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村口的相遇
(出於文章的整體脈絡以及後續的故事發展作為考慮,作者已對第三章作了徹底地修改,各位讀者請諒解一下哈!)
在帝國南部五百里處,有一座奇特的山脈,因為此山又細又長,彎彎曲曲,圍在地上形成一個盆地,再加上這裏是猴子經常出沒的地方,所以名曰猴尾山。
而在這裏生活的猴子被稱為“烏叉查”,他們都崇拜着山中心的那棵參天古木。
據說那棵樹已經生活了一萬年了,就算在上個紀元末的大災難中都屹立不倒。沒人知道這棵樹有多高,它最高的樹冠都被埋在了雲里,
周圍的猴子都將其視為神靈,每到秋天,大樹落下第一片枯黃的葉子時,周圍的猴子都會來到這棵大樹底下,由大祭司舉行祭天儀式。如果有那個部落沒有進行祭祀,他們就會遭到來自古木的懲罰。
許多人類和猴子起先都不相信這套說辭,認為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神力”。
但是在帝國的北部以及西部的荒野地區,竟然頻頻出現“超自然現象”,比如說像人頭這麼大的蚊子,像一座城堡這麼大,還會散發出神秘惡臭的花朵,以及傳說中才有的“雪人”。
而這些,都是那次大災難的“後遺症”……
現在的人們都將它們稱為“猴魔”。
或許因為這些“超自然現象”與“智猴”(dispi-monkey智慧的猴,這裏指“大災難”后的猴子)同時出現,又像猴族一般可怕吧。(猴族自然也在第一批“猴魔”之中)
甚至還有人認為這是“猴族”創造的“生化武器”,用來侵略帝國的……
這棵大樹是最初一批被發現的“超自然現象”之一。
而且它並非像其他“猴魔”一般完全對人類(猴族)的發展不利,甚至這裏猴子的平靜生活還要歸功於此!
只要部落像大樹上繳生產的糧食的一部分,就可以得到“樹神”的保護。
而這些猴子將不被任何其他生物進行迫害,甚至是他們自己。
而現在吼狉就在這一棵聖樹的底下。他在這裏可以看見樹上的松鼠在枝頭跳躍,聽見無數的鳥兒的鳴叫匯成的交響樂。
你不到這大樹底下仰望就永遠不會知道它有多高,樹墩有多粗。
這裏沒有人類的破壞,沒有猴子的侵蝕,就像是一塊漂浮在文明中的原始。
整棵大樹幾乎就是一個獨立的生態圈。
它大到可以承載無數動物生活棲息所帶來的的消耗。
周圍的景色是多麼的優美。
但是吼狉沒有功夫去欣賞,他身上擔負著更重要的使命。
他跪倒在神樹的面前,口中嘀咕着“聖樹保佑”之類的話。
這一刻,他是多麼的坦誠。
他曾經多次拜倒在聖樹面前,旁邊有他的父母,鄰居和族長(猴王)。
那時的他認為這件事十分好笑。幾十,甚至近百隻猴子在一棵樹面前跪拜?這真是無法理解……
於是他經常和小夥伴們在祭拜最嚴肅的時候大喊大叫,故意引得族長生氣。
不過此時的吼狉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不再有任何笑意。
緩緩地閉上眼睛,鄭重地跪在地上。就像一名年過半百的寺中長老,端坐在菩薩面前。
感受着微風吹過他的臉頰,感受着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感受着眼前這棵大樹的存在。
恍惚間,世界彷彿消失了,風消失了,鳥消失了,大地消失了,瞬間有了種失重的感覺。當他睜開眼睛,那棵大樹還在那裏穩穩地矗立在那裏。
時間彷彿靜止了,那棵大樹就像一張畫一般一動不動。
吼狉站了起來,背對着大樹,向著村寨的方向走去。
望着對方的背影,大樹愣在了原地,又嘆息一聲,像平時那樣沒了動靜,接着沉睡。
“我來幫你吧。”
吼狉在風中隱約聽見了一些聲音,似乎沒有源頭,但是他總覺得是大樹發出來的。
雖然聽不懂它說的是什麼,但是吼狉還是感到了一絲慰藉。
他加快了腳步,望着前方不遠處的房屋和裊裊青煙,彷彿希望就在眼前。
“嘎嚕嚕略~”吼狉興奮地叫了起來,向著青煙升起的地方奔去。
不過多少時間,他就後悔了。
他來到了村落的大門口。
這裏離帝國很近,不過幾個月就可能有人類的軍隊來“掃蕩”。
於是這裏的猴兒在村寨周圍搭起高牆,只留下幾個出口,由村裡最強壯的猴子擔任守衛工作,公猴都得時刻準備着戰鬥,一但聽見低沉的號角聲,就拋下手中的任何事,火速趕往村口。
吼狉望了望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部落,雖然只離開了一個月不到,但是又像幾個世界前的回憶了。他踏進大門,看着眼前在田中耕作的鄉親們,零零散散的小茅屋,還有那隻整天半睡半醒的看門老猴,那些回憶瞬間又清晰起來。
