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會
“這樣吹,是不行的。”
水猴看我亂搞一氣,只好走過來把笛子拿開,一板一眼的說:
“練習這七個基本音時,手指一定要按順序依次上下開合,不能自由發揮,想動哪一隻就動哪一隻,如果都像你這樣不亂了套嗎?”
說完,就把笛子還給我,叮囑我有空多練練。
我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打鬧了,接過笛子,很認真的練習起來。
這次我是嚴格的按照水老師的要求去做的,試了幾遍,果然有那麼一點意思。
於是,我又加了一把勁,吹奏得更流暢一些,這下不僅僅是有那麼一點點意思了,簡直可以用不太難聽來形容了。
此刻,我的精神也為之一振,看到練習了這麼大半天,終於有點成果了,不免沾沾自喜起來,
“水猴,我練得怎麼樣了?”
“好,不過跟目標還差很遠!”
“很遠是多遠?”
“十萬八千里!”
“有這麼遠嗎?你是不是不會算數,我的水老師!”
“誰是你的水老師?別亂叫,以後再叫,我就不教你玩笛子了?”
水猴顯得很生氣的樣子,我不知道它為什麼要認我為主?更不知曉它為什麼不肯讓我稱它為老師?
有時,我感覺水猴很神秘的,它就這樣懟我,
“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其實,你更神秘!”
接着它又補充了一句,“雲深不知處,緣在此山中。”
“錯了!是‘雲深不知處,只在此山中。’”
說實話,這些詩詞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都是信手拈來。
我貌似從沒念過私塾,進過學堂,為何我對這些詩詞這麼熟悉?
上面兩句詩的意思是說,我不知道自己很神秘,因為身陷其中,我真如水猴講的,是一個比它更神秘的人嗎?
我想知道,但我不知道。打這以後水猴似乎從來沒有提起過類似的話題。
我為何要稱水猴為老師?原因是它說我現在的水平離目標還差十萬八千里,這句話讓我很生氣。
一則我不相信這吹笛子有多難,猶如“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二則我不相信吹笛子達到一定的水準是高不可攀的,用“十萬八千里”來形容,恐怕言過其實了吧。
也許水猴說的目標和我設定的目標在標準上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才造成雙方的誤會。
但不管怎麼說,我認為學會吹笛子是一件很簡單很容易的事。
水猴也不想跟我談論這個問題,標準不一樣,又怎麼能談得攏呢?
這段時間,一有空閑,它就督促我勤加練習,慢慢地,一首曲子能從我的笛孔中流出來,聽起來還有滋有味的。
我從此在吹牛的方面又多了一些資本。
當我能很流暢的把一首曲子吹出來時,我便有了顯擺的衝動,
“水猴,怎麼樣?好聽嗎?”
“流暢,音準……其它沒什麼?屬中下水平……”
水猴略一沉思,隨即說出了上面的話。
“中下水平?還沒什麼?你會不會欣賞?”
我一聽水猴的評價,就氣炸了,
“你吹的那些曲子也不過如此!”
“那是因為主人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看不出其中的奧秘!”
水猴拿笛子的手緊了一下,隨即又鬆開了。
“我倒要請教一下,你吹起來!很一般的笛聲,到底有什麼奧秘?”
我一副挑釁的樣子,更多的是不屑。
水猴本不想跟我爭論,但看我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只好勉為其難的為我吹奏了一曲。
它吹的應該是“高山流水”,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場聽覺上的盛宴。
我聽見從笛孔中流出一泓山泉,時而聲調舒緩,音色柔美,像晚彩飄過山村,像春風輕拂樹枝,像月色灑滿天際。
時而曲調優美、節奏明快,就像一百隻百靈鳥在唱歌,和着幾十種蟲子的淺吟低唱,這些和聲圓潤而細膩、讓人陶醉。
“不錯,不錯”
我連連稱讚,
“但這種水平我也能做到,我只要多練習幾次,熟悉幾次,也能吹出同樣優美動聽的‘高山流水’來。你就這絕活?”
“當然不是。”
水猴看了我一眼,“你再仔細聽,且仔細看……”
接着水猴又吹奏了起來,還是前面的“高山流水”。這仍然和剛才吹奏起來的曲子差不多啊,不對!好像有一種提神的東西灌注在裏面,讓人興奮不已……
再仔細看時,天吶!在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座高山,它就那麼清清楚楚的矗立在離我十米開外的眼前,山上古樹參天,鳥鳴婉轉,那豁口處,一道白練傾瀉而下,四周被流水聲包圍……
難道水猴的笛聲能喚出真實的場景?
我還沒有老到兩眼昏花的年齡,這是我親眼所見的呀!
可這又是一種怎樣的匪夷所思呢?它又是怎樣做到的?
這一下,我終於知道自己的膚淺了,我吹出來的笛聲給人家墊底都不配啊!
水猴停止吹奏后,我眼前的高山、流水、水鳴隨即慢慢地消失了。
它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很快,如夢幻一般,但我堅信這是真實的!
我的眼前的確矗立過一座古代的高山,那高山下瀉出來的白練,那清脆婉轉的水流聲,是那樣的令人陶醉,充滿神奇色彩……
“這個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怎樣把一座高山通過笛聲召喚過來的,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它顛覆了我的三觀……”
我轉向休息中的水猴,此刻,它正在擦拭笛管上的灰塵和水漬。
“簡單……勤學苦練……”
水猴擦拭笛管時非常用心,它不希望這時有人打擾,所以用詞極短。
“是不是只要你吹出曲子,相關的人和事就會出現?”
我突發奇想,根據剛才水猴吹奏“高山流水”的曲子來猜測,認為這只是“同理”這麼簡單。
“是的,按理是這樣的……”水猴又是惜字如金。
“這就好。”
我表現得異常興奮,好像發現了一座寶藏一樣,
“那麼我請你吹一曲’春宮曲‘,是不是有很多打扮暴露的美女奔赴而來?那麼我就可以……”
“看來你養父說你沒有他身上的氣味是對的……可是主人,你真想聽嗎?我立馬吹奏一曲。”
“你不是說我不是一般的人嗎?何況你還叫我主人呢,有了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還需要照鏡子?好了!別耽誤時間了,吹一個吧!”
我口水漣漣,連續吞咽了幾口,十分期待。
“想得美,我不會!”
“……”
多衝村山後的一間破房子裏。
“笛兄,你家水猴怎麼回事?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應該滿足那死侏儒的願望,我看他色得很,就讓他看一看美女的胴體,如果他把持得住,那也算了,如果他經不住誘惑,那就只能氣血逆轉,七竅流血而亡,省得以後我們再想辦法對付他!”
水聖眼看一個整死對手的機會黃了,心中十分不快!
“水兄說得對,不能便宜了這小子!他要是活得太舒服了,那主人交代下來的任務我們就永遠不算完成!我們雖然不能整死他,但把他弄個眼瞎腳斷頭傻總可以吧!”
雷聖看見笛聖的手下辦事不力,只好擺明了自己的觀點,眼睛死死地盯住笛聖,很顯然,他在等一個解釋。
“兩位放心,很快就會看到一場好戲,你們做好觀眾這個角色就可以了。”
說完笛聖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