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第30章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三天後,郗婉婷帶着墨鏡,重新回到了s城。

走時還是活生生,會說會笑的人,再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冰冷冷的一個骨灰盒,這種感覺,除了世事無常,除了悲從心起,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

兩人簡單的點了點頭以後,一直到墓地,誰都沒有說話。

墓地很安靜,遠離鬧市,坐落在山腳下,高大的樹木鬱鬱蔥蔥,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以後,有什麼打算?”兩人一邊走着,一邊聊着天。

郗婉婷依舊保持着帶着墨鏡的模樣,朝着遠處的天空看了看,

“……從哪裏來的,回哪去吧,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的病情,國內我約莫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回來。”

盛夏不知道郗婉婷對楚墨遲懷着的是什麼樣的感情,也沒有問,有些事情,是他人的秘密。

“什麼時候回去?”盛夏問。

郗婉婷:“明天的機票。”

“一路順風。”

郗婉婷笑了笑,“不挽留我一下?”

兩人之間接觸的並不多,但郗婉婷的性格很討喜,甚至有幾分,像……葉清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想留下的,不用挽留,不想留下的……說再多也沒有用。”

盛夏說道。

郗婉婷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兩人分開前,郗婉婷叫住了她,“盛夏,楚墨遲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盛夏回頭,“什麼?”

“愛情可以戰勝人生的諸多不如意,不要等有一天失去了,再追悔莫及,你們之間的感情,還有回頭的可能,不是嗎?”

兩人分別以後,來到酒店的郗婉婷,慢慢的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墨鏡,對着鏡子照了照。

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眼睛紅腫的跟兔子一樣的女人。

楚墨遲離世三天,她也哭了三天,在臨回國的那天,她抱着跟楚墨遲訂婚的那件婚紗,哭得跟個傻子一樣,她總說楚墨遲是個傻子,可卻忘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

……

“兩位,你們如果想要打情罵俏,還是回家吧,這裏人來人往的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葉清宜聞言朝着周圍看了眼,然後一抿唇,直接先她一步上了車,“砰”的一聲,車門關的很響。

這一舉動倒是讓盛夏有些詫異,原本以為這兩人是在鬧彆扭秀恩愛,但似乎……情況遠比她想像的要嚴重。

見此局面,盛夏也沒有跟周赫多說什麼,抱着小開心上了車。

宋秘書坐到了駕駛的位置上,衝著周赫略一點頭,在葉清宜的要求下,開了車。

車上,盛夏看着,一言不發的葉清宜,“你們這是吵架了?”

葉清宜冷呵一聲,“誰跟他吵架了,老娘要跟他離婚。”

“離婚?”盛夏擰了擰眉頭,“這麼嚴重?”

“他都出軌了,還不嚴重?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男人果然是有了錢以後就變壞……”說到這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葉清宜的情緒更低落了幾分。

盛夏不知道她這句有錢男人都變化的理論是從什麼地方得出來的,“周赫不像是那種人,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葉清宜將八股雜誌上的一片博文扒翻了出來,放到了她的眼前,“你自己看看。”

盛夏一目十行的看了眼,大致就是周赫和圈內一女星的緋聞,《風華絕代》為周赫贏得了新晉導演的稱號,不少電影合作商也紛至沓來,人也隨之忙碌了起來,自然這也從以前的零緋聞到逐漸有了些捕風捉影的苗頭。

“周赫在娛樂圈,這些八卦免不了會沾上一些。”盛夏試圖站在一個比較理性的角度,說道。

可誰知,葉清宜聞言卻冷冷的笑了一聲,“八卦?如果上面寫的是狗仔的惡意噌熱度,那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她說,“我昨天可是親眼看到這兩個人親昵的坐在一起,還互相夾菜,就差直接親上了。”

當時葉清宜就沒忍住,端着桌上的水就朝兩人潑了過去。

她從來就不是個喜歡忍耐的性子,也很少去刻意按捺自己的脾氣,誰給她不痛快,她就讓那人更不痛快。

盛夏對於葉清宜的話不會有任何的懷疑,不管周赫跟這名女星究竟是不是有一腿,單是這在餐廳內相互夾菜這一條,就足夠犯了禁忌。

如果周赫已經跟葉清宜結婚,他不是什麼未婚男青年。

“不管怎麼樣,還是等你冷靜下來,找他聊清楚吧,如果有誤會還是儘早解開的好……”如果不是誤會,那也,早做了斷,免得拖到最後,傷的更深。

當然這話,盛夏沒有說出來,她私心裏希望,周赫和這名女星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畢竟……他們結婚才不過半年。

