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還你人情
酒館之內都在盯着陸小寶等人，大廳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陸小寶看了看同桌的三人，慕容劍南跟個怨婦似的抿着嘴唇，墨伊卻是眉目傳情的看着他。而另一側，白藝玲卻是面帶寒意瞪着墨伊。
陸小寶端起了酒碗，他可不想就這麼尷尬的僵持下去，“相逢即是緣分，來吧，喝上一杯。”
墨伊妖嬈一笑，魅態十足的說道，“小弟弟，你要想喝，姐就陪你喝上一宿，不醉不歸。”
剛端起酒碗的白藝玲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墨姑娘，大庭廣眾之下，還請自重。”
白藝玲說完，目光看向了陸小寶，她可不願意再跟這兩個臭名昭著的祭子坐在一起，“小寶，這麼久不見，我有很多話想問你，咱們走吧。”
沒等陸小寶開口，墨伊當即揶揄道，“小寶？叫的這麼親熱，聽聞白姑娘冷若冰山，難不成也與我墨伊一樣心如烈火？看來，咱們是同道中人。”
白藝玲當即怒火中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誰跟你是同道中人，我西山蜀海白家可沒有這麼輕賤之輩。”
白藝玲向來自視清高，墨伊的嘲諷已經觸及了她的底線，即便明知不敵，為了自己的清譽也要強硬起來。
陸小寶一看，趕緊壓手阻止道，“我說你們倆吵什麼，藝玲，趕緊坐下，沒必要生這麼大氣。”
慕容劍南卻伸出蘭花指，優雅的捏住自帶的小酒壺，故意挑撥道，“白姑娘，有些人何止是輕賤，簡直就是下賤。不必擔心，本公子為你主持公道。”
“我去，有你屁事，瞎挑撥什麼。藝玲，趕緊坐下，別聽這傢伙的。”陸小寶心說這貨算哪頭的，還要為白藝玲主持公道？說白了就是打不過人家想拉個同盟。
墨伊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看了看陸小寶，“小弟弟，看在你的面子上，姐不跟他們計較。況且大家都是將死之人，居然還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名聲，簡直可笑。”
白藝玲不服的說道，“墨姑娘，你可以不在乎名聲，但別忘了咱們身後還有家族，他們的顏面何在。”
墨伊冷笑了一聲，“家族？居然還以為自己有家族？當你成為祭子的那一刻，早已被家族所拋棄。一群可憐蟲，只不過是家族可交換的物品而已。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老娘倒想問一問，有誰的親生爹娘來到了聖城？有嗎？”
墨伊帶着三分醉意環顧着四周，在她的迫視之下，眾祭子像是觸動了心事，一個個難過的低下了頭。
陸小寶驚訝的看着墨伊，不管她的傳聞有多麼的不濟，至少在陸小寶看來，此女子敢於仗義執言，不像是個惡毒之輩。
陸小寶嘆息了一聲，“墨姑娘說的不錯，表面上看祭子是家族的榮耀，實際上只是待出售的商品而已。這麼說來，景中郝家還算是有情有義，至少他們還愛着自己的兒女，哪怕被世人恥笑，也不惜弄了我這麼一個假祭子。”
陸小寶以前還痛恨這個身份，但是現在，他覺得應該感激景中郝家給了他這個機遇。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註定他與陸珠兒之間有此一緣。
二人的一番對話，觸動了眾人的心弦。這些平時看似風光無限的世家祭子，每個人都有着內心的苦楚。不管是慕容劍南也好，墨伊也罷，他們都是失去了娘親才變成了這樣。墨伊的娘親更是為了挽救她，不惜與家族反目成仇，導致重傷之後鬱鬱而終。所以墨伊才變得放蕩不檢，她要用這種手段來報復偽善的墨家。
原本是一場劍拔弩張之勢，也因為二人的這番對話，讓眾人沉默了下來。除了陸小寶之外，沒人願意去死，即便是失去了親情，至少他們得到了榮華富貴。但進入天境是祭子無法逃脫的宿命，為了家族乃至為了自己的尊嚴，不得不踏入天境。
就在陸小寶剛要打破沉默之時，酒館外面走進了兩名祭祀。眾人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祭祀是神職，本不應該來此污濁之地。就在眾人疑惑間，兩名祭祀直奔陸小寶這桌而來。
