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麥田

夏日的麥田

小女孩和媽媽踏着月光,走在鄉野的山路上,凌晨四五點的月光朦朧清冷。媽媽的腳步沉穩又矯健,月色籠罩在媽媽的身上,那身影又高大又溫暖又安全。小女孩高一腳低一腳地走着,在半夢半醒中踏碎了一片光影。

山野里一片寂靜,偶有不知名的夏蟲的鳴叫聲,微風吹來,送來陣陣野花、青草的香氣……月色中的麥田灰朦朦一片,在微風中掀起了層層麥浪,小女孩站在田埂上望着走了近一小時山路卻一刻也不休息的媽媽,她擔憂地自言自語:山野四周什麼時候變得黑漆漆的,月亮到那裏偷懶去了?媽媽會不會認錯了自家的麥田?

小小的她緊緊依在媽媽旁邊也開始勞作了!無意間望向天空,發現了一個神奇的事,東邊有太陽,西邊有殘月,山蝴蝶在空中飛舞,陽光輔撒下的麥田原是金黃燦燦。小女孩被自然間的大美田園風光所吸引,丟了麥桿,一會兒抓螞蚱,一會兒撲蝴蝶,一個兒追兔子,玩餓了就找媽媽的乾糧袋子,打開,嚇一跳,雪白的饃饃上有行動的黑點,原來是螞蟻,一個個揪下來扔進土裏,看着螞蟻慌亂的腳步,小女孩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正午時分,太陽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四周圍一點陰涼都沒有,看着勞作的人們收拾東西回家,小女孩兒嚷嚷媽媽早點回家,媽媽用麥桿搭了一個小麥垛,有了一席陰涼,小女孩坐在陰涼下面看着媽媽,那不知疲倦的身影,那勞作在田野里的身影,多少年之後還是這般的清晰。

終於要回家了,翻過一坐大山便是家,媽媽說走大道,小女孩偏要走小路,可能是太累了,媽媽也不言語。草地有滋滋的聲響,眼看一條白色有黑點的蛇竄在女孩腳下,女孩尖叫一聲,媽媽一把抱起女孩跳在前面空地上,從此,就算是畫中的蛇,也讓她驚恐萬分!

二十多年一晃如昨日,我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有來到這片山野田間了,看着青麥苗間的這坐新墳,淚如雨下,如今我們還是在這麥田裏,不同的是我的媽媽長眠地下,再也不能替我擦着眼淚,告訴我蛇是善物,不用怕,碰到了,是喜事。

是啊,媽媽,那年,我熬盡時光,考上了理想的工作,做着自己喜愛的事,大家都說得力於那條房頂之上日夜陪伴我的小黑蛇。時隔幾年,蛇年,兒子的出生,讓我在經歷生死後又看到生命的美好。那年,懷孕八個月的我在大門口看到了一條大白蛇,媽媽你又說是喜事,不用怕,喜從何來啊,我想要正在接受治療的媽媽早日康復,蛇能滿足我的這個願望嗎?

媽媽,您說過,起起落落的是人生,悲歡離合的是人生,生生死死的是人生。您今生唯一騙過我的是讓我放放心心,你不會離開我,您說您算過命,這是劫難,但不是命數!我還滿懷着希望等待醫學奇迹的出現!媽媽,是您哄了我,還是算命先生騙了您!媽媽,您說分別後不要傷心,要好好生活!媽媽,您走得匆匆,忘記教會我,如何才能不傷心。想您,在白天黑夜,見您,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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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萱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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