“噠嘎哩哩哩略~”吼狉高興地手舞足蹈。
“不嘎,索!(翻譯:嘿!那個猴!)”吼狉的背後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猴叫聲,他轉過身來,看着眼前的那隻健壯的猴子。
這是保衛村莊的一名士兵猴子,好像叫做啼龔,是個高大上的名字。
吼狉和他處得不熟,之前也沒怎麼和他說過話。在他的印象里,他是只沉默寡言,十分穩重的猴子。原本以為他的聲音應該是十分低沉的,以至於聽到他那尖銳的聲響時完全沒有認出來。
對方一上來就顯得十分不友好,就像把他視為了異己。
吼狉飛快地思考起來,想起他一直與咯吶關係很好。
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而且咯吶一直承擔著部落守衛工作。作為老猴王的兒子,他做的確實不錯。在村裡對啼龔十分照顧,算是他的死黨。已現在這局勢,顯然與咯吶脫不了關係。難道是咯吶的失蹤引起了他的警惕?如果啼龔再把這事報告給猴王,再將責任推與自己,那就很難辦了……
“啼龔!哩嚕滴啦嘎……嚕嘻坨~(翻譯:哦!是啼龔啊!怎麼啦……你幹嘛?)”吼狉滿臉堆笑地望着對方。
“咕泥卟蘑滴啦,嘎咳。(翻譯:你竟然回來了,不可思議……)”啼龔用着與聲音不相符的冰冷眼神望着他,使吼狉不禁冒了一身冷汗,“(此段較長,直接翻譯為猴語)哎……猴族又一次失敗了,幾乎全軍覆沒,能夠活着回來簡直是個奇迹,咋們村加上你也只回來了兩個……”
吼狉大概猜出還有一個回來的是誰了,但還是追問了一句:“蘇咪啦瞪?(翻譯:啊,誰啊?)”
“咯吶。”不知為何,對方說出這兩個字時故意降低了音調,與之前尖銳的聲音截然不同。這將吼狉最後一線可能的幸運給打破了。
咯吶是逃兵,臨陣脫逃是死罪——
於是他接下來唯一的選擇只能倒打一耙,將這頂帽子扣在自己身上。
他是猴王的兒子。
猴王的兒子。
到了那時候,誰會去相信一介草民的話呢?
吼狉咽了咽口水,顫抖着說:“嘎……啼落洞同更咦……(翻譯:哦……他可真幸運……)”
這時,啼龔大聲叫了一聲。吼狉聽到了碎砸的腳步聲,一群全副武裝的猴子來到了門口,將他圍在中間,這群猴子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咯吶。
“咯吶!卟……嗲咳……嘟嚕畢……(翻譯:咯吶!額……很高興……能在這裏遇見你……)”吼狉趕緊跪下,磕了兩個頭。
“滴咚迦(翻譯:起來吧。)”吼狉感到難以置信,緩緩地站了起來。對方的眼神好像一個劊子手看着死刑犯。
“哈!唔哩嘛哩,嘎——滴,呀,噗!(翻譯:呵呵,這麼久才回來啊,你這些傷好像並不影響走路速度吧?)”咯吶用着詭異的眼神望着他:“卟狉吶嘟嚕阿嘎嘎嘎嘎嘎!(翻譯:狉!我在戰鬥時好像沒有看見你啊。)”他這句話說的很平淡,聲音也不高,但吼狉依然感到了深深的敵意。
“卟噗啼嘛,森嘎嗦哆!(翻譯:你也知道,怯戰而逃是死罪。)”咯吶一字一頓地說。
吼狉早就料到了他這樣的反應,看着對方扭曲而猥瑣的表情,頓時感覺十分搞笑。但是這一點並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只是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嘟唄!(翻譯:拿下!)”周圍的士兵頓時一擁而上,將吼狉架了起來,使雙腳脫離了地面。他瘋狂地蹬腳,但沒過一會兒就放棄了。
咯吶背過了身子,大步向村裡走去。而士兵們都緊緊地跟在他後面。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嘟吶吧,扥嘎菓綠魔啦?(翻譯:對了,除了你還有其他猴活着嗎?)”
“呃……”吼狉頓時想到了老猴,不過卻沒有說出來。雖然他迫切的想要找只猴,吧老猴遇難的事情告訴他,但是那隻猴絕對不能是咯吶,他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老猴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被證明已經死了。
他一定會這麼干,到了那時,世界上就不會有誰知道他的“秘密”了。
“姆咔。(沒有。)”
咯吶微微點了點頭,將他送進了猴王“宮殿”(如果那裏可以被稱為宮殿的話)底下堅固的地窖里,“暫時關押”,並等到“公開處刑”的那一天。
【啊哈兒~嘟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