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廉戈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叫聲。夜晚獨特的味道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安靜的大網。
蘇鋒正盤腿坐在破舊的床上修鍊，渾身流轉着金黃色的內力，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個漆黑短棒。
沒過多久，奇異的現象發生，蘇鋒身上金黃色的內力被吸引到短棒上，短棒只微微閃爍，迅速黯淡下來。
蘇鋒長吸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之間，他睜開眼睛，在檢查房屋的門已經鎖上后，在枕頭旁拿出放有百年嬰果的木頭盒子。
“希望這東西真的能夠修復靈魂創傷。”蘇鋒喃喃說道。
蘇鋒打開盒子，裏面有一顆長得像嬰兒般的果實，通體粉紅，蘋果一般大小，上面還有兩片綠色的枝葉。
蘇鋒緩緩深吸一口氣，看着靜靜躺在盒子裏的百年嬰果，先是嗅了嗅那股令人心曠神怡的奇怪葯香，只覺得皮膚上的毛孔全部舒張，又舔舔嘴唇，沒有遲疑不再等待，把這果子幾口吞入腹中。
百年嬰果長得好看，聞起來也很香，可是這味道屬實不敢恭維，如同吃沒有煮熟的生米一樣。
把百年嬰果全部吃下，一股寒意在嘴裏擴散開來，少頃，這股寒意擴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彷彿置身於久不見天日的冰窖當中。
蘇鋒銘記看守老人的叮囑，知道百年嬰果性寒，便凝聚心神，彙集全身內力與之相抗，金黃色的內力瞬間流轉在他的周圍。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寒意漸漸消退，一股溫暖的純粹熱氣從頭頂流向腳掌，片刻之後，蘇鋒彷彿浸浴在溫泉中，很是舒服。
沒有過多的享受，蘇鋒仍就全神貫注運轉周身內力，平穩呼吸。
沒過多久，他彷彿在眼前看到了一股無法描述的神秘力量。控制着精神隨心而動，緩緩閉上雙眼，飛快地操控自己已有的精神力去觸碰那股無法描述的神秘力量。
破舊的房屋之中，突然憑空產生一股強大的波動力，就如同平靜無風的海面上忽然來了一陣狂風驟雨。桌子上的茶杯被震成碎片，裝茶葉的盒子被震落在地，茶葉撒了一地。
在動蕩過後，房間又恢復了平靜，幾股白色的精神能量憑空產生，然後源源不斷的從耳朵、鼻孔、嘴巴鑽進蘇鋒的身體當中。
“啊！”
這股精神能量剛進入蘇鋒的身體，就和他原有的精神力進行對抗，讓他的大腦像刀割一般疼痛。不過好在他的意志力比普通人要堅韌很多，並沒有在疼痛中失去意識，不過形式不容樂觀，因為那股強大的精神力就快衝破他的大腦了。
此刻在蘇鋒的體內，一小股金色的精神力和一大股白色的精神力正糾纏在一起，隨着蘇鋒的不斷堅持，更多的白色精神力從他的體內傳輸到他的腦袋中。這樣一來，蘇鋒的頭卻是更疼了。
“不行，不能再堅持了，腦袋快要被撐爆了。”
終於在蘇鋒就快堅持不住時，放在床上的漆黑短棒突然發出一陣透明的光亮，把蘇鋒頭內的精神力吸引出來。
隨着頭內白色精神力被短棒吸收，蘇鋒的頭終於不疼了，體內殘留的精神力也順利地進入了他的大腦，隨着緊握着的雙手張開，幾滴汗水從掌心滴落。他用力地集中精神，發覺周圍的環境清晰了不少，他又閉上雙眼，用精神力探查着房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雖說他閉上了雙眼，但是房屋的佈局卻是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看來我的精神力的確得到了提升，百年嬰果真的有效果。”
蘇鋒本想再把精神力擴散到房屋之外，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看來他目前的精神力只能探查一間屋子的範圍。
蘇鋒不再嘗試，轉而把目光放到床上的短棒上，只見漆黑的短棒正一閃一閃地散發著淡黃色的光澤。蘇鋒目不轉睛地盯着發光的短棒，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淡黃色的光澤漸漸消散，短棒又一次恢復了漆黑的顏色。