“你~！”其中一名祭祀一指陸小寶，“跟我們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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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域主大人要見你。”
陸小寶一愣，白藝玲三人也吃驚的看向兩名祭祀，陸小寶站起身好奇的問道，“你是說~域主大人要見我？”
“應該就是你，跟我們走吧。”另外一名祭祀說道。
陸小寶心說域主知道我是誰啊？肯定是弄錯了。陸小寶剛要詢問幾句，白藝玲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小寶，去吧，域主大人之命，不可違抗。”白藝玲心說你趕緊離開，省的再被這妖女和賤男糾纏。
不但是陸小寶疑惑，眾人也是一片驚訝，不明白陸小寶這個假祭子，怎麼跟域主大人搭上了關係。
陸小寶帶着滿心的問號，跟隨兩名祭祀離開了酒館。他們所去之處是聖城最核心的祭祀大殿，到了之後，兩名祭祀卻留在了大殿之外，讓陸小寶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此時，大殿之中端坐着兩人，衛歸靈威嚴的坐在上首，而摩天域主林洪恩則是恭敬的坐在旁邊。
看到陸小寶迷茫的走了進來，域主林洪恩向衛歸靈傳音道，“恩師，就是這個小傢伙。我看他談吐不凡，此次上界恩賞，就讓他代表我這一族去回敬吧。”
陸小寶還不知道，域主之家雖然不出祭子，但每一次天境開啟之後最尊貴的回饋，都會落到域主的手中。這不光因為他師尊是衛歸靈，也是為了得到更多的資源，以便能震懾住那些頂級世家。
衛歸靈平靜的看向陸小寶，陸小寶也正疑惑的打量着二人，當衛歸靈與陸小寶四目相對，兩人均是露出詫異的目光。
“是你？”
陸小寶與衛歸靈幾乎同時說了一聲。
林洪恩一怔，“怎麼，恩師認識他？”
衛歸靈平靜的內心泛起了漣漪，他不光是認出陸小寶就是當初在尚澤城給他付錢的那個祭子，更讓衛歸靈驚訝的是，他居然在陸小寶身上感受到了玄靈氣息。但是當著域主林洪恩的面，有些話衛歸靈也不便追問，即便林洪恩是他的記名弟子，事關上界神靈，衛歸靈該瞞還得隱瞞。
衛歸靈對着林洪恩說道，“洪恩，你先下去吧，我要單獨跟這個小傢伙說幾句話。當初在尚澤城，我還欠了他一頓飯錢。這個因果，我的在他進入天境之前還給他。”
林洪恩一愣，當即笑道，“沒想到~聖祭祀大人跟這小傢伙還有如此的淵源，既然這樣，那洪恩就先告辭了。”
林洪恩當著陸小寶的面，沒有尊稱恩師，畢竟他們這層關係，也唯有身邊幾個親近的護法知道。
域主林洪恩離開了大殿，傻愣愣的陸小寶，像是明白了當初陸珠兒的心意。看來陸珠兒早就知道這老傢伙是聖城大祭司，故意讓他結下這份因緣。
陸小寶抱了抱拳，“老人家，沒想到您竟然是聖城的大祭司。晚輩一路來到聖城，可沒少聽到您老人家的傳說。晚輩陸小寶，給您見禮了。”陸小寶說著躬身一拜，對於這位傳聞中的聖城大祭司，他還是要表現出起碼的尊敬。
衛歸靈目光深邃的看着陸小寶，“記得當初，你不過是個凡夫之體，根本沒有靈脈。老夫問你，你可見過玄靈上神？”
以衛歸靈的身份地位，他沒必要跟陸小寶繞圈子，但這句話一出，陸小寶頓時明白了什麼。他在感悟兩大祖血的時候，玄靈老祖留下的法像告訴了他不少事情，其中就說起過此界的鎮守使者衛歸靈。只是陸小寶沒想到，聖城大祭司居然就是鎮守此界的巡天使者衛歸靈。
“前輩，您說的是那隻小龜？沒錯，我見過他。”
“小龜？”衛歸靈神情古怪的看着陸小寶，差點沒笑出聲來，“你小子膽子不小，居然敢說玄靈上神是小龜？難道它沒告訴你，玄靈上神可是亞聖級別的大能。”
“亞聖級別？很厲害嗎？”
衛歸靈苦笑道，“老夫只能告訴你，在四方法界，還沒人能殺的了玄靈上神。”
“我勒個去，這麼牛叉？”陸小寶心說那龜蛋看着沒啥可怕的，原來還這麼厲害。
陸小寶沒有隱瞞，主動說道，“前輩，是它給了我一滴祖血，替我開闢了靈脈。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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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的話，按它的說法我根本進不了天境。”
