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有心思

第二十三章 各有心思

屋外電閃雷鳴大雨瓢潑,屋內卻是鴉雀無聲。

“因果嗎?我背的夠多的了,不差你一個。”

張邪說完面無表情的看着褚濁的屍體,隨後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在門外,站着一人,與張邪的穿着相同,只是手中多了一把油傘。見張邪開門有些擔心的問:“沒事吧少爺。”

張邪淡淡一笑:“沒事,等一下你將我給你的那封信放到桌子上就行。”說著欠身讓步。

張邪側身讓開也讓小桃子看清了屋內的情況,在一道閃電的映照下,她也見到了褚濁的屍體,當即瞪大了雙眼,她是見過屍體的,但還是頭一次見死狀如此凄慘的屍體,頓時感到了不適。

張邪沒說話,示意她將信放到桌子上。

小桃子忍着胃裏的翻騰,挪步走向屋內,將懷中事先準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傳進了她的鼻子裏,那種她從來沒聞過的味道和眼中凄慘的屍體,好似巨浪一般,不斷的衝擊她的內心。

門外的張邪見事已辦妥小桃子卻還遲遲不出來,便猜到了什麼,走到屋內拉起小桃子的胳膊,運起混沌之力,在門關上后便消失在了褚府。茫茫夜色中,兩個黑影不斷穿梭在雨滴之中,最終停在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旁。

剛一停下,張邪便鬆開了手,任憑小桃子跪在地上嘔吐。

張邪也曾歷過這個階段,沉默地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着,他深知,這一關,只她自己挺過去。

最終,小桃子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了,只是一個勁的乾嘔,張邪這才走過來輕撫起她的後背。

“少爺,他是死有餘辜對嗎?”感受到背上手掌的溫度,小桃子抬起頭問。

看着這雙泛紅的眼睛,張邪已然聽不清她的問話,在淅瀝瀝的雨聲中,他頭一次懷疑起自己的決定,在心中自問:將讓這般年華的女孩帶進這個世界的陰暗面里,我究竟做的對嗎?

這個懷疑的念頭剛出現后瞬間就被張邪掐斷了,他是一個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的人,哪怕做的是一件錯事,他也要錯到底。

可小桃子見張邪沒回答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默默的低下頭輕語:“我知道他是死有餘辜,這個結果,確實是他咎由自取。”

張邪見狀將手中的油傘打開,遮住小桃子,隨後淡淡道:“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嘗過什麼是嫉妒,自古清酒紅人面,錢帛動心田。這個世界沒有單純的壞人,什麼又是壞人呢?於個人而言,對自己有利就好、無利便壞,於眾人而言,亦是如此,在他的心裏,他認為他做的理所應當,在我心裏,我所做的也是理所當然,只不過我們的想法站在了對立面而已,無可調和,必須如此。”

“或許荒誕了些,但塵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現實,立場不同,做法便不同,不同的做法必然會產生不同的結果,說是他咎由自取也好,說他自作自受也罷,史書都是勝利者杜撰的,沒有人贏了之後不想討個好名聲,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壞若勝了便是好,好若敗了那就是壞,這是亘古不變不變的道理。”

低着頭的小桃子一語不發,聽着張邪的話,心亂如麻。

“這個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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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人類的世界比直白的動物世界更可怕,上午還十分要好的盟友,下午興許就會爭個頭破血流,昨天明明打的你死我活,今天可能會把酒言歡,你會想這是多麼可怕的世界,確實,它是可怕的、骯髒的,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有趣,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在某種情況上說我甚至拋棄了做‘人’的機會,但如果再讓我重選一次,我仍然是我,張邪永遠是張邪。”

小桃子聽罷,仍然沒回答,只是這次慢慢的從地上站起,擦了擦嘴角,默默的走回馬車上,幽幽的留下一句話。

“我相信少爺。”

張邪聽罷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隨即飛身上了馬車,拽起馬匹的韁繩,往燕都返回。

次日一大早,太陽緩緩升起,照在下了一夜雨的大地上,反射出道道霞光。

褚府內,一大早便有家丁出來收拾院子,看着褚濁緊閉的房門,有名家丁疑惑道:“今天有些反常啊,如果在平時,少爺早就出來了,慰問完老爺子后就站在門口看着咱們幹活,可今天怎麼了,竟這麼久還沒出房間?”

“皇上不急太監急,快乾活吧,不然一會少爺醒了還得數落咱們。”另一名家丁提醒道,隨後二人便繼續打掃庭院。

而在另一間廂房中的褚老爺子今天卻早早的起來了,坐在床榻上緊皺雙眉,自言自語:“自昨天從濁兒那屋回來便一直心神不寧,晚上又下了一夜的大雨,不知這個臭小子想通沒有?”