“我知道……”

……

盛夏走到了客廳,客廳里坐着正品着紅酒的葉清宜。

“有心事?”盛夏從酒櫃裏拿出一隻高腳杯,也給自己倒了點紅酒,動作輕柔的坐到她身邊,問道。

葉清宜抿了口紅酒,有些煩躁的腦袋,“周赫給我了條訊息。”

“道歉?”盛夏問道。

“解釋了下跟那個女人的關係。”葉清宜頓了頓,“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周赫考上了s城裏的大學,那女人高考失利,當了北漂,只可惜沒混出什麼名堂,一直在十八線開外混跡……”

盛夏大致也能猜到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如今周赫成名了,這位十八線的小藝人就來認親了?”

葉清宜點了點頭,“算是吧。”

盛夏:“他們兩人這是……交往過?”

“他說沒有,一直把那女人當成妹妹來着。”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的錯覺,在葉清宜說到“妹妹”兩個字的時候,帶着幾分嘲弄的味道。

盛夏沉了臉,“你不相信?”

葉清宜沒有回答,而是眼神帶着幾分飄遠道:“你知道嗎……

很久很久以前,他……開始跟外面的女人有牽扯的時候,最初被我看到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張口說的那句就是——這是我妹妹。”

說到這裏,葉清宜嘲弄的笑了笑,“什麼哥哥妹妹的,說出來,也不知道是在寒磣誰,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白白糟蹋了妹妹兩個字。”

盛夏默不作聲的聽着,葉清宜口中的這個“他”是誰,並不難猜。

說到底,有些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早已經看開了,也似乎早早已經被遺忘,但實際上它深深的烙印在心底的最深處,稍微有什麼契機觸發,就會牽連着疼痛。

盛夏曾經以為,葉清宜早已經將“楚墨遲”三個字遺忘,但如今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既然你心裏有所懷疑,不如……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談清楚吧。”

盛夏沉聲說道。

葉清宜一口將杯中剩餘的紅酒喝盡,“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

盛夏默默等待着她後面的話。

“那女人,給我打電話,說是希望明天當面跟我解釋清楚。”葉清宜散漫的說著。

盛夏彎了彎唇角,明白了她的一起,“希望我跟你一起去?”

葉大小姐瞥她一眼,“撕小三這種事情,當然是要找個幫手。”

盛夏:“……”

扶額,“你這是還沒正式見面就給人家定了罪名,這還有什麼談的必要?”面對她的打趣,葉清宜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這小三身上有股子味道,隔着很遠的距離,都能聞到。”

她是調香師,對於香味很是敏感,再加上……曾經,聞到過太多次,早就練就了一隻鐵鼻。

盛夏不知道她口中的“這股子”味道,究竟是什麼,卻潛意識的里,相信她的直覺。

只是……如果葉清宜的直覺沒錯,鬧出的這種事情究竟是會成為兩人之間關係的粘合劑,還是……離散曲的序幕?

似乎,她們兩人,真的是異性磁場不佳的很,沒有一段感情是順風順水的。

次日,盛夏穿的比較隨意,一身小黑裙搭配一件白色西裝外套,一雙銀色高跟鞋。

而葉大小姐……一襲紅色及踝長裙,脖頸上還帶着私人訂製的鑽石項鏈,大波浪一卷,妥妥的氣場女王。

盛夏看着她的裝扮,笑着搖了搖頭,不管什麼時候,葉大小姐這陣仗都要擺個十足十。

“大小姐,咱們可以走了嗎?”盛夏上車,看着踩着恨天高的葉清宜笑着問道。

葉大小姐將下巴略微一揚,將盛氣凌人和倨傲演繹的栩栩如生,坐在副駕駛上,手指朝着前方一點,“出發。”

“你今天捯飭成這樣,是準備拿錢砸死誰?”盛夏笑着打趣。

葉清宜甩了甩長發,透過後視鏡看她,“我跟你打個賭,今天這場局……最後關頭,周赫一定會出現,你信不信?”