“呃~！”衛歸靈差點沒嗆着，居然是玄靈祖血？要知道在上界古神族之中，哪一族的祖血都是一脈相傳，根本不可能賜予外人。莫非，這小子也是玄靈異族？
衛歸靈開啟法眼，怎麼看這傢伙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類，這可讓衛歸靈震驚不已。
“小傢伙，看來你的福緣不淺啊。只可惜，身為人族，玄靈法脈終究是無法達到上乘境界。”
陸小寶疑惑的剛要追問，衛歸靈抬手阻止道，“你不必問，到了上界你自會得知。既然玄靈上神與你有緣，事關天境之事你應該得知了真相。不過，這件事不得說出去，其實隱瞞下去，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陸小寶答應了一聲，“如此機密之事，在下原本就沒打算說出去。既然前輩叮囑，在下牢記在心。但不知域主大人召我來此，所為何事？”
衛歸靈笑了笑，“域主之意你就不必過問了，只是讓老夫也有些意外的是，玄靈上神在摩天域居然也留下了法脈傳承。這樣也好，到了上界，你也算是有了根基。老夫還欠着你一碗飯錢，不知你在此界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老夫可以幫你一把。”
“心愿？”陸小寶心中一動，“前輩，若是我在聖城之內殺了人，您不反對吧？”
“殺人？”衛歸靈眉頭一皺。
陸小寶抱了抱拳，嚴肅的說道，“前輩放心，在下不是善惡不分之人。因為此人確實該殺，因為他~斷了我摯愛的修為機緣，甚至說，還要遭受懲罰。”
陸小寶在玄靈老祖留下的法像之中，得知了陸珠兒因為這一滴寶貴的本源祖血，造成無法晉陞大成境界。如果白斬風沒有重傷他，只需開闢靈脈即可，陸珠兒根本不必遭受這麼沉重的打擊。為此，白斬風必須得死。只不過陸小寶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他也不想讓白藝玲因為此事而陷入兩難。
衛歸靈目光威嚴的盯着陸小寶，“聖城之內，不可造下殺孽，此戒~開不得。”
陸小寶也沒強求，微微點了點頭，“明白了，那就把他引到城外再殺。”
“你要殺誰？”
“西山蜀海白家，白斬風！”
衛歸靈沒有追問原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即便玄靈上神賜你祖血開闢靈脈，但終究時日不長還沒有固脈，白斬風身為上八品強者，以你目前的修為恐怕還殺不了他。”
說到這，衛歸靈略一沉思，最終長嘆一聲抬起了右手。衛歸靈退下尾指上的一枚黑色指環，“我說過，在你進入天境之前，還了你的善因。這指環是上界的法器，其中儲存着老夫一道法力。老夫的修為雖然不敢與玄靈上神相比，但擊殺白斬風足夠了。”
衛歸靈心說玄靈老祖既然賜他一滴珍貴的玄靈祖血，自己要不對這小子好一點，沒準那老龜一不高興，再次扒開天界那可就麻煩了。
陸小寶驚喜的接了過來，剛一戴上，隱約感到一股氣脈凝聚在右臂之中。這道氣脈無比的強悍，但很快就被陸小寶的玄靈血脈所壓制。
“多謝前輩，那~不知前輩還有什麼吩咐？”
衛歸靈淡漠的搖了搖頭，“去吧，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域主是查問了一下你的身世。”
“晚輩明白，那就告辭了。”
陸小寶沒想到今晚能夠見到此界的真正最強者，其實就算衛歸靈沒有借給他這道氣脈，陸小寶也未必不能擊殺了白斬風。因為他身上真正的殺招是來自陸珠兒的鳳族祖血，而不是玄靈老祖。但鳳族的氣息被陸小寶隱藏了起來，別說是衛歸靈，即便比他強大的上神也無法察覺。
陸小寶離開了祭祀大殿，他這邊一走，衛歸靈卻惋惜的搖了搖頭。
“此子，算是廢了。”
衛歸靈不禁替陸小寶感到可惜，雖說他得到了玄靈傳承，但身為人類，這樣的傳承根本就是雞肋。甚至說，到了上界之後，陸小寶更會成為眾修行者恥笑的對象。到時候，不知這小子是該感激玄靈老祖，還是該痛恨老祖給他的這個雞肋傳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