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升仙樓
寒風呼嘯，吐息成冰。蘇恆看着眼前荒涼冰原，腦袋一片茫然——我怎麼會在這？他想要努力回憶事情經過卻發現根本做不到，彷彿以往記憶全被抽空。
蘇恆瞬間慌了神，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然而還未等他理清頭緒，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咔啦聲響，好像是冰層斷裂的聲音。
咦，這聲音怎麼會從天空傳來，冰層明明是在腳下啊。
正當蘇恆疑惑之際眼前又出現一道黑色裂縫，裏面露出無盡虛空。虛空深處沒有生命，沒有陽光，只有一隻巨大的風暴圓球在緩緩移動。很快裂縫越撐越大，直至將他整個人吞沒。
從夢中驚醒，蘇恆猛地坐起身來，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茂密叢林。抬眼望去蔥蔥枝葉遮天蔽日，空靈氣氛靜謐的有些可怕。
“我怎麼會在這？陳叔和喬姑娘去哪了？”回過神后蘇恆似乎忘了之前的夢境，眼神透露出一絲迷茫。不過他沒有糾結太久，立刻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算了，還是先回龍門鎮吧，或許陳叔正在店裏等我。”臨走之前蘇恆注意到身邊有根木杖十分奇特，於是好奇地撿起來仔細觀察。看了半天他又看不出哪有問題，但心裏就是覺得這根木杖不一般。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根木頭感興趣。”蘇恆自嘲笑了笑，將木杖隨手一扔，然後踏步向樹林外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木杖落地的一剎那地面泛起一陣漣漪，緊接着木杖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
兩個時辰后蘇恆終於走出密林，卻發現眼前地形山勢極為陌生，明顯不是龍門鎮範圍。
“怪了，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帶着滿腦疑惑蘇恆又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一路上吃點野果充饑，總算找到有人煙的村落。經過詢問才得知自己所在地隸屬乾州，與龍門鎮相隔甚遠，像這樣走最起碼得走半年甚至更久。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會在做夢吧。”蘇恆想想給了自己一巴掌，結果當然疼得直咬牙。
經村裡人提點蘇恆決定先去離此地最近的城鎮——金陵城，看看那裏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辦法。不過在他內心深處還有着另一種想法，那就是直接去齊天宗。自從見識到陳叔和火蝠神仙般打鬥的場面，他心中對於修行的渴望愈加強烈。
哪家姑娘不懷春，哪裏少年甘吃土。
蘇恆自然也不例外，十分憧憬翱翔九天手掌乾坤的快感。如今長生令在手，他恨不得立即飛到齊天宗去。
之後他一路哼哼唧唧地朝着金陵城出發，直到黃昏才來到城門腳下。此刻夕陽斜落，火紅的餘暉拉長了城門的影子，行人如螞蟻來往穿行。人流之中蘇恆心生感慨：“陳叔說得不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與金陵城相比龍門鎮的確是小巫見大巫。”
當夜蘇恆進城找了家客棧住下，脫下衣服后發現腰間竟然綁了根木杖，看外觀赫然就是白天扔掉的那根。他頓時感覺不妙：“不對啊，我記得明明把它給扔了，難道什麼時候又撿起來了？”
想着想着一陣困意突然襲來，蘇恆忍不住倒頭就睡，也就懶得再琢磨此事。
翌日天微微亮，蘇恆早早起床，打算在城內好好逛逛。金陵城乃人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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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城鎮之一，周圍門派繁多，城內人口十分密集，來往皆是各大門派子弟。在這裏各類小道消息滿天飛，近到長老收徒納妾，遠至妖族密謀動向，虛虛實實層出不窮。當下流傳最多的就是齊天宗宗主柳尋仙升仙一事，所有人都對此紛紛樂道，言辭之間無不透露敬仰之心。
正午時分，蘇恆來到酒樓吃飯，無意間聽到隔壁桌閑聊。
“我猜柳宗主其實是真仙轉世，你想普通人就算再厲害又怎能手撕蒼穹。”
“沒錯，據我所知升仙之前他還將千葉妖王斬殺，如此一來妖族將徹底無法翻身。”
“此等壯舉真讓我輩望而興嘆。”
“不對啊，我怎麼聽說妖族又開始作亂了。”
“哪聽到的消息？”
“無影門弟子透露的，仙林宗宗主已經確認死於妖族之手。”
“哼，光天化日之下這群妖孽還敢這麼猖狂，也不怕我等將它們趕盡殺絕。”
“就是就是，再把它們往西邊趕，直接送去西方極樂世界。哈哈……”
聽到這裏蘇恆心裏一緊，正要站起身來詢問有沒有陳叔和喬羽的消息，不料就在這時隔壁其中一人大叫起來：“哎喲，誰打我？”
“我也被人打了，哪個王八蛋偷襲爺爺。”