盛夏略一抬眉,“哦?”

“要不怎麼說,是小三呢。”葉清宜漫不經心一句。

盛夏眼神卻沉了沉,將那名十八線小明星的資料調了出來,一字不落的看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約定的地點。

葉清宜裹了裹腮,向後靠了靠座椅的位置,嘲弄道:“瞅瞅,從來都是老娘讓別人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讓我等的,這架子端的可比我大多了。”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十分鐘過去,連個電話或者訊息都沒有一個,這怎麼看都有些說不過去。

尤其……說句難聽的,還是她先提出的見面,也是她說要跟葉清宜當面解釋,這遲到的性質也就比直接放鴿子輕那麼一星半點。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路上有點堵車,很抱歉。”

就在葉清宜準備拿包走人的時候,一穿着白色體恤和熱褲的女人匆匆跑了過來,連聲道歉道。

葉清宜將已經拿起的包放下,“就是……那個誰?”

“李師師,叫我師師就好。”李師師在葉清宜的對面坐下,笑着說道。

盛夏或許是處於職業習慣,她看人先看的不是外表究竟長相如何,而是下意識的觀察她的舉止動作,單是從這第一面來看,她便能夠清晰的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女人並不是個善茬。

“現在是十點二十,今天是周三,李小姐。”

盛夏沉靜的端起咖啡,看似不經意的說了那麼一句。

李師師的注意力都在葉清宜身上,她陡然開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是……是啊,有什麼不對嗎?”盛夏掀眸看了她一眼,許是多年來打交道的都是社會頂層的商界巨擘,身上不自覺的就帶了幾分上位者的沉冷,李師師被她看着,不自覺的就挺直了脊背。

盛夏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對於她的問題,並沒有回答。

倒是葉清宜很是大方的解決了李師師的疑問,“她是在告訴你,周三,十點多的這個時間段,四方城不存在堵車現象。”

李師師聞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我沒有車,今天,今天是……坐公交車來的,所以……所以,有些遲了,真是不好意思。”

對於她的解釋,在場的兩人並沒有誰放在心上。

太多粗淺的謊言,有時候讓人連揭穿的渴望都沒有。

“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約我,還能遲到的人……”葉清宜意味不明的說道,“我對你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沒興趣,說說吧,來找我想當面說些什麼。”

李師師咬了咬唇,“我……我知道你誤會了我和阿赫的關係。”

說是來解釋的,開口卻顯示自己和周赫之間的親昵,吃相不要太難看。

葉清宜沒有說話,就是那麼看着她的表演。

盛夏彎了彎唇角,神情不變的攪動着咖啡。

李師師不動聲色的朝兩人看了一眼,然後微微低下頭,看着手邊的咖啡,說道:“也許你會覺得是我是在破壞的婚姻,但是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眼角擠出一抹眼淚,“只是心不由己,我不是要主動的親近過他,但是你也知道他有多麼優秀,我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而且我們還有過那麼一段難以忘懷的過往……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我們之間的那些過去,就會忍不住的心跳加速,跟他待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覺得很幸福……”“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能每天看到他,能陪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李師師深情款款的說道。

葉清宜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她的敘述,沒有中間打斷,甚至沒有任何的嘲諷。

只是在她一番情意深深類似於宣言的演講過後,扯了下嘴角,“既然只要陪在他身邊就夠了,還來找我幹什麼?”

找她來,不就是想要逼宮上位嗎?

既然如此,何必做這麼多沒有任何看點的鋪墊?

“我的時間很寶貴,有話還是直說吧。”葉清宜淡淡的嗤笑一聲。

她冰冷的態度和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讓李師師覺得自己在被輕視。她有種葉清宜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的錯覺,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

“我今天請你來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不希望他再那麼辛苦,你們之間的感情里,他一直在付出,我知道你以前對他有過金錢上的幫助,但是這些年他在你身上的花費的心思和金錢,都應該已經可以償還了……我每次看到他忙完工作,還要回家伺候你的模樣,真的很心疼。”

忙完工作,伺候她?