難道又失敗了？看來是白費力氣了。蘇鋒長嘆一口氣，面色陰沉。對他來說面對別人的嘲笑和譏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生活沒有截至，沒有截至就意味着一直存在，意味着沒有希望的未來。
正當蘇鋒心灰意冷要把短棒重新放到枕頭底下時，一個蒼老但是威嚴的聲音從空曠的屋內傳來：“這一覺的時間可真夠長的。”
聽到蒼老威嚴的聲音，蘇鋒面露喜色，飛快地跑下床，到了地上才發覺，因為長時間盤腿而坐，他的雙腿早已麻木，但是他卻毫不在意，在屋內搜尋這說話人的身影，道：“前輩，您蘇醒了嗎？”
一個透明的人影從短棒中飄然出現，在空曠雜亂的屋子中逐漸凝聚成一個灰衣老者，這灰衣老人的頭髮很長，散落在肩膀上。目光炯炯有神，臉上有一道斜着的刀疤，讓人望而生畏。老人赤着雙腳站在地上，顯然是以靈魂的形態存活。
蘇鋒見到灰袍老人連忙跪下，直起身體道：“廉老將軍您終於醒了！”
廉老將軍名叫廉戈，是趙國的著名武將，平生大小百餘仗，只輸過三次，最近的一次是七年前的秦趙長亭之戰。
見蘇鋒跪地，廉戈伸出手來想要攙扶，手臂卻從他的身體穿過，便打消了這個打算，連忙說道：“小友不必多禮，要不是你一直用內力滋養我的靈魂，老夫早就魂飛魄散了。我要好好謝你。”說罷，廉戈居然跪在地上，向蘇鋒行了禮。
“老將軍不可如此，你為趙國抵擋別國入侵，利在社稷，勞苦功高，我幫助您是應該的。”
一老一少同時起身。
廉戈看着面前供養了自己多年的少年，心中升起感激之意，他不是忘恩負義之徒，既然蘇鋒滋養了他的靈魂，自然要投桃報李。更何況廉戈還要依靠蘇鋒重回趙國巔峰，重新執掌軍隊，和秦國再戰一場。
“距離長亭之戰多少年了？”廉戈問道。
“已經七年了。”
“七年啊！秦國在長亭之戰後，定會猛攻邯鄲，邯鄲城……守下了嗎？”說道最後幾個字，廉戈有些緊張，如果國都被秦攻破，那麼趙國就離滅亡不遠了。
還好，蘇鋒的回答讓廉戈懸着的心落下。“沒有，秦國圍困邯鄲后，龐暖將軍親自上戰場指揮，楚、魏、韓三國皆派兵來援，最終血戰三個月，邯鄲終於守了下來。”
廉戈露出罕見的笑容，龐暖之才不下於我，秦軍戰線綿延千里，若是未能攻破邯鄲損失定然不小，再加上我趙國長亭戰敗，魏、韓定然坐不住，兩國可派遣使者與我國結盟？
蘇鋒雙目閃過光彩，道：“老將軍所言不錯，六年前趙、魏、韓三國聯盟，由魏國任盟主，三國合力制衡秦國。”
“魏國任盟主？”廉戈的語氣變了，顯然對盟主不是趙國很不滿意，但是他細細想來，長亭之戰趙國戰敗，一百二十萬大軍毀於一旦，武者部隊也損失不小，自然被財貨實力強硬、軍隊裝備精良、武者數量眾多的魏國落下了。
蘇鋒對這些問題進行了詳細的回答，見廉戈面色陰沉不再言語，便問道：“敢問老將軍，長亭之戰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竟致我軍慘敗。”蘇鋒的父母在長亭戰死，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是蘇鋒這麼多年的日思夜想的事情。
廉戈的思緒被拉回現實，道：“小友，你在七年的時間中用內力修復我的靈魂，對我有救命之恩，就不要叫我老將軍了，你與我都是金屬性的武者，如果不嫌棄便拜我為師如何，我定然把畢生所學盡數傳授於你。”
蘇鋒露出笑容，廉戈不僅熟讀兵書身經百戰，而且還是一名實力雄厚的武者，能拜他為師可是自己的福分，他跪在地上叩頭三次，說道：“師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好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廉戈的弟子了，也是我廉戈這輩子唯一的弟子。”
他看着面前臉龐仍有些稚嫩的少年很是滿意，當年他在長亭之戰被秦國高手圍攻而死，肉身毀滅，靈魂卻彙集在自己的兵器上。沒想到兵器被秦國武者打碎，四處飛散，自己的靈魂隨着碎片的一部分恰好飛到蘇鋒面前。在表明身份后，這少年便答應耗費內力修復自己的靈魂，沒想到竟然花費了七年時間的時間。這些足以證明蘇鋒是個信守承諾、憂心國家、意志堅定的良玉。廉戈收了這樣一個優秀的弟子當然滿意。
既然已經拜師，蘇鋒不再客氣，道：“師父，還有一年便是我的及冠禮，而我現在的修為不過是九品下位，這該如何是好？”
“放心，我的靈魂已經蘇醒，從今天開始便不再需要你的供養。而且有我的幫助，你只要努力修鍊，一定可以在一年之內提升到八品下位。”
八品下位，這可是三個階段的提升。蘇鋒很好奇老師會讓自己怎麼做。