“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有種站出來！”
這三人一邊喊着被人打一邊想找出偷襲者，結果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不好，鬼啊！”
“快走，酒樓鬧鬼！”
蘇恆有些訝異還以為那三人喝醉了，殊不知是自己身上那根木杖搞的鬼。隨後他又詢問其他人，這才得知仙林宗之事已經傳開，現場只發現喬百川和火蝠的屍體。至此蘇恆才放下心來，以為是人族高手及時趕到並將那隻妖孽消滅。
“看來他們二人應該沒事，那我可以直接去齊天宗了，沒準陳叔就在那等我。只是天高地廣，到底該怎麼去呢。”
其實事情並沒有蘇恆想像得那麼複雜，如今齊天宗威名遠揚，想要拜師學藝的人數不勝數，隨便拉個路人一問都知道應該去哪。
於是根據打探好的消息蘇恆來到升仙樓，據說這裏是齊天宗對外辦事之地。可等他趕到后才發現門口早已排起了長龍，將道路圍得水泄不通。有人焦急想要插隊，維持秩序的道童發現后二話不說，直接將其舉起並扔出人群。
“你不能這麼做，我是張家子弟！”那人心有不甘，大聲吼叫。
哪知童輕蔑嘲笑：“此乃齊天宗管轄地域，所有人都要遵守規矩，你若不服大可叫家中長輩過來理論。”
那人還想撒野，不過很快被身旁家丁強行架起拉走。開什麼玩笑，在家裏鬧鬧也就罷了，如果惹得齊天宗發火，就算被打斷雙腿恐怕都沒人敢為你出頭。
待這些人走遠後排隊人群忽然爆發出熱烈掌聲，都在為道童此舉稱讚。蘇恆也為之嘆服，同時將剛掏出的長生令重新塞入懷裏。
就在人流緩緩前行之際有個神秘男子忽然湊過來悄悄詢問：“這位兄台想入齊天宗嗎，只要一百靈玉。”
“什麼？入門還要繳納靈玉？”蘇恆嚇了一跳。
“嘿嘿，你能靠真本事進去的話自然不用，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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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質不夠別人看不上就可以來找我。別的不說，當個雜役十拿九穩。”
“雜役？”蘇恆有些無語，當個雜役還要一百靈玉，這種事誰會去做。
神秘男子立馬解釋：“別小瞧雜役身份，要是運氣好也能成為外門弟子修行道法，你要知道這可是齊天宗！”
“我怎麼知道你靠不靠譜，萬一花了靈玉又進不去……”
“哼，我王老四做生意絕對講信用，要是事情不成靈玉雙倍退還。”
“這樣啊，那我考慮考慮，以後若有需求自當找你。”
“行，我王老四隨時恭候。”
蘇恆心裏覺得挺搞笑，世人賺取靈玉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門，竟然敢將主意打在齊天宗頭上。不過王老四後頭應該有人接應，不然他沒那麼大膽量，同樣也不會有這條路子。
排了整整一個時辰，蘇恆終於走進升仙樓。穿過屏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龐大的“仙”字嵌在牆體之中，像似有靈性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好半天才將注意力挪開，蘇恆又被身旁突然出現的道童嚇了一跳。
“閣下也是來拜師的？”
“嗯……我和貴宗陳思遠長老相識，想問問怎樣才能聯繫到他。”
“哦，你認識陳長老？”道童上下打量蘇恆，心下卻是十分鄙夷。之前有很多人也自稱認識宗內某位長老，想要憑藉這層關係入門，結果一深究才發現他們只不過僅有一面之緣，甚至那位長老壓根不記得有這號人，最後自然被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
此人神態賊眉鼠眼，多半也是個厚臉皮。
“並非我不相信閣下，只是事關重大，需要事物憑證，你可有舉薦信？”
蘇恆一時呆愣，搖了搖頭。
“那就恕在下無能為力了。”
蘇恆猶豫片刻，只好將長生令拿出來：“這個行不行？”
道童頓時愣住，眼神有些不敢置信：“你竟然有長生令？”說完忍不住拿到手裏，一邊觀摩一邊點頭：“不錯，這質感細膩潤滑確實不像仿造的，只是長生二字怎會是白色的？”
蘇恆不解：“白色又怎麼了？”
“長生令乃八大長老獨有令牌，手持令牌可以無視一切條件直接入門。每位長老令牌顏色各不相同，我印象中只有赤綠黃紫黑藍金青這八種顏色，應該沒有白色才對啊……你這長生令哪來的？”
“陳長老給的。”蘇恆原本想搬出柳尋仙的名頭，可又覺得此事太過離譜，說出來怕沒人信。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也是很疑惑的，柳尋仙這等人物高高在上，怎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其中必定有隱情，只不過想要搞清楚還得去問陳叔。
道童點點頭：“既然這樣你暫且在這裏住下，十日後賀執事會親臨升仙樓，到時你把長生令拿給他看，如無意外入門一事不成問題。”
“那就打擾了。”
二人又嘮叨片刻，最後蘇恆告辭離去，說是要繼續在金陵城閑逛，傍晚再歸。看着對方消失的背影道童臉色逐漸複雜起來，彷彿內心有所掙扎。
“這可是長生令啊，如果把消息賣出去怎麼也有上萬靈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