這台詞,倒還真是新穎別緻。

葉清宜半斂着眸子,抿了口檸檬水,“繼續。”

“葉小姐我知道你有錢有勢,但是感情不應該是靠單純的感激支撐不是嗎?他對你只有感激,你們之間的不是愛……我求求你放他自由吧,行嗎?”

葉清宜無動於衷的聽着,李師師的話就像是一把把的刀,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窩。

也許李師師的這些話都只是為了激怒她,但她卻有一句話說到了葉清宜的軟肋上。

她曾經也懷疑過周赫對她百依百順的感情,究竟是感激多一點還是愛情多一點。

李師師的這番說辭準備了很久,當時她就想,不會有女人面對這樣的話還能無動於衷,更何況是驕傲如同葉清宜。

而只要她有反應,不管是什麼樣的反應,她都可以見招拆招,站在無辜者的位置上。

只是,良久,良久過去了,葉清宜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只是涼薄的看着自己,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引起她的震動。

她就像是旁觀者一樣,看着自己在台上表演。

這樣的葉清宜讓李師師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她落着淚,滿面可憐憔悴的懇求,“葉小姐,求求你,成全他的自由吧,他現在一點都不快樂,我看得出來,他每天過得都很累,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我們每一次見面我都可以看到他眼底的倦容……”

葉清宜拿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繼而冷冷的聲音慢慢的傳來,

“那就繼續折磨下去吧……你說他不快樂,那就不快樂着,我不在乎,是他一定要娶我,並非是我一定要嫁給他,既然做了決定,除非我倦了厭了不要他了,不然……他就只能跟我綁在一起,綁到我想要走的那天。”

不然,多不公平。

是他纏了她這麼多年,是他求了那麼多次的婚,說非她不娶,如今就算是要分開,也只能由她來說,由她來做。

“你……”李師師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看着她一身冷傲決然。

葉清宜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坐在輪椅上的李師師,清冷驕傲,聲音卻像是裹了一層寒霜,

“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十年……如果你等的下去……”

“等我不要他的那一天,就把他留給你。”這是葉清宜的驕傲,她的婚姻只有她能說結束。

推開椅子之前,葉清宜鼻尖飄過一縷香味,她頓下腳步,側眸說道:“看來李小姐不光對第三者的事業感興趣,就連選香味的品味也是這麼的獨特,bykilian誕生不久的香水品牌,被上層人士認為是應召女郎的魅惑,還真是……”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抬腿走到了櫃枱前。

盛夏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臉色有些白的李師師,這世界上果然多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師師看着她們兩人的背影,死死的咬着唇,顯得有些狼狽。

三言兩語她就被擊的潰不成軍,首次交戰就慘敗。“這是我們兩人的錢,至於咖啡,就由那位小姐自己付。”

葉清宜掏出錢,放到桌上。

侍者楞了一下,似乎是很少遇到這種情況,重複了一遍,“咖啡的錢,那位靠窗的小姐自己付?”

葉清宜點頭,態度從容卻也帶着距離感,“嗯,我們跟她,不熟。”

“哦,好的。”

當侍者拿着賬單讓李師師結賬的時候,李師師看着葉清宜的背影心中有些冷嘲。

不過是一杯咖啡的錢,真是小家子氣。

周赫來的時候,葉清宜正好從咖啡廳出去。

四目相對之下,她掀了下眼皮,說了一句:“李小姐在裏面等張導。”

下車之前還滿心期待能見到她的周赫,心情沉了下來,“你這是要走了?”

“不走難道還待在這裏?張導的這位好妹妹多半怕我閑得慌,來找我聊聊天,順便……”她輕嘲的勾起唇角,“順便,談論一下我們共同的……男人。”

“什麼共同的男人?你在胡說什麼?”周赫眉頭一擰,“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想知道什麼,咱們回家說。”

“不必了,我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想見到你。”

說完,不理會他冷下來的臉色,跟盛夏一同離開。

盛夏看着她難看的臉色,張了張嘴,卻又闔上,她想這個時候,葉清宜或許更想要安靜安靜。

咖啡廳內,準備要離開的李師師眼尖的看到了門口出現的男人,頓時眼睛一亮,心臟就“噗通”“噗通”跳的很快。

好像即將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走近自己的模樣。

“你跟她都說了什麼?”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李師師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我……”

“李師師你該了解我的脾氣,不要對我撒謊。”

他眸子一眯,似乎任何不實的話都會被輕易地看穿。

李師師愣愣的看着他數秒,心中卻生出了無限的委屈,他對葉清宜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冷言冷語?

