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貢鄉：清溪
從問道山出發，可以朝着西邊走，沿着靈洲和江寧的邊界，便可以不用橫穿靈洲，就能前往泉靈山脈。
王陽和林如夢，還有幾位問道山的弟子，便是選擇的這條路前往的泉靈山脈。
清溪，這不是一條小溪，而是一個地方。
清溪依‘青江’而生，青江是蜀境之地的一條大江，由西向東流，橫穿了多個洲，可以說，青江滋養整個蜀境之地，此話也不為過。
無相戴着李猜給的斗笠，遮住了面孔，沿着青江向西而行，看着清澈的河水，還有兩岸的青山，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看着遠處的炊煙繚繞，無相拿出地圖，看着地圖上標記的地點，自語道：“應該快到清溪了，可是距離天山還有這麼遠？我這得走多久呀？”無相看着清溪向西，還有好幾座山脈，便覺得有些遠了。
無相記得李猜跟他說過，清溪是一個繁花似錦的地方，不像是一座城，但是這裏的人口卻堪比一座城，因為清溪是水果漁鄉。
水果香甜，魚也肥美，許多皇宮中的水果和魚，幾乎都是產自此處這也也稱為‘貢鄉’。
就在無相收起地圖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抽泣聲，無相起身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在河岸邊上，一位身穿粗衣布衫的長發少女，蹲在岸邊，抱着膝蓋哭泣着。
無相收起地圖，朝着女孩走去。
看背影，無相猜測少女的年紀應該不大，應該碧玉年華的年紀。頭髮微長，若是站起身的話，這頭髮應該能到她的大腿。
無相走到少女身後，舉目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心中有些納悶？她的父母了？怎麼能放任這麼一個女孩子在這野外。
“小施主。”無相輕聲呼喚道。
聞聲，那少女急忙轉身，同時用袖口擦拭着眼淚。
少女臉色五官精緻有形，看上去甚是可愛，尤其是大大的眼睛，煞是好看，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憐惜，姿容秀美，不施脂粉。
見到少女眼中，滿是疑惑，甚至有防備之色，無相這才明白何意，無相雙手合十，對她說道：“阿彌陀佛，小僧相貌醜陋，怕嚇到人，所以才遮住樣貌。”無相說完，便將頭上的帽子摘下，露出可怕的臉。
少女看到無相那半張可怕的臉，嚇的連連後退，無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才倖免沒有落入河水之中。
無相快速的將斗笠戴好，心中難免有些難過。
“對不起。”少女似乎感覺到了無相的情緒，大大的雙眼，飽含淚水的對着無相道歉。
“沒關係的。”無相笑了笑，看着眼前可愛的少女，心情似乎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小僧法號無相，不知道施主怎麼稱呼？”
“叫我小魚就好了。”末小魚萎靡不振的回答道。
“小魚施主，你為何一個人在這裏哭泣？你的家人了？”無相詢問道。
少女攢眉蹙額，想要說什麼，可是欲言又止，遲疑不決，許是覺得無相是個陌生人，所以不想說。
無相嘆息一聲，盤膝坐在岸邊，看着遠處的江水說道：“如果你不給自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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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別人也永遠不可能給你煩惱。因為你自己的內心放不下，人生在世，就如身處荊棘之中，心動，則人妄動，於是就會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見到無相坐在岸邊，末小魚也蹲下來，再次抱着雙膝，沉默了片刻，水靈靈的大眼睛中開始流出眼淚，再次哭泣起來。
“為什麼我的人生會這麼苦？嗚....我活的好累，可是，可是我又不敢去死。”少女說道最後，豪聲大哭起來。
無相拍了怕她的後背，安慰道：“悲傷只是一時的，並不會伴隨你一世，不要用一小段悲觀的日子，去概括你的一生。一生還長，以後的都會好的。”
“真的嗎？”末小魚轉過頭看着無相問道。
“真的會好的。”
末小魚轉過頭，將下巴放在膝蓋上，眼中的眼淚一直不斷的沿着臉頰流淌，過了一會，她才小聲的說道：“我親爹要把我賣去青樓，可是我不想去，我該怎麼辦？”
無相心中也是一愣，問道：“你父親為何如此？”
“他是一個禽獸！”末小魚咬着嘴唇說道。
“我爹一直都想要一個兒子，這件事成了他的心魔一樣，總是埋怨我娘不能給他生兒子，可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差點死了，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大夫說我娘，這輩子都沒辦法再生孩子了，儘管我娘用了很多偏方，但是都不管用，。
後來我爹總是拿着錢，去青樓喝花酒，喝醉酒以後，就回來打我娘和我。我長大以後，他也不賺錢養家，還染上了賭博，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拿去當了，就連我和我娘賺的錢，也都被他盡數拿走。
