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猴子
靈山村,位於十萬靈山的東側。村裏的人都是由家裏無地的流民千里飄泊到這靈山腳下,又走投無路,只能涉險進入靈山,機緣巧合之下,陸陸續續湊在一起建立起了這靈山村,算來已有百年的時間。最晚來到靈山村的村民,距今也有十幾年了。最初建立靈山村的村民對後來者飽含着熱情的態度歡迎他們到來,因為這十萬靈山不只是看起來仙意無邊,更有那凶瘴毒蟲、厲禽猛獸無數,能進入靈山深處,並且活着到達靈山村的流民,百不存一,這些人無一不是擁有着上天眷顧的好運氣。而這靈山村村落所在也是上天眷顧的地方,這方圓幾十里地內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從沒有猛獸進入,得以讓這些進失去土地的人們有了最後活下來希望。最初進入靈山的人們不知有多少倒在了尋找生存之地的路上,當然在靈山村定居下來之後,他們也獲得了意想不到的好處,他們再也沒有人生病,再也沒有人老死,只要有足夠的食物,他們也許會得到永生。與之對應的,百年以來,村裡只有兩個新生兒降生,還是十幾年前因為他們來到村子時已經懷有身孕的緣故。靈山村已經聚集了三百多村民,他們在這方圓幾十里的土地上建屋種地,大家都無比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安寧,村裡人生活的十分和睦,這裏乃是一處真正的世外桃源。
天空中的太陽彷彿那快要煎好的蛋黃,散發著油汪亮麗的光澤,吸引着人的目光,注視着它不願挪開,隨着加熱的時間越來越久蛋黃終於熟透了,那抹亮麗的光彩也一起慢慢消失,只留下了本來的顏色,天快要黑了。
一人一犬一鳥的身影隨着殘陽的餘暉一起到了靈山村的村口,少年熱情的和遇見的村民打着招呼,來到了一戶村民家。“鐵子,累壞了吧,快進屋歇着,喝口水,我這就給你盛飯去。”院子中一位中年的農婦,放下手中的活計對少年說道,言語中透出濃濃的關懷。“畢嬸,沒事兒,我不累,先去看看猴子怎麼樣了。”少年熟門熟路地來到一間房間前推門進屋。屋內一張床上躺着的也是一個少年,一條腿被兩塊木板夾着緊緊包裹起來,可是剩下的三肢卻沒閑着,左動右動,比比劃划也不知在幹什麼,虧了他這名字,果然沒讓人失望。“鐵子,回來了啊。”看清了來人,猴子一下坐直了身子。這叫猴子的少年,沒有鐵子高,比鐵子還要黑些瘦些,手指細長,雙眼靈性十足,骨子裏透出一股彷彿身體包裹不住的靈動感覺。正可謂:
金木水火土,五行大威能;指印結驚雷,妙法掌上生;吾欲比大聖,天地任我行;急急如律令,金木水火土。
“躺着吧,怎麼就閑不下來呢,骨傷必須得靜養,爺爺沒告訴你?你這比比劃划的練什麼功又”鐵子對猴子的做派是沒辦法了。“說了說了,我這一下子想起來陳大爺說的戲文了,那裏面的法術不都是這麼發出來的么,哈哈。”“戲文里也沒說誰是三條腿發出來的啊,快說說你這腿是咋整的吧。”“鐵子,把這飯吃了。”畢嬸遞進來一個大陶碗,裏面盛了滿滿一大碗的粗糧飯,上面蓋了幾塊肥肉和青菜還澆了一勺香氣四溢的肉湯,哇,靈山版的蓋澆飯。
“我去後山摘野果,遠遠的看着幾棵樹上棗子熟了,等快走到了,突然發現一棵大樹洞裏有個蜂窩,我以為是普通鬼臉蜂,核計把它裏面的蜂蜜給掏出來,結果發現是鬼臉九針的窩,有兩隻蜂子已經奔我飛過來了,這給我嚇的,我是丟丟跑啊,眼看就到飲水崖旁邊我就準備跳下去,誰知道這鬼臉九針飛的太快,馬上就攆上我了,我趕緊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躲過這倆蜂子,爬起來再跳就跳的近了點,腿磕崖邊的大樹上了,當時也沒啥感覺,跳到水裏擱裏面躲了一會兒我才游出來,等上了岸就感覺腿腫的厲害,弄根樹枝,強挺着回來的。爺爺看過了說是骨頭裂了,不重,之前又給我送的藥膏敷上了,現在感覺好多了,多虧了你啊,一早就給我去採藥。”猴子一邊指手劃腳的還原他與鬼臉蜂驚險爭鬥的過程一邊極力表達着他的英勇與睿智。“這也就是我,要是大熊啊,指不定被蜇幾下才能跳進水裏呢。”“你可得了吧,大熊那身厚膘兒,蜂子都蜇着肉都算它們厲害。”打擊猴子的自吹自擂鐵子向來不嘴軟。“你沒大事兒就好。可這一窩鬼臉九針在村子附近也太危險了,別說讓它蜇九下,村裡人估計讓它蜇個三四下就挺不住了,不行,我得回去跟爺爺商量一下,抓緊把這窩蜂子給它收拾了。”“別介啊”猴子急了“這麼大的仇我得自己報啊,等我好了的唄,就幾天的工夫。”“我問完爺爺再說吧。”鐵子突然屈中指在猴子的傷腿上重重一彈,壞笑着起身就跑“好好養傷啊。”“唉我”猴子左右划拉半天都沒找着稱手反擊的東西,只能恨恨地又躺回床上,又開始他的三條腿法術演練。
鐵子家離猴子家不遠,剛到自家門前就看見哮寒、逐日還有一條棗紅色的猛犬一起迎了過來,只見這棗紅色的大犬一身油光光的短毛,厚實的胸前一片雪花白,四肢肌肉緊密,寬頭巨口,跟這張大嘴比起來那三角眼睛和倒三角耳朵顯得那麼的不引人注意。“吞馬”鐵子叫着名字,親熱的挨個狗子摸了摸頭。“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