他是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還是唯獨對待葉清宜一個人例外?

為什麼他們一起長大,曾經那麼親密,如今卻對她這樣不冷不淡?

他默認她的靠近,給她希望,讓她以為自己可以成為第二個葉清宜,可有時候她卻又覺得他離自己很遙遠。

她咬了下唇,慢慢上前,滿臉悲戚的說道:“葉小姐,似乎對於我的存在有些不滿……”

周赫的眼眸閃了下,眼中閃過光怪陸離,“你說什麼?”

他的神情,看不出生氣與否,好像一切的情感都埋藏在沉靜的眉眼之下。

“我……我想陪在你身邊,一直。”不知道不是被葉清宜打擊到了,李師師幾番猶豫之下,還是說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話。

當多年後再一次見到他,看着他在電視上光鮮的模樣,李師師就已經淪陷了。

淪陷的徹底,完完全全的忘記了自我。

“你跟清宜說了什麼?”他像是沒有聽到她前面的話,只是執着於一開始的問題。

李師師只是紅着眼睛看着他,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這麼凶的。”

周赫神色微深的看着她:“過去的事情,以後不要提了。”

“為什麼不提?你說過會照顧我……”李師師哭着對他說,“我在這裏沒有親人,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說過即使當不成愛人,也會把我當做家人一樣的照顧。

她垂下眸子哭泣,周赫看着,眼底是無法辨別的複雜。

“阿赫,你跟那個大小姐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你們的成長環境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她含着金湯匙出生,根本就不會知道你每天除了工作還要哄着她有多累……你問問你自己,每天面對這麼一個大小姐,你真的不累嗎?”

不知道是哪一句,觸到了周赫的神經,他冷然甩開她的手,“夠了,別說了。”

李師師覺察到他的怒火,淚眼朦朧的咬着唇,“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的辛酸苦楚只有我看的最清楚,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你現在覺得而自己還勉強可以應付,但是你好好想想,你究竟可以哄着她多久?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不是你一味的付出。“我說夠了,不要再說了。”周赫沉聲打斷她的話。

李師師看着他的側臉,放在膝蓋上的手搓緊。

“好……我不說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才是那個真正關心你的人。”

她低聲的問道。

周赫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說道:“……以後,沒有什麼事情,不要再見面了。”

李師師眼淚忽的就落了下來,

“為什麼?是因為葉清宜嗎?你怕她生氣?她不想要我們見面是嗎?”

“這是我的意思。”

他連坐下的意思都沒有,就準備直接離開“不要走。”

她從後面抱住他,緊緊地。

“我什麼都不說了,你再陪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我們那麼長時間沒見,我還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

張赫沒有說話,就那麼由着她抱着,很久都沒有出聲。

忽然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在他伸手去掏之前,李師師就一把將手機拿了出來,在看到來電顯示后,直接關了機。

周赫看到她的動作后,眼底泛起冷光,直直的朝她走了過來。

李師師低着頭解釋,“我……我只是想要你多陪陪我,我……只是一時衝動……”

她用手掌捂着臉,眼淚溢出,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可能是,這幾天精神有些恍惚……”

她給自己找了很多的理由,看似值得同情,實際上沒有一個站得住腳。

“夠了。”

周赫拿過自己的手機,眼神中翻湧着莫名的情緒。

周赫一邊開機,一邊快步離開。

電話那端的葉清宜看着自己被掛斷的電話,眼神閃了閃,然後嘴角發出一聲冷嗤,將手機關了機。

盛夏看着她的舉動,什麼都沒說,這是在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她希望葉清宜和周赫之間的糾葛只是暫時的,不然……她真的怕楚墨遲死都死的不安寧。

讓司機將葉清宜送回瀾湖郡,盛夏去了夜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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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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