前些日子，我娘重病，他將我娘的救命錢搶去，去春香樓的‘消金窟’輸得一乾二淨，還將我當做賭資，輸給給了青樓，今天青樓的龜公上門要人，我娘才知道我被賣給了春香樓，我娘一氣之下就撒手人寰了。”說著，末小魚又哭了起來，哭的更加的傷心了。
“那你為何不離開這個地方？”無相說道。
“我一個柔弱女子，身無一技之長，又無遠親可靠，能去哪裏？”
無相聽到末小魚的話，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沒毛病，若是離開了家鄉，去往別地，先不說路上有沒有危險，就算到了下一個地方，她又能如何生活？也許過的比現在還要凄涼，也說不定。
末小魚的眼淚沒有停過，語氣帶着抽泣聲道：“我娘的棺材錢都還沒有，我爹說我不去春香樓抵債，哪裏有錢買棺木葬我娘親？現在我娘都還在義莊的草席上放着，要是沒錢買棺木，過些天就要扔去亂葬崗了。”
無相嘆息一聲，從納物盒中拿出一些銀子，拉過末小魚的手，將銀子塞在她的手中，並對她說道：“先去把你娘好好安葬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雖然無相沒有用過銀子，但是他知道，凡間的錢財便是這些金銀，這些碎銀子能值不少銅錢，應該是夠買棺木的了。
林初沫給的那個納物盒中，不僅有銀子，還有不少金錠，還有金葉子，甚至是還有不少靈石。但是那些不能給她，因為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會給她帶來災禍。
看着手中的銀子，末小魚熱淚盈眶的看着無相：“謝謝你，等我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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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了，我一定會還你的。”末小魚沒有拒絕，而是真心的感謝無相。
“還就不用了，好好活着就行，快去吧。”
“嗯！”末小魚用力的點了點頭，對着無相鞠躬行禮：“真的謝謝你，無相師父！真的謝謝你！”哭腔着，不斷感謝着無相，無相笑了笑：“快去吧，不然都要天黑了。”
聞言，末小魚這才轉身，一路小跑着朝着‘清溪’而去，看得出她的確是很心急，她不想娘親繼續躺在義莊冰冷的草席上。
看着遠去的末小魚，無相沉思了片刻，自語道：“我要去春香樓看看嗎？”
無相轉頭一想，就算自己憑藉著修為救了她，可是以後了？不可能讓她去靈山寺出家吧？若是我的善舉，給她帶來了惡果，那是我的錯，還是她的命？
無相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看着遠處的江面許久，無相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一切惡法，本是虛妄的，一切善法，也是虛妄的。”說完，無相便起身朝着‘清溪’慢慢悠悠的走去。
無相抬起頭看向天空，見到御劍而行，還有駕馭一些奇怪法器飛行的修士，心中都充滿了羨慕，只是心中有些不解：修士真的有這麼多嗎？
無相這兩日見到的飛行修士實在是太多了，感覺天上飛的比地上走的人還多，其實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蘇文君身體中的先天仙氣，引來的修士。
這些人的目的幾乎都是一樣的，都是泉靈山脈。
在無相收回目光的時候，四把飛劍上從他的頭上飛掠而過，這其中便有林如夢和王陽，只是兩人在天，一人在地，自然也遇不到。
無相只是心有所感的再次抬頭看去，林如夢似乎也有所感覺，低頭看去，只是隔得太遠，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無相微微皺眉，總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許是剛剛聽了末小魚的事，所以才難受的吧？
飛劍之上的王陽，見到林如夢面色有些不對勁，便出聲問道：“如夢，怎麼了？”
林如夢沒有說話，對着王陽微微一笑，簡單的搖了搖頭，便是沒事。
“距離泉靈山不遠了，我們去清溪等着吧，那裏有幾處問道山的產業，方便我們落腳。”領頭的男子出聲說道，其餘人隨聲附和，一行人便減慢了速度，朝着清溪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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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走了許久，才來到清溪的牌樓面前，無相抬頭看着眼前巨大的琉璃牌樓，上面寫着兩個清晰的大字：清溪。
看着精美的琉璃牌樓，無相便明白，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個繁花錦城。
牌樓與牌坊不同，牌樓它有屋頂。每座牌樓的間樓和樓數多少為依據。無論柱出頭或不出頭，均有“一間二柱”、“三間四柱”、“五間六柱”等形式。
頂上的樓數，則有一樓、三樓、五樓、七樓、九樓等形式。
眼前的這牌樓居然是五間六柱十一樓，還是琉璃牌樓，這便證明着這個地方不簡單。
無相看來旁邊的‘紀錄碑’，上面寫了這牌樓的修建時間，還有修建的設計者，看完以後，無相才明白，原來這琉璃牌坊不是當地人修建的，而是天雨國的皇帝命人修建的，看來這地方深受皇帝喜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