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少年模糊的樣子漸漸和從洞內走出來的顧清越重合在一起。
可他倆的性格判若兩人。
那位紅袍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太鮮明了,而顧清越卻是如夏天的水一般溫潤。
挽音卻覺得他倆很像。
顧清越來到她身邊,見她直直的看着洞口。
問道:“怎麼了?”他的眼角微微揚起。
挽音垂頭,聲音轉低且緩:“沒什麼。”
豆子最後從洞裏出來,他趁他倆不注意先從旁邊溜過去。
哪能沒有惹人注意呢?顧清滿含深意的笑笑。
等挽音抬頭眼前就只有顧清越一個人,她以為豆子還在洞裏面呢。
結果等了很久都沒見人出來。
“豆子呢?”她問。
顧清越不動聲色的悄悄動了洞嘴角,“剛剛下去了。”
他指着那條小山路說。
那條山路很平整可以看見一路通往山腳,沒有彎彎曲曲。
她已經看不見豆子的身影了,如果是往這裏走的話。
挽音瞪顧清越一眼:“怎麼能讓他亂跑。”
…
被瞪的人,面色微沉有些委屈的道:“我以為他只是貪玩,應該在山下等我們吧……?”他抹黑一把豆子的形象。
看着挽音的眼神,說出不確定的話。
豆子勤勞好學能吃苦耐勞,還沒有他口中的貪玩。
但是挽音和豆子接觸的不多,就算是單獨相處也是不曾講話閑聊的。
所以她還更傾向於相信顧清越的話。
外面的天氣果然比裏面熱上許多,才剛出來沒多久挽音已經沁出來薄汗。
他們也向著山路走去。
在他們走後,這個洞口轟然倒塌,露出來旁邊的生字入口。
而死字入口被埋進去地下,屍骨和棺槨也一併帶了下去。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大動靜,只有沉悶的一聲響動。
原來生字出口也是可以出來的。
才走沒多久,他們就看見在一旁的草邊有着從挽音身上脫下來的那件披風。
現在正被豆子小心的疊好放在一旁。
顧清越順手拿起來,拍拍布料上面的些微甚至沒有的塵土,聲音悶悶的說:“原來他是不想同我們一道。”
挽音也暗了暗眸子,不明白豆子只有這麼大,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走。
裏面看起來很高,其實出來外面只是一座很平常的山,這個角度他們都沒有走多遠就已經來到山腳。
山腳的路變的彎曲起來,有鬧哄哄的聲音,他們離得太遠了聽不真切。
等到越來越近,挽音聽到豆子的聲音。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
剛才還有別人吵鬧的聲音現在只留下豆子的聲音。
挽音和顧清越對視一眼,快步上前。
顧清越眼裏閃過一絲失望,懶散的跟在挽音身後。
前面都是皇家護衛軍,他們一個個的正在休憩,而正中間就是被綁起來的豆子,正跪在地上掙扎。
他們的出現也驚動了休憩的人,有人戳戳背對着挽音他們的身影。
那人轉過身來,正是三皇子仲長卿。
“顧清越!?”
他驚喜的叫出來。
仲長卿本來是陪同一起過來避暑的,聽聞洛家小姐失蹤了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聽見顧清越和挽音一起失蹤才來了反應。
他以為是顧清越情難自禁,帶着人家小姐私奔了。
這讓他感到被背叛了,當場就想着把他倆抓回來。
結果又被告知,在後山林有那洛小姐的掉下來的簪子,裏面還死了三個刺客。
他就又淡定下來,他知道以顧清越的武功,很快就能回來。
結果左等右等,對方都沒有回來。
沒有了顧清越,他在皇帝面前受寵但無作為,這讓他急的不行,每日帶着人在後山搜索兩人的行蹤。
這一找就找了大半個月。
仲長卿掩去話里的驚喜,微微有些變扭:“你倆沒摔死呢?”
顧清越危險的眯起眸子直視仲長卿,仲長卿也不甘示弱的回過去。
沒摔死也不早點回來,有小娘子在身側了不起?
他轉而不服氣的瞪挽音。
就是這個女人勾的他冷心冷清的謀士忘了他。
挽音隔着紗幔沒有感受到仲長卿的視線,她的身姿還保持着行禮的模樣,心神都在豆子身上。
剛剛還在大喊大叫的豆子,現在已經低下頭降低存在感了。
顧清越走兩步站在挽音面前,隔絕了仲長卿的眼神。
不解的問:“殿下為何將他抓起來。”
呵呵,還護着她呢?
仲長卿沒好氣的說:“後山已經被封鎖了,突然出現個人,自然就被抓起來了。”
半個月前,事發之地就被封鎖起來,他們輪流安排人在這裏搜着。
本來這是謝致期的事情,他安排人就行了,結果仲長卿主動攬下這個事情。
仲長卿對上顧清越冷冰冰的視線,已經微惱,還是在他的視線下讓挽音起來。
他也不是故意的,哪裏知道他不說話,這洛小姐就不起來,恪守禮數的模樣。
不像顧清越在他面前這般放肆。
實在是無趣,這樣無趣的人他見慣了,也不知道顧清越喜歡她哪裏。
仲長卿已經明白了,幾個刺客根本不在顧清越之下,這恐怕是顧清越有意為之。
還真喜歡上他未來嫂嫂……
挽音這才直起身子,她看出來仲長卿和顧清越熟稔的氣氛。
在身後扯扯顧清越的袖子,輕聲道:“豆子。”
顧清越會意,他開口:“都是誤會一場,這位小公子是被困在崖底的人,和我們一同出來的。”他不緊不慢的說著。
“殿下,你看可否將人放了。”
仲長卿看着他半響才道:“既然,你都說是誤會一場,來人,給這位小公子鬆綁。”
豆子被鬆綁,他從地上爬起來,都沒舒緩被綁疼的身體,默不作聲的躲在挽音背後。
看起來像是嚇壞了。
挽音:“婉月再此謝過殿下。”她替豆子說著感謝的話。
仲長卿看着面色僵硬的顧清越,不厚道的笑着。
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豆子觀察着在場的局勢,這位被稱為殿下的,恐怕是皇子,他又和顧夫子一夥的。
看起來都不是善茬,只有顧夫人被蒙在鼓裏,而他又不能告訴顧夫人,還要尋求她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