩母親幫忙查查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下人敢亂傳，簡直是侮辱了母親的聲譽，不過，要是這人是您身邊那可得小心了，”薛芷虞故作不經意的開口道，看到薛夫人難看的臉色，她心裏就舒暢。
“行了行了！吃飯吧，”薛丞相皺了皺眉打斷道。
“是的，父親，”薛芷虞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自動無視薛玉露投來的敵意。
.........
飯後，薛玉露忍不住又提起關於薛芷虞被妖怪上身的事，還真的喊來那兩個婆子。
“爹！您快請個道士來吧，她真的不正常，”薛玉露邊說邊眼光示意身後的兩個婆子幫她開口說話。
兩個婆子接到示意，連忙點了點頭，其中一個開口道，“二小姐說的沒錯，三小姐她真的會妖術啊，當時我們都動不了，要不是大小姐讓她放了我們，我們哪能還來去自如啊。”
薛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女兒，隨後一本正經道，“老爺，要不我們請個道士吧，妾身最近幾天都睡得不是很好。”
“胡扯！！給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發生了什麼，我可丟不起這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