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觸道
“一百文！”
“六十文！”
“一百文！就一百文，絕不能少！”
“八十文！不能再多了！”
“一百文，我這些肉都是我剛從林子裏打獵得到的，非常新鮮，就一百文！”
“得嘞，一百文就一百文，看在你是個小毛孩的份上，我吃點虧，讓你佔佔便宜，話說，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不到十二歲吧？怎麼出來干這個？”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拿刀剁着案板上的肉，撇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問道。
這個少年正是柳玥霄，他用了一個月時間終於到了另一個城鎮，這裏更加繁華，人口更多，這一路上柳玥霄吃盡了苦頭，如今正值入冬季節，天氣有點冷，柳玥霄只是穿着一件單衣，經過了一個月的風吹日晒，柳玥霄身體明顯有所增長，但看起來還是有點瘦。
“我……我生活的村子被魔人毀了，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然後我就流落到這裏了。”柳玥霄猶豫了一下，解釋了一番，又悲傷起來。
“唉，沒想到你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如今這世道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生活太難了，越來越不好混了，但也沒辦法，沒有天分修仙，就得接受這樣的事實，認命嘍！咱這種小人物，啥也不圖，就圖個安生，”
“吶，你的一百文錢，又有了再來啊！”大漢遞給柳玥霄一小袋錢，繼續忙着手裏的事。
柳玥霄接過錢袋，打開看了看確認無誤后就直接離開了，並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柳玥霄已經積攢了幾百文錢他準備開始打聽傲月神宗的位置。
柳玥霄去清洗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瞬間就感覺不同了，越發的眉清目秀。
柳玥霄在路邊停下，環顧了一下四周，“順和當鋪，進去看看。”
“歡迎光臨，小兄弟是要當物還是買啊？”老闆一看來了生意馬上笑臉相迎。
“我想要一份前往西尋地的地圖，老闆有嗎？”
“西尋地？傲月神宗？哎呦！我一看小兄弟就氣度不凡，沒想到竟是要成為仙人的，好說好說，稍等啊，我去給你找找。”
“老闆，再來一把劍。”
“哎，好嘞！”
當鋪老闆搬起梯子在貨架上翻找起來，“找到了，地圖我看看，嗯，三百文！至於劍嘛，我去看看，我這裏有五兩銀子的，十五兩的，還有二十兩的，不知客官要哪種啊？”
“一張地圖三百文？老闆，您這有點貴啊！而且，一柄劍而已，怎麼就要那麼多銀子？”柳玥霄一聽價格，直接震驚了，感覺自己進了黑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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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貴？地圖就不多說了，我可以給你便宜一點，二百文，劍本來就是這個價，你該不會買不起吧？”老闆一聽，心中一陣煩，一天好不容易來個客人，結果還是個窮小孩兒，本來一聽是買劍的還以為遇到大客戶了。
“太貴了，買不起，老闆再見！”柳玥霄也不廢話，直接扭頭就走。
“唉等等，地圖一百文賣給你，劍二兩銀子，行吧？”老闆一看生意要沒，趕緊喊住柳玥霄，再次把價格一降。
“買不起，我再去其他店裏看看。”柳玥霄沒有停腳，依舊朝外走去，但心裏已經暗暗竊喜，“嘿嘿，看來有戲！”
“得，來吧，地圖五十文，劍五百文，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你要是還嫌貴，你就快滾吧！”老闆這次終於放下了狠話，“要不是最近生意不景氣，哼哼！”
“謝謝老闆！”柳玥霄見老闆認輸，小跑着回到櫃枱錢，留下一袋子錢，拿着地圖和劍就跑，生怕老闆反悔。
老闆拿起袋子大概數了一下，發現沒有問題，嘀咕了一聲:“算你這小毛孩還有點人性，沒有騙我，真是晦氣！竟然敗在一個小毛孩身上，那些老東西要是知道了非得笑死我不可！不對，衝動了，上當了，虧大了！被一個小毛孩耍了！”
柳玥霄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拿起地圖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字和圖案，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鎮子，又找了一會兒便看到了西尋地的位置，距離這裏說遠也遠，說近也近，隔了幾座山，大約有一千二百里。
“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應該可以趕到，這柄劍怎麼感覺還沒我原來的破劍好？算了算了，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會用劍，只是順手而已，我聽說刀劍槍之類的武器很貴的，嘿嘿，老闆良心！”柳玥霄收起地圖，胡亂揮舞着手中的劍，心中充滿得意。
“天地長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啊？”
“大致的意思就是天地之所以長久，是因為他存在着卻沒有誕生過，所以又何談毀滅？所以聖人看待萬物不激進，對待萬物以平常心，不將萬物看做什麼，沒有過分，激進的觀念，以此來使自己無欲無求，從而延長自己的生命。但是聖人必須是無私的嗎？並不是，因為他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柳玥霄被這些交談所吸引，順着聲音找了過去，爬在窗邊，不自覺的問了一聲:“那什麼算是聖人呢？真的有聖人嗎？這種形式的延長生命似乎不是人們所追求的那種延長生命吧？”
“嗯？剛剛誰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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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書先生板起臉看着面前三十多小孩，不怒自威。
這些孩子都齊齊望向窗外，老先生也跟着看過去，只見柳玥霄也發現自己暴露了，有點不知所措，心中暗道不好。
“剛剛的問題是你說的？”老先生來到窗邊，盯着柳玥霄，“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柳玥霄。”柳玥霄看着教書先生那板着的臉，有點害怕。
“你進來，門在那邊。”教書先生指着一旁的門，又回到台前看着眼前的三十多學生。
“那個……老先生我不是故意插嘴的。”柳玥霄想跑但又不敢跑。
“你問的很好，什麼才叫聖人？有沒有聖人？柳玥霄是吧？你們說說，這兩個問題你們有誰仔細想過嗎？”教書先生對着自己的學生問道。
“……”
“柳玥霄，你知不知道有誰的事迹可以流傳百年千年的？”
“我只聽說過清音仙子，還有她的那柄劍。”
“記住，不是‘她的劍’，那柄劍不屬於任何人，民間傳說講，那柄劍是創世神劍，但大部分人認為這僅僅是傳說而已，三百多年前，清音仙子和絕命魔帝最後一戰中，寒霄冰神劍的劍靈曾說:‘我曾斬混沌！’傳說是真的。”
“老先生，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因為……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說多了，說多了，不說這些，柳玥霄，你從哪裏來？以後願不願意來我這裏聽我講道？”教書先生嘆了口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多謝先生厚愛，只是我還有事情要做，得抓緊時間趕路才行。”
“你準備去哪兒？”
“有個傲月神宗的前輩讓我靠自己前去西尋地找他，然後他會指點我修行。”
“傲月神宗嗎？呵呵，無妨，到時候我送你去，我幫你算好時間，你先在我這裏學習一些基本知識和禮節，放心，不會耽誤你的。”
“這樣的話那就多謝先生了。”
“我姓千，你以後可以叫我千先生，或者直接喊我先生也行，你有地方住嗎？你先回去問一下你家裏人吧。”
“我……我的家沒了，被魔人毀了，就我一個活了下來流落到這裏。”
“唉，這可悲的世道，以後你就先住我這裏吧。”
“真的嗎？謝謝先生！”
千先生看着柳玥霄，不自覺地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心中嘆息，“魔道亂世，仙派又何嘗不是呢？月凌清為正派立名，可如今的傲月神宗，唉，也不知道那林冰語能不能守住傲月神宗，師伯我可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