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孝慈馬皇后

更新時間：2012-10-18

眾人都看不到老朱的臉色，只知道他的氣息一會兒重，一會兒輕，接着又變重，最後卻是在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氣息。

旁邊的馬皇后早用手帕捂住嘴，想笑又不能笑出來的樣子，眾人很是好奇。但老朱不說，又沒人敢問。

好不容易，老朱淡定下來，狠狠的看了朱允炆一眼，卻發現他仍是低着頭。這才想起這小子早就說過的，不罵他。想了想，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才慢慢地道：“都吃飯吧。”話音剛落地，朱允炆就飛快的坐到馬皇后的身邊，看得老朱眼角一搐。馬皇后卻是親熱的摸着他的小腦袋，忙着給他夾菜。

一頓飯眾人吃的雖是疑惑，但也算盡興。朱允炆強迫自己不去關注，那個天命教教主的外婆，但仍感覺到她不時的盯着他。

這個晚上，大明帝國的第一家庭及其直系外戚，喜笑顏開，觥籌交錯。

屋外準時放起了煙花，幾個小不點擠到前面，空中的煙花正好形成“五十五萬壽”這幾個字。旁邊的幾個小不點，吃驚的看着，大聲叫着。朱允炆也罕見的沒有鄙視他們，見到此景他也好懷念前世的雙親，前世那無比精彩的世界。

守在外面的人紛紛，跪下來，高聲呼喊：“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起彼伏的響聲，充斥着整個應天城。這一晚，是多麼的美好啊。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臨走的時候，朱標很是興奮的向老朱提出，要把我寫的詩給他看看，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第一首詩，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要看看。

朱元璋有點躊躇，不給吧，說不過去；給吧，這詩怎麼能傳出去啊。看着朱標那略顯奇怪的臉，也好，讓他看看他兒子寫的詩。

接過畫，朱標連忙打開。粗看畫工差了點，但神韻也還在。嗯，旁邊的書法還是我教的，大半年了，練得還不錯。

再接着一首詩落入他的眼中。這個老頭不是人，大羅金仙下凡塵。生個孫子去做賊，偷來蟠桃獻祖父。這是什麼意思啊，顯然朱標肯定想不到這個老頭說的就是老朱了。很是多讀了幾遍，再回味一下，才醒悟過來。

急出一聲冷汗，難怪這臭小子先前說過，不要罵他。父皇剛才的眼神，肯定是要我不要把這首詩傳出去了，當然不能傳出啊。最後還是把朱允炆叫到他身邊，嘮嘮叨叨的說了一頓，但朱允炆怎麼看他眼中都有一股幸災樂禍的成分。

想必從小到大，沒少受老朱的氣。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父親，只有受的份。如今自己兒子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罵了下自己的父親，居然還沒得事。可惜啊，這事是羨慕不得來的。

馬皇后隔天見到朱允炆的時候，仍然是忍俊不禁。倒是老朱來了，見朱允炆行禮也沒多說什麼，反正他就當那詩是誇獎他的。宮裏眾人雖都加以揣測，但終究是沒流傳出去。

喜事總是能讓人神清氣爽，可是卻不能持久。春節剛過，馬皇后就開始精神不振，神色也以極快的速度，萎靡下去。在馬皇后的堅持下，老朱並沒有召集太醫，他也明白，天意如此，人力豈能回天，奈何，奈何。

老夫子這些天，簡直一個人當幾個人使用，忙裏忙外的，但他也難得的不饒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可不管他再怎麼變，終究還是無能為力。

終究這一天，在老夫子的通知下。老朱召集了在宮中的皇室子弟，前來坤寧宮，送馬皇后最後一程。

老朱坐在床邊上，面目溫柔的看着躺在那裏，形銷骨立的馬皇后。往事像風一樣，吹過他的腦中。雖然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但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最心愛，最敬重的女子離開自己，永遠的離開。

一眾人眼睜睜的看着，馬皇后在他們面前快速的衰弱，直到吐出最後一口氣。

坤寧宮跪着的眾人，都放聲痛苦。老朱獨自一人坐在床前，怔怔的望着擋在那裏的馬皇后。沒有流淚，也臉無悲色；只是整個人好像丟了魂兒樣。

紫禁城的黃鐘慢慢而又沉穩的敲了五十下，象徵著馬皇後人生走過的五十年。重病纏身的馬皇后終究是擋不住死神的召喚，走了。

是夜滿城悲泣，等到天明的時候，府衙的衙役驚訝的發現滿城都被白色沾染了，到處都是白色的長幡，這是人們自主在為馬皇后哭喪。

當馬皇后的遺體被送往孝陵安葬時，路上全部是身着白衣哭泣的人群。朱允炆還是第一次出宮，卻沒想到是沾了馬皇后死的光，可惜此時他卻無心欣賞這幾百年前的風光。

當來到巍巍紫金山時，松濤林海，風聲赫赫，此時仍有白雪殘存在樹頂之上。往上走時，皇牆長存，裏面亭閣相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到了某個別墅呢？

