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造孽啊

冰晶從鐵子右手開始慢慢地覆蓋著鐵子全身，大熊和猴子這時已經醒來，雖然還不能動，但意識已經恢復過來，眼睜睜地看着冰晶包裹着鐵子，只剩下左胳膊，只剩下左小臂，卻什麼也做不了，連張開嘴想發出掙扎的“咔咔”聲都不能，只剩下左手了，“忽”鐵子的左手背上猛地迸發出一片紅光，一股熱浪奔涌而出，洞內的溫度又瞬間升高。“咦”定定地盯着鐵子的猴子和大熊被這紅光刺激的渾身一抖，脖子能動了還。只見這紅光好似岩流，摧枯拉朽一股將鐵子身上的冰晶沖地一乾二淨，帶着一股蒸騰的熱浪向鐵子緊握的右手撲去。

紅光將冰晶輾壓到鐵子的右手，眼看最後的冰晶也要被融化，鐵子的右手中突然爆發出一縷黑光，這一縷黑光帶着無比的寒流向著紅光反撲過去，一時間鐵子的身體成了紅黑兩色、熱寒雙浪的戰場，一會兒紅光佔了上風，一會兒黑光又包裹了鐵子大半身子，一會兒身體火熱，一會兒又寒霜遍體，他這一身衣服可是遭了罪了，一會兒干一會兒濕，陣陣的汗餿味兒在洞中瀰漫開來。鐵子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猙獰，緊皺的眉頭，顫抖的肌肉，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也能看出來此時他的身體有多麼痛苦。

突然間從地下躥上來一個小人兒，正是參爺現身出來。剛才早就來了，可是一直沒敢露面，直到烏頭大王一鉤削向大熊的腦袋，才強忍住心裏對烏頭大王的害怕，把它的一隻腳沉到了地下，救了大熊一命。這會兒他一鑽出來就看到眼前的景象，全身被冰封的烏頭大王勉強算是站在地上，一條胳膊滿是傷口血流不止的大熊，一腦袋綠油油的猴子，還有身上不斷變幻黑紅顏色的鐵子都躺倒在地上。

剛才在地下參爺只能是看個大概齊，等遁到了地面之上才發現面前的情景怎是一個慘字了得。參爺站在地當中看着他們三位，手在下巴上面一頓划拉，扁着嘴巴，嘴角向下耷拉蠕動了半天，猛地一跺腳，“唉”它強忍住眼眶裏的淚水，向水潭邊跑去，從旁邊隨便抓起一個也不知是石碗還是木碗的盛水家什，從潭裏舀滿了水，伸手到頭上咬牙切齒地把三片綠葉中右邊一片狠心揪了下來。

這一片小綠葉一揪下來參爺痛心撕肺地哼嘰了好幾下，眼見得他身上的光澤都暗淡了下來，皮膚都顯得有些蔫巴。參爺把這片綠葉一放到碗裏，綠葉馬上就消融在水中，變得綠汪汪的散發著直達心脾的清香。

參爺來到大熊腦袋邊，把大熊的頭扶正，卻怎麼也扒不開大熊嘴，氣地他一腳踩在大熊腮幫子上，把大熊的嘴唇踩地撅成一個半圓，這才小心翼翼地把碗口湊到大熊嘴邊，把碗裏的水向大熊嘴裏倒去，一滴也不捨得灑出來。灌了半碗水進去后，參爺又來到猴子邊上，猴子也是緊閉着嘴巴，對待猴子參爺就沒那麼溫柔了，猴子的腦袋沒有大熊那麼肥大，參爺直接掐着他的腮幫子讓他張開嘴，然後塞了一塊石頭把猴子的嘴巴撐開，然後雙手捧着碗也給猴子小心地灌了半碗水，把最後剩了點兒底的水碗仔細地放到一邊。

沒一會兒的工夫，大熊和猴子的表情就看起來很是舒服的樣子，臉也不皺了，身子也不抽了，連大熊嘴裏控制不住的口水都不流了，反倒是猴子像做了美夢流出了口水。

又過了一小會兒，倆人都醒了過來，手一扶地就都站了起來，大熊被蹬腫了的下巴和“滋滋”冒血的胳膊都恢復如初，只是猴子頭上的青色還沒完全消去。晃一晃身子，“咔嘣咔嘣”全身的骨節都發出了愉快的歡叫，這倆小子是喝過這水獲得了極大的好處啊。

“鐵子”倆人看着鐵子那半紅半黑的身子立馬跑了過去，想扶又不敢扶，生怕把鐵子扶成走火入魔。“沒事兒。”參爺在一旁開口說道：“這小子身體怪異的很，估計沒啥大事兒。”“參爺，您老過來了，是您老把我們給救了吧？”聽了參爺的話，大熊和猴子稍微放下了點兒心。

“咦，參爺，您老頭上的葉子怎麼少了一片？”猴子大驚小怪的叫道。參爺恨恨的看着猴子，眼神細眯，臉沉似水，“本來我拔根鬍鬚就能救活你們倆的！”猴子的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蛋，臉色立馬垮了下來。“造孽啊！”大熊在一旁拍了拍猴子。

“參爺，我把我的頭髮全剃下來賠你好不好？”猴子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參爺的口水和眼淚那都是寶貝中的寶貝，這頭上的一片葉子有多珍貴猴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再看看參爺現在乾巴巴的膚色，為了救他倆參爺付出的代價就更加無法估量了。

“少扯那沒用的蛋，往後所有的烤肉和酒，不用我說，你都得給我準備的好好的。”參爺在一旁非常不屑猴子那一腦袋頭髮。“參爺，給鐵子也吃那參葉了嗎？”大熊在一旁加着小心問道，生怕再把參爺給整生氣了。“不是吃，是泡了水給你們喝下去的。”參爺指指旁邊的碗，轉頭看着鐵子說道：“鐵子的身體那是虛不受補啊，這水給他喝了也就是潤個嗓子，啥用沒用。”

“鐵子身體虛？”大熊和猴子互相看傻了眼。“參爺，這還剩了點兒，要不給鐵子喝了試試？”猴子小聲問道。“隨便你們吧。”參爺走到鐵子身邊，從鐵子身上翻出來當初從那山洞裏裝來的“洞乳”，一仰脖就灌下去半瓶，然後身上又散發出淡紅色氤氳的光芒，還是那股清幽的香氣在山洞裏瀰漫開來，大熊和猴子呼吸着這股香氣，舒服得感覺魂兒都要飄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