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黑魚
中原大地，七國逐鹿，混戰百餘年，各自割據一方。陳國位於最南端，多處平原地區，資源豐沛，土地肥沃，故此地自古以來經濟發達，各國往來通商頻繁。陳國西面楚國，地域廣闊，兩倍於陳，疆域內一條長河貫穿而過，多湖泊濕地，故楚國雖憑長江上游與陳國商貿最為便利，而多年飽受水澇災害之苦。因疆域最大，人口眾多，資源豐富，雖常有自然災害，但由於人治按堵如故，故國力強盛。楚北秦國，兩國由東西走向的秦嶺劃分，秦國地處高原地區，最初國家以放牧養殖為主，農耕由於土地條件以及工具問題，發展受限，導致國力空虛，雖擁有接近於楚國的疆域，卻因生產力不夠而實力弱小。後有雍君中興，引進技術，解放生產，改換國策，開發土地農耕，二十年便使秦步入強國之列。秦東北方晉，北望中原，淄臨黃河。秦東部魏，北接晉，東臨陽國，其與秦楚共夾趙一蕞爾小國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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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抱着一本書啃了兩天，才弄明白一半都不到。
雖說一天裏除了打水，剩下的空餘時間很多，但李牧也不是那種很能安下心來讀書的主，經常是讀一點書，思想就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沉浸一會才把自己拉回書里，然後又讀一會，感覺自己行了，不用費心思琢磨，就開始敷衍着看，到後面實在看不懂就得倒回去重新認真來一遍。
很多時候認真看不了一個時辰，就給書放下去走動走動，或者趴着小憩一會。
光頭觀察着李牧這個樣也是暗暗嘆氣，可能是想到自己剛開始也是這樣，又或許是覺得李牧孺子不可教也，反正有時候也會輕輕搖下頭。
中午光頭在生火做飯，李牧過來幫忙，期間李牧問光頭這個小伙房整的還不錯，結果光頭說他自己辛辛苦苦壘起來的，老頭又不吃飯，怎麼可能弄這東西，當時確實有人過來給我蓋了咱倆住的那棟房子，自己也笨，忘了讓他們帶着弄一個小伙房，後來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個多月，終於弄出來了。
於是李牧執意給光頭露了一手，光頭後來只給了一句評價：“鹽放多了。”
李牧又看到了光頭的大寵物，說實話真的很羨慕，特別是看光頭任意驅使它，它沒有一點不聽話，甚至還有點調皮的場景，李牧就酸自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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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
能不酸嗎，自己若是能有這等寶貝，嘖嘖。
還是乖乖挑水吧，光頭騎着他的小花去玩了，那歡快的小跳步可真是真實，甚至有點解放的意思，畢竟李牧接了他兩的班，不用再幹活了是不。
李牧打水的時候，眼角忽然游過去一條黑魚，轉頭看去的時候卻沒有一點痕迹，像看花眼了似的。李牧轉身拿第二個水桶的時候，又有一條黑魚恍惚而過，不過他也沒看見。
此時肉眼不可見的湖心突然開始翻湧，緊接着形成了一個漩渦，由大到小緩緩轉動着，待李牧離開后，漩渦又停了下來，湖面慢慢恢復了平靜。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李牧並沒有發現。李牧前腳走，後腳老頭就出現在湖心漩渦之處，其緩緩下沉入湖中直至身形消失不見。
光頭跑地正歡呢，沒由來地腦子裏突然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的光頭撓撓腦袋，尋思着這就是抽風嗎？
李牧忽然胸口一暖，轉瞬即逝的感覺，於是放下水桶拉開衣服看了一下，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嘀咕了一句什麼話，又上路了。
好像除了老頭這世間所有人都沒能察覺。
遠方的昆崙山上，有個人感受到了某種波動，從很長時間的入定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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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陳國內，大司寇王朔親自審定李善長通敵叛國、欺君罔上、廣結黨羽、侵吞國財、踐踏王法、霸佔民田等二十一項重罪，上任兩年的新王親自批紅定罪，收監下獄待十日後問斬，同時誅滅七族。
自此，陳國開始廢除李善長時期施行的新法，回歸祖制，取消僕射職，大司寇王朔掌刑罰，同時兼任司馬，掌軍事。上將軍方向東任司徒，總領百官。
陳國貞明王，在位二十餘年，勵精圖治，欲增長實力從而可與楚國相抗衡，故於貞明四年，啟用李善長這一平籍草民為士大夫。又三年，李善長獻《安定策》進新法於陳，王甚是欣喜，隨即設右僕射一職，總領變法推行之事。
自此李善長榮登相位，於陳國境內施行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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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法主要有二，其一：攤丁入畝，將每戶的人頭稅取消，轉向地稅；其二：鹽鐵經營收歸中央，由地方行商及宗族權勢把控的鹽鐵交易及稅收全部收歸中央管控。
變法十年不到，陳國人口數量增長將近一倍，軍隊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以前在北方邊境上常與陽國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多有吃虧，之後陽國再無主動挑事。
陳國監牢內，李善長盤膝打坐，木柵外正對放着一把椅子，一人從遠處緩緩走來，靴子踩着地磚發出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不緊不慢。李善長始終閉着眼，指頭卻隨着這人的腳步一下一下地輕輕扣着膝蓋。
來人緩緩地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李善長卻未開口。
這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天賜兄，別來無恙。”
“呵呵，他們就給你留了這麼個位子？”李善長顯然對這個人的到來不感到驚訝，甚至都沒睜眼看一眼。
這人明顯被嗆到了，悶咳了一下出言道：“天賜兄，他們在你家可謂是掘地三尺，最終也沒找到他們要的東西，那就只能是在被你送走的李牧身上。你只要說出把他送去哪了，就不用受這份罪，我保證你能體面地走。”
李善長朝前方狠狠地吐了口痰，無一句話。
“天賜兄，只要你能說出那東西的下落，汝陵寢可入功德圓，畢生致力之事可銘墓誌。難道你就忍心看到這輩子奮鬥的事業破滅嗎，你所熱愛且保護的東西，就被重新打回原形嗎？”說到這，他竟有些激動，站起來走到木柵前，雙手緊緊地抓住兩根木頭，眼神晦暗不明。
李善長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下。
沉默了很久，李善長說：“滾吧，我會站在黃泉路上，一直看着你。”
這人退後兩步，朝李善長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離開了監牢。門口的一個侍衛看到他出來后搖了搖頭，立馬飛奔去稟告他家主子了。
此人名叫王懿，曾是李善長新法推行的先驅者，即是李善長的首席政務官，也是李善長二十一條重罪的主要佐證人，而現如今其職位，卻只是一個不着實政的司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