說到此處,褚老爺子便將丫鬟叫來,攙扶着自己向褚濁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時丫鬟還疑惑道:“怎麼今天少爺還沒起呢?”說著便替老爺子將門推開,也就在推開的剎那,屋內的情況就被二人盡收眼底,丫鬟當即愣在原地,隨後大叫了一聲便癱坐在地上,也就是這一聲慘叫將一眾家丁和丫鬟都吸引過來,當眾人過來看到屋內的慘狀時,無一不張大了嘴巴,而站在人前的老爺子早已僵在了原地,瞪着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顫抖着想要伸出雙手,卻感覺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出后便栽倒在地,大喊了一聲‘造孽’,隨後便咽氣西去了。

不多時,官府收到報案后差人來此查辦,在收拾褚濁爺孫的屍體時也發現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封信,打開一看,竟是一封自贖信。

信中書寫了褚濁一切不軌的行為,也交代了他自己是畏罪自殺。

證據俱全,當差的樂得清閑,收拾了屍體后便將這封信昭告天下,與此同時,小桃子也將褚濁手中的一切接了過來,萬頃良田、千餘手下,統統變成了桃煙糧鋪的東西,尤其是這些曾經跟着褚濁一起聲討過張邪的手下,小桃子將他們都派到東城外的山上去挖石炭,拿着最低的錢,做着最辛苦的工作,至於張邪,此刻卻以曾經東家的身份登場,親自主持褚家的葬禮,大操大辦,一切都已最高的規格安排,不知情的人,大都以為張邪以德報怨。

“少爺,都辦妥了。”

張府內,小桃子將近些日子完成的事情彙報給張邪。

見事情辦的如此順利,張邪倒還有些疑惑,摸着下巴喃喃道:“意料之外的順利,竟然一點麻煩都沒發生,司徒那廝又在憋什麼壞主意?”

小桃子也同樣疑惑,張邪深思着。

同在燕都的司徒府,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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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知日的密室內。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擺放着上千塊下品靈石,圍成了一個類似陣法的靈石圈,渾身赤裸的司徒知日便盤膝坐在靈石圈的中間,每呼吸一次便有一道細如髮絲的靈力從靈石上抽出,進入司徒知日的體內,女扮男裝的扶月則守在一旁,面色嚴肅。

也不知過了多久,油燈換了一盞又一盞,也分不清晝夜更替,只知道原本有千塊的靈石如今只剩下三塊,而一直閉目的司徒知日也在吸收完最後一塊靈石后睜開了雙眼。

睜開的剎那便見司徒臉色一變,隨後一口黑血噴出,伴隨着吐出這口黑血,司徒知日的身上開始亮起一道道暗黑色的紋路,宛如蛛網一般攀附在司徒知日肉體的表面。

與此同時扶月眼疾手快來到近前,抬起雙掌摁在司徒知日的後背上,不斷的將自己的靈力運輸給司徒,不多時,司徒知日身上的黑色紋路慢慢變淺,直至消失不見。

“少爺,還是····不行嗎?”見司徒慘白的面孔恢復了些許氣色,扶月這才關心的問。

聞言司徒知日搖了搖頭,而後掃了一眼已經消失紋路的雙臂,咬牙道:“這筆帳,我遲早要和那些老東西算。”

身後的扶月沒回話,只是默默的輸送靈力給司徒知日。

笙歌籥舞屬年韶,鷺鼓鳧鍾展時豫。

調露初迎綺春節,承雲遽踐蒼霄馭。

轉眼間,燕國便迎來了今年的最後一晚,除夕。

由於張邪的緣故,燕國今年的除夕夜要比往年喜慶的多,百姓們沒有了饑寒的煩惱,處處都洋溢着幸福的氛圍,最熱鬧的還得當屬燕都。

張燈結綵、鑼鼓喧天、載歌載舞,好一派喜氣洋洋之景,但有一處卻與喜慶的節日顯得格格不入,不僅沒有熱鬧的氛圍,相反一副寂靜的模樣,正是武侯張府。

諾達的張府暗淡無光,府內的傭人大都也被張震坤打發回去過年了,這也讓原本熱鬧的府邸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還伴有一絲死氣沉沉。

“少爺,老爺沒事吧?”小桃子站在張邪身旁,躲在走廊的拐角處,看着張震坤一人在後院,靠在一棵柏樹旁自顧自的飲着酒。

見張邪沒回答,小桃子也知趣的陪在一旁。

又停留了片刻,見老爺子並無大礙后張邪便轉身帶着小桃子離開了,在回房間的路上,張邪為小桃子解了惑,講述道:“你來府內時已經是事情發生之後了,這是爺爺的逆鱗,所以沒人向你提起,今天除了除夕之外,還是我父親的忌日,那顆柏樹是我父親出生時爺爺親手種下的,自父親去世后,爺爺年年都會在這顆柏樹下飲酒,也正因如此,咱們張府才顯得有些死寂。”

了解事情的原委后小桃子當即紅了臉頰,本想向張邪道歉卻被張邪搶先了一步說:“不知者不怪,過去了這麼久,也沒什麼事了。”

張邪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小桃子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張邪身上散發出的一絲殺氣,雖然不是沖她來的,但小桃子還是將這件事刻在了心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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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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