此時的紫金山要遠遠大於後世，山中煙霧繚繞，時聞鹿鳴之聲。護陵駐軍，默默的跪在兩旁，沒有了平時的山呼萬歲。是啊，世人誰能萬歲，誰能長生不老。

孝陵從洪武十四年開始動工，至今仍有陸續工程在建。但埋葬馬後的地方早已完工，得知馬皇後有可能會在今年逝去，老朱早已下令工部加工。

看着馬後的遺體被抬進底下陵寢，隨後封閉宮門。老朱默默的站在，巨大的石碑面前，上面的字並沒有寫。也許不久的將來，他也會來長伴這裏，到時上面的字就有了。

當一切都安定后，老朱遂下旨，封閉坤寧宮，任何人不得擅闖，只保留人平常維持清潔。此舉，明明白白的告訴後宮眾妃，洪武大帝不會再立后。

朱允炆也回到東宮，跟隨他的還有馬忠和小工子小會子。馬忠答應馬皇后在朱允炆沒有自保之力前，一定保護他的平安。所以帶着願意跟隨皇長孫的人前來東宮，剩下的則仍留在坤寧宮，維護裏面日常的清潔。小工子和小會子兩人，則成為朱允炆的貼身太監。

這是馬後的遺命，老朱自然不會幹涉。見到朱允炆身邊的人，朱標自然明白馬皇后的意思。他特地在自己居住的東和宮附近撥了一樁院子給這個兒子住。在眾人隨朱允炆進去安排好，呂妃也把朱允炆的衣物都送過來。

倒是沒說什麼話，兒子能得到朱標的重視，她www.hetiqi.com不已，兒子如此年幼，就脫離她的關懷，她自然不放心。於是問他，要不要派幾個老媽子前來照顧他。

朱允炆當然不敢要，誰知道是不是天命教的人，再說隨來的也有伺候馬後多年的老女官，她們的經驗和忠誠度要遠遠高於呂妃派來的。見兒子這樣呂妃也沒堅持，只是依依不捨，又叮囑他多回去走走。

看完房間后，朱允炆很滿意，但嫌這個名字不好聽。叫什麼宜蘭院，跟妓院的名字一樣，他雖然對其充滿的好奇，也早想自己長大一觀，但可不想住在裏面。大筆一揮，改了個名字，叫天合殿，與天合而為一，多麼氣派的名字啊。

朱標聽說后，沒有說什麼，任他折騰。隨即又開始為朝政的事擔心起來，馬皇后之死，老朱也把心神放在朝政上。但心中的悲憤，總要一個發泄的出口。文武百官也都知道，但誰也不想做這個出口。

外面的閑事朱允炆是管不了啦，既然如今他有了獨自的院子，暫時又無人來找他麻煩，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不抓緊練武還更待何時呢？

於是這廝又開始過上了悠閑的生活，進學練武，每天勤奮不斷。不多久，他的同學中又多了一位，正是朱允熥。

開春后不久，常妃就要求朱允熥也進學。按理說朱允熥不過五歲，還未到年紀，但畢竟前面有朱允炆這麼個例子在，朱標也不好反駁，於是就問朱允熥，他可願去就學。

朱允熥很是www.hetiqi.com的答應，願意去，朱標就批准了他與朱允炆和朱寧一同進學。這樣一來三人行，又重新組合了。

朱允熥看到另外兩個很是www.hetiqi.com，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躲避他的母妃。朱雄英死後，常妃就天天在宮裏折磨他，逼他認字讀書。聽到常妃讓他和我們一起時，非常www.hetiqi.com。反正都是認字讀書，那裏認不是認，這裏還有能陪他玩的人，豈不更好。

再見到元妃時，朱允炆又看到她眼中的嫉恨，戒備還有那深深的仇恨。想必她現在已經認為朱雄英的死，肯定與呂妃有關了。而朱允炆的突然崛起，其後更是深得馬皇后的歡心，人也不像以前那樣的傻。現在的一切表現，都已深深的影響到了朱允熥。

幸好老朱給朱允炆下的免覲令還在，非得重大節日，不需要他去給元妃請安。在朱標的東和宮中，她應該沒得膽量下手吧，再說自己身邊還有馬忠這個絕頂高手存在。看着朱允熥激動的臉，哎，他不知道嗎？此時我們早已物是人非，找不到當年那毫無戒備的玩樂了。

這天竟意外的等來了老夫子，見到朱允炆老夫子像平常一樣的打着招呼，隨即道：“臭小子，老夫要走了。”

朱允炆急忙道：“怎麼了，是不是皇爺爺驅逐你了。”在他看來老朱乾的就是卸磨殺驢的活，能饒這廝一命就不錯了。話說回來，宮中不知道有那位高手打得過老夫子啊。

老夫子眼一瞪，急忙道“他敢，是老夫對這裏不感興趣了，要去重遊天下了。”

遊歷天下，朱允炆是多麼的神往啊，只可惜他現在還沒得這個命。

老夫子接着道：“不多說了，我今天來是傳授你武功的，你不是對那身法極為感興趣嗎？”

朱允炆連忙道：“你不是說我還小，功力淺沒到時候嗎？”

老夫子連忙道：“沒辦法，我急着有事，只能幹一回揠苗助長了。”

你大爺，你急着投胎啊，你就不怕小小的我出了問題？看你日後到了陰曹地府，如何向我皇族母交代。

老夫子看朱允炆氣呼呼的瞪着他，笑着道：“放心吧，老夫那是騙你的，有老夫這個絕頂高手在，你還怕出問題。上次不過怕你打擾我研究那本參決，我才那麼敷衍你的。”

朱允炆氣得很想踹這廝一大腳，還沒等他爆發前，老夫子立刻展示那精妙的身法，笑着道：“小皇孫，你聽好了這是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身法，老夫經過幾十年的鑽研，已經很完善了。”

朱允炆頓時，眼中精光閃閃，問道：“這身法叫什麼名字啊？”

空中傳來老夫子暢快的笑意，和語音，“這身法叫如影隨形，練到極致，人如影如形卻又非影非形，讓人看不透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