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明焰盡散3
那人盯着這柄劍嘆道：“好劍！這劍從哪來的。”
“師傳之物。”冷冷說著的林寒空不知為何眼神卻是不斷地避開這柄劍，好像心中愧對着這柄劍一樣。
南宮蘭曦還沒細膩到注意寒空的心情時他就已經笑問：“認識也有三個月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透露過半點關於你的事情，現在我們就有機會死在一起了。你還不說嗎？”
林寒空笑道：“黃泉路上我再告訴你吧！更何況和你死一塊的可不只我一個。”
“對！”勉力支持在水面上的南宮蘭曦驚聲對那人笑問：“還沒請教！”
那人將古銅劍刺進爛泥堆中笑喊道：“黃泉路上！我告訴你！”說著一個縱身三人就同時深吸一口氣持劍衝進泥中為這不熟識的一段生命交會各自博命！
鑽進泥中寒空忽然問起自己從什麼時候也開始學會照顧人了，沒有答案的問題中他想起他的生命尚未出現重大轉折之前師娘總是誇他是個很會照顧人的溫柔孩子…
“這樣子也好…就這樣子吧…”寄望永遠沉眠的心愿忽然讓一雙溫暖的手給打斷，眼前出現藏在一堆爛泥中如星璀璨的那一雙眼讓寒空心中一暖，只聽見蘭曦將他拔出爛泥笑道：“可惜了！我想我是永遠不能知曉你的過去了。”
南宮蘭曦身後那人也彎起笑眼笑道：“確實，黃泉路與我等無緣，易鯤蜦先告辭了。”
那人轉身走的快這時南宮蘭曦在他身後喊道：“易兄！”
易鯤蜦回身，蘭曦又問：“昆崙山的崑崙？”
“魚昆蟲侖、易轉魚龍！”那人口中喊着腳步依舊不停，直到身影消失在蘆葦之中時林寒空才忽然起身道：“快追！”
南宮蘭曦一愣說道：“怎麼了！”
林寒空說：“易轉魚龍！壁畫！”
南宮蘭曦再度一愣寒空已經拉着他想追上道：“他一定和這石窟有關係！”
南宮蘭曦想通時易鯤蜦身影已失，林寒空問：“你是怎麼出這爛泥洞的？”
南宮蘭曦說：“是易鯤蜦將我拉出來的！現在想來你說的沒錯，他一定知曉這石窟的秘密。”
“但現在麻煩了，”南宮蘭曦四望着周圍的蘆葦說：“不知道他究竟往哪去了。”
正躊躇間兩人才驚覺水已經漫到了腰間，兩人順着水勢將臉上衣上的爛泥清乾淨后林寒空才說：“走吧！先找個地方歇腳去。”
兩人來到附近的嘉禾鎮上打尖，掌柜見兩人落魄的樣子不禁笑道：“客倌！下海捕魚嗎？”
林寒空和南宮蘭曦聳肩輕笑要了兩間房正要上樓時大廳中忽有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哀聲叫道：“唉呦！這茶里怎麼會有鹹魚塊！難怪我覺得奇怪！小二！小二！”
小二急忙奔來鞠躬哈腰，兩人鬧了好一陣一個堅持沒放魚、另一個則是怒道要他找掌柜的過來。
小二被逼急了回頭就對着掌柜擠眉弄眼的，掌柜不理他轉身走了開去。
南宮蘭曦見小二可憐的樣子好脾氣又發作，上前來對着書生笑道：“這位兄台！我瞧這魚真的不是小二放的，不如我請你一頓好讓你消消氣。”
書生瞇着眼望向兩人的落魄樣不禁笑了出來說道：“還是我請你們吧！”說著書生也不再為難小二，而是要他下去準備一頓晚餐上來，接着又鄭重警告了他菜中絕不準有魚…
林寒空坐了下來時細觀着書生，只見他頭綁皂白絲額帶還刻意蓋去雙眉，帶上綴上一塊若非仔細看還無法發現的透明晶玉，晶玉質地甚堅難以透光，但不知為何就是讓寒空感到一股沉沉的壓迫感。
南宮蘭曦笑道：“兄台是這裏人嗎？不知怎麼稱呼？”
書生展開一幅繪上流風古畫的摺扇說：“在下尚黎風！又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說著書生又不經意和寒空對上了一眼，眼光中卻是流轉着讓寒空熟悉的眼神，那是一種狡獪，他知道…
南宮蘭曦依照慣例為自己和林寒空介紹過後又說：“寒空是和我在臨安城相識的，前些時候聽人說這西湖上出了些事所以我們倆就都到了那裏才遇上的。”
尚黎風皺起眉讓眉頭微微脫離了頭帶的遮掩，寒空眼上細看心上一驚聽着尚黎風又說：“西湖！是江湖上盛傳的雲夢仙鄉是吧！兩位有見到什麼嗎？”
“沒有。”南宮蘭曦搖搖頭說：“我們到那裏的時候那陣騷動已經結束，倒是我們有見到那雲夢仙鄉。只是後來皇城中派人出來將整個西湖的周邊要道給封鎖住了，我只有認命退出。之後我才在臨安城中結識了寒空，我們也就一塊結伴到此了。”
尚黎風回望着眼神暗蘊着光芒始終沉默的林寒空說：“林兄也是為了雲夢仙鄉嗎？”
“不是！”小二正殷勤上菜時林寒空繼續說道：“我是去拜訪故人…”
說著林寒空只見尚黎風鼻尖忽然一嗅又嘆了口氣，等小二又走來第二趟時尚黎風也不說話就直接舉起筷子撥開已在桌上的三道菜。
只見眾人的吃驚里三道菜中又各擺上一塊鹹魚干塊，尚黎風很乾脆地將筷子『碰』地一聲壓在桌上轉過頭去，小二十分識相地趕緊將桌上和手裏的菜又收回。
“我覺得不對…”南宮蘭曦搖頭道：“我想這裏頭一定有蹊蹺…”
沒說完尚黎風已經自顧自地將縈繞腦海中的事情順着南宮蘭曦話意接著說：“沒錯！這雲夢仙鄉是由雲夢澤所造但…”
說到這尚黎風忽然也是一愣，南宮蘭曦才驚道：“尚兄！你方才說的是雲夢仙鄉嗎？”
尚黎風聞言也是一震趕緊搖搖頭道：“沒有哇！”蘭曦又皺起了眉尚黎風才趕緊說：“南宮兄弟剛才說的又是…”
“鹹魚呀！”南宮蘭曦還沒說林寒空已經笑着接道：“我想這小二根本就不會武功，況且做生意的人絕不會這樣戲弄客人，我猜這裏頭一定還有人作鬼就是不知道尚兄知不知道這鹹魚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尚黎風聞言望着還留在茶壺中的鹹魚笑道：“當然知道！就是一個又臟又臭的討厭鬼而已…”
夢裏遊走的竹林依舊是深幽地令人舉步艱難，林寒空以視線穿過眼前這一片黑色迷霧卻又在霧中見到那逃竄其中的渺小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