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銀狐救人，虛緲記憶
「小狐狸，是你剛才救了我嗎？」
天啟驚訝地看着面前的水霧。
「嗚……」
銀狐發出些許聲響回應。
「哇，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你是怎麼做到的？莫非你是狐妖，會法術不成？不對，你救了我，那應該是狐仙！」
天啟自顧自說著，忽地想起什麼，臉色一變，道：「不好，剛才那幾個怪物是往寺廟去的！我得去通知方丈他們，提前逃命！小狐狸，你還能幫我隱身嗎？我怕一不小心被那些怪物撞見！」
銀狐歪了歪腦袋，毛茸茸的狐尾一掃，便又有一層水霧蔓開，將兩人包裹。
天啟見狀，忙抱起銀狐，抄着小路飛快向寺廟跑去。
只是儘管他走了近路，可速度仍遠不及古岩快速。天啟剛抵達寺廟不願，便已然見到古岩、呂淼已然站在了寺廟門口。
「不好，怪物比我先到寺廟了。」
天啟面色為變，正不知改如何是好，卻見寺廟大門忽然自行打開，平日看着老邁的寺廟方丈許諾昌，自廟宇內緩緩走出，直面那人魚，巨人怪物，臉上不見絲毫恐慌。
「是方丈……」
天啟下意識想要張嘴提醒方丈快跑，嘴巴卻忽地被一個肉乎乎的腳墊子給捂住了。
他低頭一瞧，卻見是銀狐十分擬人化的抬爪摁住了他的嘴巴。
「嗯？」
銀狐亮白色的眼眶邊緣，有一圈純黑色的眼線將其眼眸勾勒的十分通神，瞳孔微微一轉，靈動宛若一個狡黠機靈的少女，示意天啟向前看去。
天啟順着銀狐目光，看向前方，卻見巨人竟是警惕地停住了腳步，似乎對方丈十分忌憚。
許諾昌面色平淡，道：「心魔，按照規矩，引動遠古太陽碎片的業火之後。此處由業火燒灼而成的紅蓮夢界，已盡數歸於你掌握。」
「我只需天寒山這一隅偏居。這多次輪迴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何突然前來？」
呂淼被許諾昌喚作心魔，也不惱怒，反而咯咯笑道：「原本是進水不犯河水的，但是今日有幾隻我提前看中的小老鼠。」
「他們突然抵達此界，自投死路，卻不知為何跑到你這寺廟中來了。你只要讓我入廟，將他們抓出來，我立刻便離去！」
天啟怔怔的聽着二人對話，好似聽到了什麼十分重要的大秘密般。同時，「心魔」二字入耳，亦讓他覺得十分熟悉。
「心魔，業火……」
天啟腦海中莫名生出一股極奇怪的既視感，彷彿這兩個詞彙，曾帶給他既深刻的印象，只是此刻他卻全然回憶不起來了。
「嘶……」
一絲抽痛忽地在沈昊腦海深處升起，這痛苦彷彿來自於靈魂，第一時間便痛得他跪倒在地。
「嗚……」
銀狐焦急地撫住天啟的腦袋，身上的水氣不斷瀰漫出來，融入天啟的腦袋，讓他的痛苦稍稍緩解。
隨着時間推移，天啟的痛苦逐漸消失，眼中多了幾分疲憊與清明，他抬起頭來，深吸口氣，道：「好了，我沒事了，你不要費力氣了！」
施展水氣過多，似乎極消耗銀狐的體力，短短時間內，銀狐原本如銀絲織就的皮毛，已不再光滑，顯得有些粗糙開叉。
銀狐嗚咽應了一聲，眼中失卻些許靈動，微微靠在了天啟的懷中。
「沈昊？我不僅是天啟，還是沈昊？這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會有這些記憶？須臾破空萬界，粉碎時空；一念錯亂因果，臆造過去。揮手呵斥蒼穹，俯身遍覽諸世。」
「這是我以前做的夢嗎？可這些夢，又為何如此逼真，彷彿我真得能做到這些事情一樣？」
由先前的水氣啟發，天啟和尚似乎從腦海深處，挖掘出了一些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喃喃自語。
天啟抬頭看向遠處的許諾昌與呂淼，雙方的對話已然抵達尾聲，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
「好，既然如此，那就定好了。由我施展手段，若將引得你寺廟中任意一人自動出來。那他們便歸我所有。若是他們定力足夠，無法被我勾出來，那就當我送了付光書幾個大羅戰力的倀魔好了！」
呂淼笑吟吟的道。
許諾昌臉色一正，道；「非是倀魔，而是倀佛！付師兄已然領略出由魔入佛的佛法真意，發下大宏願。要帶着曾經死在他手下的所有元神魂靈，一同走向大羅道途，共證不朽，還請心魔施主往後慎言。」.
呂淼翻了個白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對佛門十分厭棄，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學什麼不好，去學那些禿驢的東西。約定自明晚開始，許諾昌，你做好準備吧！」
說罷，呂淼拍了拍古岩的臉頰，古岩踏着轟隆的腳步聲緩緩遠去。
許諾昌目送着呂淼遠去，長吐口氣，轉身走回寺廟。
天啟怔怔地看着這一幕，便這麼坐在寺廟附近的一株大樹下，對自己過去的經歷都不由地升起一絲疑惑。
在他此時的記憶中，他自幼孤苦，乞討為生，幼年天下承平，便是乞丐也能過上兩天一頓飯的安生日子。
可好景不長，諸國忽然爆發戰爭，戰亂之下，天啟跟隨流民四處逃竄，最後來到這天寒山中，被方丈許諾昌帶回寺廟，從此剃度出家，成了這裏的一個小和尚。
這些記憶都如此真實，近乎刻骨銘心，彷彿天啟曾經歷過無數遍一般，被死死刻在他的腦海深處。
但無論這記憶如何真實，在此刻的天啟眼中，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虛緲霧瘴，彷彿這些記憶都只是幻覺。
「我以前所經歷的人生，甚至我現在所經歷的世界，都只是假的嗎？」
天啟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已經在大樹下坐了一夜，懷中安穩睡着的銀狐動彈了下，睜開好看的眼眸，便見天啟滿頭掛着白霜，像是小老頭似的面目極為憔悴。
銀狐焦急地喊了一聲，十分心疼的伸出兩個小爪子幫天啟拍去頭髮上的白霜。
天啟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小狐狸，我要回寺廟裏去了。你要跟我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